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界的日子,一晃過去十多年。
祁宴很聽話,他不再殺人,魔界停止的攻擊其他三界,這十年格外的和平。
謝不凡被裴清寒送回了仙界,裴清寒看著謝不凡的背影,想到,有朝一日,他們可能會在戰場上見面。
又是一夜滿月,他抱著祁宴,手指貼著他汗濕的頭發。
“我在這里,痛就咬我,很快就會好的,很快就會好的……”
祁宴體內的殺欲太強烈了,不殺別人,就要折磨自己。
祁宴吻住裴清寒的脖頸,再怎么痛,他也不會將這份痛施加到裴清寒的身上。
再怎么痛,他也會強忍住。
裴清寒憐愛的撫摸著他的臉,長長嘆了一口氣,吻了吻他的額頭,在祁宴暈過去之后,將本源靈氣渡給他。
祁宴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轉,而裴清寒的神色隨之虛弱。
他能夠幫祁宴承受的,就只有這么一點點而已。
艱難的一夜過去,祁宴帶著裴清寒去了忘川。
忘川邊開放著最多最美的曼珠沙華,忘川底,都是死去的鬼魂。
祁宴出現后,這些鬼魂又恨又怕,想要殺了他,卻連靠近都不敢。
祁宴無所謂這些鬼魂,拉著裴清寒上了船。
船夫低著頭,也沒有問他們要去哪里,安靜的劃著船。
裴清寒靠在祁宴的懷中,“要去做什么。”
祁宴的手指從他的額角劃過:“這忘川,本來是死者的地盤,生者誤入。但是,這忘川之主,也被我打過,他給了我進入這里的權限。”
祁宴垂眸,深情的注視著裴清寒的眼睛:“也就是說,這世上,只有我和被我帶進來的人能夠來,別人都來不了,這里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是,”裴清寒覺得有些不對勁,剛想說什么,嘴唇就被吻住了。
祁宴將他推倒在船上,船夫不知什么時候不見了,哭嚎著的幽靈們也失去了蹤影,一下變得格外的寂靜。
祁宴覆上來,將他的兩只手舉過頭頂:“我愛你,我要你。”
接下來的發展,順理成章。
裴清寒用力的摟住了祁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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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去多久,裴清寒從昏睡中醒過來。他四處尋找祁宴,然而忘川茫茫,沒有他的蹤跡。
船夫悠閑的劃著船,看他一直在找人,提醒道:“和您一起來的那位公子,早就離開了。不過您再等等,也許能夠在這里遇見他。”
裴清寒僵硬的抬起頭:“你這是什么意思?”
船夫指了指忘川水,“這里,是所有亡魂的歸處。”
……
裴清寒的嗓音顫抖:“麻煩您劃快點,我要去見一個人,快一點,再快一點!”
他甚至想要自己跳下去,被船夫阻止,“真跳下去了,還不到岸邊,你自己就會死。”
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
裴清寒回到魔宮,輝煌的宮殿只剩下廢墟,他和祁宴一起種下的花,通通被毀了。
一個活著的人都沒有。
裴清寒神情恍惚,按照直覺前往寢宮。這是他和祁宴最常待著的地方。
剛進門,就是一灘鮮血。一個人影背對著他站著。
裴清寒啞然,那人轉過身,神色驚喜:“仙尊,終于找到您了!”
“謝不凡?”裴清寒愣了愣,“祁宴呢,他在哪里?”
謝不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滑稽,他厭惡魔頭祁宴,卻不得不承認,自己能夠活下來,還是祁宴放了他一馬。
他低著頭,“沒有了。”
裴清寒:“沒有了是什么意思?”
“他死了。”
又是長久的沉默。
“……尸體呢?”
謝不凡閉上眼睛,“沒有尸體,他是自殺,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尸體散于各處,還帶有劇毒,收都收不起來。”
裴清寒抬頭,看著墻壁和窗簾上掛著的碎肉,握劍的手緊了緊。
他該做什么呢,祁宴連仇人都沒有給他留。
這世上,誰殺了魔頭祁宴,都是情有可原。裴清寒若是報仇,就為世人不容,若不報仇,又過不去他自己這一關。
于是,祁宴連這一點為難都沒有留給他。
接下來的時間里,裴清寒失去了對外界的直覺,他坐在床鋪上,像是過去每天等著祁宴的時候。
恍惚中,有很多人來見他,云流影,謝不凡,諸白衣,還有許多許多人……
終于,只剩下他一個人。
魔宮到處都是祁宴的氣息,可這一次,無論裴清寒怎么呼喚,祁宴都不會出現了。
系統也習慣了裴清寒每次都順利完成任務,第一次遇見bug中途死亡的事。
但這也不能說沒有完成吧,裴清寒將謝不凡教的很好,假以時日,他一定能夠達到命運為他定下的未來。
只是,系統疑惑:“bug怎么會死呢,bug一旦出事,世界就會崩塌啊,可現在……世界明明還好好的。”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裴清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尖銳。
系統被嚇了一跳,在裴清寒的目光下,怯怯道:“bug一旦消失,世界就會崩塌,可現在,世界還好好的。”
“對,世界還好好的,他沒有死,他還活著。”裴清寒搖搖晃晃的起身。
他真是被祁宴那個戀愛腦給帶蠢了,居然連這一點都沒有想到。
祁宴沒有死,他沒有死!
屋外傳來腳步聲,一紅衣女走進來。
蓮姬手中托著一個東西,她聽見了裴清寒的話。
“魔妃殿下,陛下的的確確已經死了,是我親眼所見,象征著他生命的魔族命盤,也已經碎裂。”
蓮姬雖然總覺得老板是傻逼,但失去了工作,以她現在人人喊打的魔族身份,想再找一份工作可就難了。
“這是陛下讓我帶給您的,上面應該有他留給您的東西。”
蓮姬留下東西,便立刻離開了。待在這里越久,她的處境就越危險。
裴清寒小心翼翼的揭開紅布,里面是一顆彩色的石頭,霎那間,房間周圍的血肉像活過來一樣,跳動起來。
裴清寒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吸入石頭里面,強大沖擊下,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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