前院的賓客逐漸多了,不過客人都會隨著分流,男賓客就落在最前面的院子,女眷們就往后走,李曼殊從后面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福晉似乎在接待什么近人,態度不太一樣,很是親近。
李曼殊也沒過去,反正一會來人了福晉肯定會給她安排活,倒不如先找地方歇歇腳。
玉蘭余光瞥到福晉往這邊看,而且對著她招待的中年婦女說著什么。
……
“那便是李氏?”
“對。”
覺羅氏目光微微一凝,“她那身子有五六個月了吧?”
“嗯……”烏拉那拉氏臉色不怎么好,她不愿意額娘提及這個問題。
“你得跟四阿哥早點得了阿哥,不然府里的女人這么個懷法,你到時候可被擠兌的沒地方去了。”
覺羅氏畢竟是紅帶子,目光和見解獨到的很。
“額娘說的我都懂,不過四爺說了,宋氏的孩子會給我養著。”
覺羅氏冷笑一聲,“你好像還覺不錯似的,告訴你,誰養大的都一樣,照樣還向著人家親額娘,你看不到四姨娘家的老五了嗎?我待他不錯吧?這兩年可怎么著?沒事就往親額娘門前湊。”
烏拉那拉氏一怔,“那,額娘我怎么辦?不要宋氏這個孩子?”
“不!”覺羅氏搖搖頭。
心里盤算片刻,“不成,這孩子你得抓在手里,宋氏就得聽著你的。”
“嗯,額娘我聽你的。”
覺羅氏怎么都覺得烏拉那拉氏日子過得不怎么樣,雖然衣服光鮮,但是一個女人過得好不好可不是從衣服上看的。
“你跟四阿哥……”
烏拉那拉氏有點逃避這個問題,她覺得很丟人,因為四阿哥待她不冷不熱的,她甚至……有時候會覺得是不是額娘未曾給她生了一張漂亮的臉蛋。
烏拉那拉氏突然道:“額娘,外面似乎來人了,您跟孫嬤嬤說說話。”
說完去門口迎人。
覺羅氏嘆口氣,跟孫嬤嬤找個屋子說話去了。
來人是董鄂氏,也就是三福晉,三福晉笑顏如花,一見烏拉那拉氏就高興道:“喲,四弟妹,今兒穿的可真美,沒把老四給迷的團團轉啊?”
烏拉那拉氏赧然一笑,“三嫂,您這嘴就給我留點面子吧。”
三福晉嘴角的笑都快繃不住了。
突然烏拉那拉氏發現三福晉身后站著一個長相頗為文靜的年輕女子,只不過走路的時候腳步虛浮,似乎有什么大病,臉色也不怎么好。
三福晉一笑,“忘了說了,田氏,快給四福晉請安。”
“跟你說,這是咱們院子里的格格,三爺的心頭好,今天特意帶過來慶賀你們開府呢,三爺夠捧場吧?”
烏拉那拉氏暗道這話我怎么接?我還能當著你的面品論叔伯?
田氏福身請安,烏拉那拉氏忙道:“免了,一會好好游玩一番吧,我讓后院的人陪著你。”
她目光一掃,發現宋氏在坐著,完顏氏站在不遠處。
李氏呢?
李曼殊找了個涼快的大樹下往嘴里塞丸子。
烏拉那拉氏沒由來的嫉妒李氏能胃口這么好,“紅梅,讓李氏過來陪田氏格格逛園子。”
田氏跟在紅梅身后,“不勞您了,那便是李氏格格吧?我自去。”
說罷田氏自己走了過去。
李曼殊吃著軟軟的丸子突然覺得太陽光被遮擋一下,一抬頭發現田氏站在面前。
田氏……
肚子似乎還沒收回去。
雖然臉上擦了粉,但還是遮不住病態的慘白。
李曼殊趕緊道:“你啥時候來的?”
田氏淡淡道:“剛來,跟著三福晉過來的,你這胃口好些了?”
李曼殊發現田氏現在的氣質很陰晦,那種說不出的…難受。
田氏被李曼殊安排在一個涼亭下坐好,“你…你的事我聽說了,若是難受就哭吧。”
田氏搖頭,她突然覺得李氏的話反而讓她更舒服。
這幾天見到她的人,包括身邊的蘭花都說什么節哀。
節你媽的哀!
又不是你的孩子死的!
倘若等你孩子死的時候我也告訴你節哀!
田氏揉了揉干澀的眼睛,她搖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受的笑,“哭不出來了,眼睛都哭干了。”
李曼殊拍了拍田氏的手,卻發現她不知道怎么安慰田氏。
這件事碰到誰的身上都受不了吧?
“我也是犯傻了,你這月子都沒做完呢,身子能受得了不?”
李曼殊算算時間,發現田氏生完之后好像才半個月左右,孩子是生完第五天沒的。
“孩子都沒了,還做什么月子。”
李曼殊搖搖頭,“話不能這么說,你這身子不要了?”
李曼殊心里很同情心疼田氏,又無法說什么,折騰田氏這事讓李曼殊覺得有點內疚,若是她不多嘴那一句,田氏是不是不用過來了?
“玉蘭,你將炙參丹取一瓶。”
炙參丹共計兩瓶,是佟佳氏給她的,乃是熱補的神藥,她問過耿院判,是生完身體虧虛月子里最補的神藥。
玉蘭是有點心疼的,主要是她們格格也五個多月奔六個月了,生完之后要是需要這種藥怎么辦?他們上哪淘換去?
不多時玉蘭把一個紅色的赤石頭摳成的玉瓶拿過來。
李曼殊遞過去,小聲道:“收好,是絕頂的好東西,你也知道我沒什么本事,心眼也不多,但是待人就是個誠懇,聽我一句,養好身子才行,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田氏不解:“革命?”
李曼殊:……說順嘴了。
“額,身體是再戰斗的本錢。”
田氏凄凄點頭,“我也算是后知后覺,這情,我承了。”
田氏又哭了,不過這次的眼淚她覺得比在府里掉出來的暖一些。
李曼殊勸了一會,也不再說什么了,沒人能體會田氏的心情。
就在這時門口又來人了,來人是一位貴婦,穿著打扮極為奢華,烏拉那拉氏并不認識,但是也不妨礙,雙方都有下人先互相介紹,再回稟主子。
烏拉那拉氏暗驚,來人居然是隆科多的正妻赫舍里氏。
她上前以家禮請安道:“額克出(舅母)安好。”
赫舍里氏約三十出頭,長相倒是一般,不過氣質很好,大族出身。
看到赫舍里氏的時候烏拉那拉氏心里竟然涌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她覺得赫舍里氏和她很相似。
盤算一下,都是大族出身,爺的身份高,最主要的是都是有著光鮮的身份,但是日子過的怎么樣……呵呵,仁者見仁。
赫舍里氏還了半禮,“老四家的,你不必客氣,咱們是實在親戚,倘若有什么忙不開的就喊我。”
烏拉那拉氏知道對待佟佳氏一族一定要顯得親近,甚至比親的親戚還要親。
她表現得很熱情,“額克出,可不是嘛,您還真閑不住,一會得幫幫我。”
赫舍里氏年紀大,也有宴請的經驗,在她的幫助下烏拉那拉氏還真的輕松很多。
尤其是京中來人的時候赫舍里氏差不多都認識,一邊跟烏拉那拉氏講其中的人際關系,一邊點名暗中的關系。
烏拉那拉氏暗暗記下。
這時門口又來人了,赫舍里氏突然不說話了,烏拉那拉氏暗思忖,莫不是不認識?
她發現來人也是一個官宦家的太太,而且是滿人。
那就只能用以前的辦法了,下人先過去,互問了身份,烏拉那拉氏才知道為什么赫舍里氏突然不說話了。
來人鈕祜祿氏,同時也是博啟的福晉。
博啟是德妃的親弟弟…
得,又是個舅媽。
烏拉那拉氏尋思了半天,決定用對待赫舍里氏的態度對待鈕祜祿氏。
鈕祜祿氏也很給面子,說的也是自家話。
然后烏拉那拉氏突然發現她輕松了,赫舍里氏和鈕祜祿氏也認識,兩人對視一笑,都拿出一副疼愛小輩的態度。
……
李曼殊面前圍著十幾個、完顏氏那邊十幾個。
唯獨宋氏周圍沒啥人。
李曼殊充當的是主人外加向導的身份,反正她有‘社恐癥’接待這群人也不算什么難的。
有人想在小橋上看看,她也帶人去,沒想到迎面走來一個貴婦。
赫舍里氏看著眼前的孕婦,微微一怔。
眼中露出一絲不解,甚至…還有幾分驚奇。
她頭上戴的分明是皇貴妃去年戴在頭上的一個步搖,那款式極為特別,整體造型是飛鶴望月。
兩人迎面對著,李曼殊微微福身。
赫舍里氏實在沒憋住,問道:“你這頭上的步搖好生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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