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安若晚大氅包著身子,隨意地敷衍道,“前兩日著了風,今日覺得天冷,因而多穿了些。”

她這種反應,愈發讓安芷寧堅信安若晚里頭的衣服肯定已經被徹底毀掉,面上愈發得意起來。

倒是安若晚看著安芷寧頭上的頭面,若有所思道:“妹妹這頭面倒是精致得很,怎么之前沒見你戴過?”

聞言,安芷寧心下一喜,沒想到有朝一日竟能從安若晚嘴里聽到這般話語,頓時揚起頭顱,滿臉皆是得意。

“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了,母親兄長疼愛我,不知給我置辦了多少好東西,自然是姐姐想不到的。”

安若晚瞧著她的模樣,掩下眸間笑意,意味深長地笑道:“那就祝妹妹今晚艷光四射,艷壓群芳吧!”

說完,越過安芷寧便繼續往外走去。

安芷寧得意地挺直了脊背,伸手讓丫鬟牽著走出了門外。

相府的馬車在榮親王府外停下后,安若晚身上裹著大氅出現在眾人面前。

今日雖說是珍太妃的壽宴,可受邀來到此處的大家閨秀哪個不是卯足了勁想要給珍太妃留下印象,又有哪個像安若晚這般裝扮。

平寧郡主也留意到了府門處的動靜,尤其見到來人是安若晚后,更是冷笑出聲。

“真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巴子,也不瞧著是什么場合,套著一身黑袋子就來了,真不怕被人笑話!”

這時安芷寧也從馬車上下來,她一邊朝著眾人問安行禮,一邊刻意走到安若晚身邊。

一身珠光環繞愈發襯得黑色大氅下的安若晚寒酸又可憐。

京中貴女本就記恨安若晚一個村婦能成為未來的榮親王妃,如今瞧著平寧郡主帶頭笑話她,一時間諷刺安若晚愈發的刻薄。

“嘖嘖,一家人養出的閨女,怎么一個是名媛千金,一個是鄉野村婦呢?”

“就是,要我出門是這么寒酸樣,真真不如一根繩吊死在家門口!”

“也就是鄉下人不懂規矩,哪里知道咱們京中聚會要盛裝打扮,說不得下次穿著殺豬的圍裙就來了!”

一時間所有人哄堂大笑,瞧著安若晚的眼神極盡刻薄。

安若晚卻不惱,抬頭掃了眾人一眼,淡淡道:“我這幾日身子不好,大氅保暖,所以多穿了一些。”

平寧立刻冷笑道:“身子不好就在家歇著,還來這惹人嫌做什么?”

安若晚微微一笑,“那倒不好,畢竟是我未來婆婆的生日,我這個做兒媳的總不能不出現吧?”

一句話瞬間點燃平寧的怒火,她整個人騰地燒了起來,朝著安若晚吼道。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你在這囂張什么?能不能進榮親王府還不知道呢,別現在夸下海口,到時候被掃地出門,自己哭去吧!”

面對著平寧暴走的怒火,安若晚卻依舊八風不動,甚而還能朝著平寧溫柔地笑了笑。

“郡主不必替臣女這般操心,哭不哭,出不出門,那都是日后的事,至少現在榮親王妃是我,論理,你該喊我一聲表嫂。”

話一出,平寧氣得臉色通紅,整個人控制不住地發抖。

一旁的安芷寧見勢不好,連忙煽風點火道:“姐姐,郡主也是為了你好,咱們到底是參加宴會,穿成這樣像什么樣子?”

她似是想到什么,突然捂住嘴慌張道:“你一直不肯脫大氅,不會是下面的衣服,出了什么問題吧?”

她一句話瞬間點醒了平寧。

只見平寧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安若晚面前,不管安若晚大氅下的這身衣服是驚艷亦或是丟人,她都要先瞧瞧!

這般想著,平寧郡主一抬手就將安若晚身上的大氅給一把掀開。

安芷寧頓時喜上眉梢,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黑色大氅底下,輕紗和錦緞織成的舞服在陽光下反射著迷人的光線,襯托得少女愈發傾國傾城。

看得眾人皆是一怔。

在一片驚呼聲中,夾雜著一陣輪椅轉動的聲音。

安若晚留意到顧北塵出現后,故意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握緊了手中帕子。

“我昨日偶感風寒,不愿將病氣過給其他姐妹,才會穿著大氅前來,我知郡主不喜我,但郡主也沒必要當眾讓我難堪。”

一番話,將姿態放的極低,說完還不忘宗帕子捂著嘴咳嗽了兩聲。

平寧郡主手中緊握著大氅,面上滿是怒氣,這個賤人難道不應該沒有見識當眾丟人嗎?為何會穿戴整齊,倒是給她長了臉面!

“本王怎么不知,榮親王府何時由郡主做主了?”

平寧郡主也沒想到這一幕會被他撞見,慌忙就想要解釋。

但顧北塵的視線落在她掌心的大氅,冷冷盯著平寧,硬生生看得平寧手忙腳亂地主動把大氅塞回安若晚手中。

安若晚慢吞吞套上大氅,就聽到耳邊傳來男人低沉卻又不失力量的聲音。

“你是榮親王府的女主人,想教訓誰就教訓誰,凡事有本王擔著。”

安若晚輕輕“嗯”了一聲,主動站到顧北塵身后,推著他進府。

瞧著二人的背影,平寧郡主早已丟了理智,視線落在方才不斷攛掇她的安芷寧身上,干脆的甩了她兩巴掌。

“賤人,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安芷寧捂著半邊臉頰,卻敢怒不敢言。

她在見到今日安若晚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后便猜出,彩環那個賤人定是騙了她!

這筆賬她記上了,安若晚,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安芷寧摸著懷里的帖子,怎么也過不去方才讓她在眾人面前出糗的兩巴掌,她好歹是珍太妃請來的貴客,憑何要怕了平寧郡主?

念及至此,安芷寧快走兩步追上了正在氣頭上的平寧郡主。

“滾開!”

此刻的平寧哪里還能見有人攔下她的去路,當即蹙起眉頭。

可安芷寧不僅沒有讓開,反而還眼含熱淚的開口,“不知臣女做錯了何事,竟讓平寧郡主賞了臣女兩巴掌?”

她說著就揚起頭來,面頰上那紅腫的巴掌印十分明顯,倒是讓人不覺心生憐憫。

平寧郡主沒想到安芷寧會這般難纏,冷哼一聲,“本郡主想打就打,輪得到你一個下人之女置喙?”

“今日是珍太妃的生辰宴,也不是郡主一手遮天的地方。”

安芷寧提起珍太妃,就不覺挺了挺胸膛,頭上得頭面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

跟在平寧郡主身后的嬤嬤也將視線落在了安芷寧身上,卻被她頭頂的這套頭面吸引了目光。

安芷寧并未覺得大難臨頭,反而沾沾自喜的特意側了側頭,好讓大家可以看得更加仔細。

“大膽,你頭上得這套頭面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