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寒的手緊了又松，手背上的經絡清晰可見。
心中心緒久久不能平息。
“安德雷斯……”
他試圖讓安德雷斯反悔，然而男人卻只是定定的看著他，堅定且殘酷。
手最終垂了下來，凱文揉了揉脖子，感覺已經被勒出青痕了，這一大一小都是瘋子。
今天的宴會出了個小意外，但沒多少人放在這里。
實驗品就是消耗品，強大的當然是皆大歡喜，沒用的死了就死了，也不需要在意。
看似歡聲笑語的宴會背后，卻是一個無辜命運的終結。
裴清寒站在邊緣注視著這一切，覺得有點心涼。
緹安悄悄走到他的身邊：“安德雷斯也是為了你好，要是你真的出手了，今天的事情就不好了了。”
裴清寒知道這些道理，但是現在他不想聽這些大道理。
他想殺了凱文，這個念頭前所未有的強烈。
緹安勸說了幾句，從裴清寒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以為他自己看開了，便離開了，繼續社交。
裴清寒在心中謀算著殺人的方法，在凱文回研究院的路上，他們會有一段路程重疊，這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他動手很快，沒有人能夠攔住了，就算是安德雷斯，也反應不過來。
“別沖動。”卡洛斯搖晃著酒杯，臉色微醺。
他的手輕輕按在裴清寒的肩膀上，“我懂你，但別著急動手，我會幫你的。”
“到處都有攝像頭，萬一被拍到就完了。凱文這種人渣，我也想弄死他很久了。”
污染后的世界秩序雖然還沒崩塌，但比起之前，已經大不相同了。
凱文踩在倫理道德的底線上蹦噠，看不慣他的人不是一個兩個。
安德雷斯身體陷入深色的沙發中，目光如鷹，冷冷的盯著兩個人。
裴清寒頭也沒回，就當作沒有發現。
夜半，裴清寒趁沒人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卡洛斯已經開車在別墅外面等著了，看著裴清寒的身影融入黑暗。
安德雷斯拉開窗簾，薄唇抿了抿：“蠢貨。”
同時他又感覺到極大的不快，裴清寒就算是相信別人，也沒有想過要向他求助。
凱文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招人恨，因此他一直都住在研究院的實驗室里，這里安保嚴密，一般人想要闖進去難如登天。
但對裴清寒不是。
卡洛斯看著裴清寒試了幾次，就將密碼破譯，不禁咋舌：“安德雷斯真是將最好的能力都給你了。”
不僅是武力天花板，智力也非常的高，沒有短板。
凱文制造的那些實驗品和裴清寒，真是完全無法比較。
穿過狹長的走廊，兩人來到了凱文的實驗室。
打開暗門，兩邊的培養倉浮現在眼前。
卡洛斯：“凱文居然準備了這么多實驗品。”
通過攝像頭，安德雷斯同樣看到了這一幕。
和這兩個門外漢不同，他一下就看出了不對勁。
實驗品的研究不是批發大白菜，數據龐大復雜，一次性根本無法研究這么多。
果不其然，裴清寒找到了研究材料。
這些人根本不是所謂的實驗品，而是凱文從貧民窟中找來的孤兒。
法律規定，絕對不能夠進行人體實驗。
而上面記載的名字多達近千人，他們看見的培養倉卻只有五個人，再加上已經有的實驗品……
卡洛斯：“怪不得凱文能夠研究這么快……”
人類的基因是最穩定且復雜的，凱文毫不顧忌，什么都往這些孤兒身上用，一開始肯定會死很多人，但只要數量足夠大，就一定會有幸運兒出現。
只是這種幸運兒必定不穩定，像定時炸彈一樣。
“雖然說這種話顯得正確，但以這樣的遭遇，那些實驗品的出逃，好像就正常了……”
裴清寒將這些紙都撕成了碎片，看了一眼培養倉之后，身體迅速消失。
以卡洛斯的身體素質，居然完全跟不上。
安德雷斯眼前有幾十個監控畫面，他迅速的找到了裴清寒所在。
凱文從睡夢中驚醒，一睜開眼睛就被按進水里，身體用力的撲騰，濺起大片水花。
按住他的那只手，穩穩的一動不動。
凱文絕望了，胸腔沒有一絲空氣，臉色泛著象征死亡的青白色。
裴清寒一把將他扯出來，按在墻壁上：“怎么在不傷害到他們的情況下，將那些人放出來。”
凱文：“咳咳咳，原來是你，你看見那些東西了……我不可能放過他們，那些可都是即將成功的實驗品。”
“成功，”裴清寒低聲重復這兩個字，“你的所作所為一旦暴露，你渴望的成功就再也不屬于你了。”
“呵，天真，你以為我做的這些事沒人知道嗎？”凱文死到臨頭了，還在作死。
明明跟條狗一樣被裴清寒拎在手里，卻一副篤定裴清寒不會殺了他的惡心嘴臉。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研究，為了人類能夠早日脫離污染物的控制。”
凱文囂張道：“你也只是一個實驗品而已，放開我，不然我就去告訴安德雷斯你失控了，到時候你的制造者也容不下你。”
固有思維下，凱文一點都不怕裴清寒，神色再怎么陰狠，他也絕對無法傷害人類。
“你……呃呃～”
凱文不可置信的看著裴清寒，嘴巴里突然涌出黑色的血液，臨死前，終于反應過來了，眼睛死死的瞪著天花板上的攝像頭。
“安，安德……”最后的話也沒說完，人就斷氣了。
卡洛斯趕到，驚訝的看見凱文的尸體。
“是你做的？”
“不，我還沒動手，他就死了。”
明顯是死于毒藥，和裴清寒無關。
想到凱文最后的話，裴清寒若有所思。
“這一切都是凱文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將實驗品當成消耗品，毫不在意他們的生命，今天不會這么順利。”
但凡有一個實驗品活著，今天就能夠提前發現裴清寒的到來，凱文就能有活下去的機會。
裴清寒看著攝像頭，低聲道：“不會，今天他必死。”
要凱文命的，不只是自己。
殺了凱文，但剩下的實驗品怎么處理，更讓裴清寒頭疼。
只能求助那個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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