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康熙正在接待茉雅奇的生父白音,高位上的康熙高深莫測的笑著,底下的白音誠惶誠恐的端坐,不明白皇上這是什么意思,說了一大堆夸獎他兒女的話,但咂摸著意思好像跟他沒關系,是他們自己長的好。
不行,若是他這個阿布沒功勞,還怎么沾女兒的光,提升爵位啊,他的七子八女里可就這么一雙兒女有出息了,醞釀了一會兒剛準備開口邀功,就被趙昌開門打斷了,他一甩拂塵,咬字極重的肅著臉道:
“啟稟皇上,董來順來報,皇后娘娘破水了,事出突然,此事涉及到了臺吉妃,怕是需要您過去主持公道。”
康熙蹭的一下站起身,大跨步的邁步出了殿門,白音聽到還涉及到了自己的妻子,臉色也是大變,剛想要提步跟上去,就被小喜子攔住了,后者笑瞇瞇開口道:
“公爺留步,后宮重地,外男不得踏步,您還是隨奴才先到一旁等候吧,有任何消息奴才都會來稟報的。”
他話說的客氣,白音也不敢擅闖宮闈,蔫頭巴腦的跟著他到了一間偏房,坐立不安的等著。
康熙的御輦只用了平時一多半的時間就到了承乾宮,一進門就聽到了茉雅奇的痛呼聲,她是知道茉雅奇很能忍的,若不是疼得太厲害了,絕不會這么大的聲音,其實在旁人聽來,茉雅奇也就是正常音量,不過大佬對茉雅奇的關心自動放大了她受的罪。
“茉雅奇如何了?怎會如此痛,催產藥可開了?”
多蘭嬤嬤上前回話:“回皇上的話,娘娘已經破水,開了四指,情況還算穩定,催產藥也已備上,醫女把脈說脈象有個虛浮,胎位也有些不正,接生嬤嬤正在給娘娘調整胎位。”
康熙沉著臉望向產房,眼里的擔憂一覽無遺:
“你們都是皇后最為信任的人,都給朕看仔細了,有任何不對的地方立馬來報。”
多蘭嬤嬤恭敬應下,還未等她轉身回到產房,就見小太監來報:
“嬤嬤,臺吉妃在后殿鬧騰的厲害,說要見皇上。”
康熙不耐的擰眉揮手道:“不見,讓她老實待著,有任何問題待皇后生產后再說。”
小太監哆嗦著退下了,回到后殿看到扒著門框的臺吉妃,沒好氣的嚷道:
“你別嚎了,皇上沒空搭理你。”
皇后娘娘生產,后宮里得到消息的人都到了承乾宮,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儀駕也相繼趕到,見到康熙關切的問道:
“茉雅奇如何了?”
康熙扶著她坐下,凝聲道:“胎位不正,接生嬤嬤在調整胎位。”
“聽說茉雅奇是被氣到了?”
康熙神色一冷:“是有這么回事兒,待到她平安生產后,再行處置。”
產房里茉雅奇喝下了烏蘭端來的催產藥,一鼓作氣的生下了她的第四個孩子,一個五斤二兩的小皇子,肚子的疼痛并沒有因為生下一個孩子而減輕。
產房外面已經等了近兩個時辰的眾人,聽到嬰兒的啼哭聲俱是精神一振,不多時多蘭嬤嬤和這個接生嬤嬤抱著個藍色襁褓走了出來,笑容滿面的報喜道:
“稟太皇太后,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平安生下一個阿哥,肚子里剩下的小主子就好生多了。”
太皇太后接過襁褓滿是慈愛的仔細觀看:
“這孩子長得好,一生下來皮膚就好,瞧著眼睛,鼻子最像皇帝。”
太后也湊近看了看笑道:“我瞧著耳朵也像,下巴和額頭像茉雅奇,這孩子倒是不偏心,會長。”
康熙縱使憂心產房里的茉雅奇,聞言也看了過來,這是他血脈相連的孩子,心里自是激動的:
“這臭小子可是讓茉雅奇受了不少罪,還不知道茉雅奇肚子里的小公主何時出來?倒是個慢性子,還是要快些降生才是,免得茉雅奇再受折磨。”
興許是聽到了康熙的念叨,在二十阿哥出生一盞茶后,茉雅奇的第五個孩子,十四公主出生了,小公主的大嗓門向世人宣告著她的好身體。
接生嬤嬤喜笑顏開的抱著小公主出去討賞,其他人留下給茉雅奇清理著身體,終于生完了孩子,茉雅奇勉強看了一眼還散發著腥氣的女兒就昏睡過去了,這場歷時兩個半時辰的生產過程她太累了。
產房外康熙抱著十四公主,暢快的大笑出聲,那笑聲任誰都能聽出來的得意,歡喜,欣慰:
“皇后平安生產,龍鳳呈祥,國運昌隆,趙昌,賞承乾宮上下半個月月例,合宮上下一個月月例,皇后的賞賜比照舊例再加三成。”
院子里的宮人們歡天喜地,山呼海嘯般的跪倒謝恩,就是排排站的后妃們也是羨慕嫉妒不已,皇后娘娘本就盛寵,這又生下了龍鳳胎,看皇上和太皇太后欣喜的樣子,后位穩固,寵愛日深。
康熙二十二年八月初八,茉雅奇平安生下龍鳳胎兒女,待看熱鬧的后妃們散去后,康熙和太皇太后,太后端坐在正殿大殿中央跪著瑟瑟發抖的臺吉妃,此時她已經意識到自己要糟糕了。
康熙喜怒不辯的看著縮成一團的婦人,不帶一絲感情道:
“朕聽說你出言不遜,辱罵皇后?”
臺吉妃猛然搖頭,眼淚撲簌簌落下,辯解道:
“妾身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情急之下才會口不擇言的,皇上明鑒啊。”
太皇太后冷哼一聲怒道:“皇后說了什么讓你口不擇言了,竟是一點兒尊卑也沒有了,成何體統?”
臺吉妃被她的上位幾十年養下的氣勢唬住,結結巴巴道:
“皇,皇后,罵,罵我弄臟了地磚。”
“就這?”
臺吉妃縮寫脖子不敢開腔了,太皇太后一巴掌拍在桌幾上,怒罵道:
“哀家早就聽聞你是個跋扈性子,從前茉雅奇在你手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今不過罵了你一句就受不住了,那你可曾想過從前自己說過,做過的惡毒事兒。”
臺吉妃咕噥道:“我是她的嫡額吉,她的長輩,她還孝敬我的。”
康熙一茶杯扔到了她身上,眼底盛滿了怒火,冷厲道:
“混賬東西,還不知悔改,皇后已入天家,與朕共享天下,你不過是一個奴才,還妄想欺壓皇后,在朕和太皇太后面前就如此囂張,往日里還不知如何虐待茉雅奇,真是該殺,來人啊,將此惡婦拖下去仗刑三十。”
臺吉妃被嚇得面如土色,太皇太后也出聲攔了一把:
“慢著,這惡婦到底是公夫人,皇后的嫡母,當眾杖刑說出去怕是要被言官和旁人議論,就讓白音將她帶回去,派人嚴加看管,效仿當年她對待茉雅奇兄妹的態度,致死不得出房門一步。”
臺吉妃聞言翻著白眼就要暈死過去,偏偏還有一絲神智拉扯著她,聽著康熙對她的最終宣判:
“總不能便宜了她,此次她到底也辱罵了茉雅奇,若不當眾施以懲戒,怕是難以服眾,這樣吧,還要辛苦額涅一趟,就在承乾宮院子里頭,賞她五十掌刑,以儆效尤。”
蘇麻喇姑此時也收了慈悲心,接過烏蘭遞過來的戒尺就到了殿外,宮人們拎著癱軟如泥的臺吉妃到了院子里,特意將人帶到了產房外面,讓她家娘娘聽聽響聲,心情也能愉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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