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不登三寶殿,剛在前廳和他們對峙,安懷明現在又跑到她這里來,還不知道是存的什么心思。

“不見!”

眼不見心不煩,安若晚才懶得和家里這些人虛與委蛇。

和她剛說完,外面的丫頭回道:“三少爺說,只是想同大小姐您聊兩句,不會耽誤許多時間。”

安若晚皺了皺眉,前去將門推開,“人在哪?”

“院門外頭。”

“知道了,你下去吧。”

安若晚提著小燈籠來到院門外,安懷明正站在外面,見到她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你今日沒事吧?有沒有受到什么驚嚇。”

安若晚打量著面前的人,“你是來套我話的?”

安懷明被安若晚冤枉,有些不高興,“我只是怕你會受傷,畢竟你的馬車被劫持。”

“我這不是完好無損地站在你面前嗎?而且被劫持的那輛馬車,也并不是我所乘坐的馬車。”

瞧著安懷明還想開口,安若晚先一步道:“若是我真被賣進醉香樓,有這么容易被我逃出來嗎?”

說完她要說的話,安若晚轉身要走,卻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安懷明,“倘若我真被賣進醉香樓,也算是順遂了你們的心意了吧?”

“怎么可能?!”

安懷明下意識反駁,“若真是如此,我定會前去救你!”

安若晚愣了一下,似乎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夜色深了,我就不送你了。”

看著自家小妹轉身離去的身影,安懷明感覺心中一陣鈍痛,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因著再過兩日就是外祖母生辰,即便是出了昨日那檔的事,次日安若晚仍舊照常出府。

去給顧北塵醫腿后,安若晚沒急著回相府,而是帶著彩環去了南城的葳蕤軒。

南城的葳蕤軒,多出售一些西域來的奇珍異寶。

她記得也就是外祖母生辰這個時候,葳蕤軒有一條黑曜石的手串,被意外發現,一度炒到了高價。

“貴客您里邊瞧瞧?”

安若晚帶著彩環剛下馬車,就被門口的伙計招呼著進門。

葳蕤軒一樓都是些常見的西域寶貝,安若晚瞧了瞧沒什么興致,“你們這兒,就這些東西了嗎?”

伙計瞧見安若晚穿著不似普通人家,立刻引她去二樓,“貴客,您若是想要新鮮玩意兒,可以去二樓瞧瞧,不過這價格……”

“不打緊,若是遇見我想到的,價格不是問題。”

二樓的藏品,顯然比樓下要金貴許多,不過安若晚在其中并沒有見到那串所謂的黑曜石。

“貴客可有喜歡的?”

安若晚視線觸及展柜的角落,她微微一愣,快步走上前,“這是……”

伙計見安若晚被角落黑乎乎的香料吸引,連忙給她介紹道:“這可是我們掌柜的,從西域帶回來的寶貝。”

“凝神香,可讓人每日安枕入睡,一塊就要百兩金!”

彩環在旁邊看著那香料,不相信有伙計說的那么神,“凝神香我家小姐也會做,百兩金騙人的吧?”

“彩環!”安若晚開口制止她的話,“就要這塊香了。”

伙計立刻將凝神香取了出來,“好嘞,小的這就給您包好,請您去樓下結賬。”

在樓下結賬的時候,安若晚突然注意到柜臺上的金蟾蜍,它頭頂放著的一串黑色的玉石手鏈。

她心中咯噔一聲,將那串玉石拿起,冰冷溫潤的手感傳進掌心。

“貴客對這手串感興趣?”

包好凝神香的店小二,看到安若晚對手串好奇,本著拉個回頭客的想法道:“您若是喜歡,這手串便送您了。”

“這是我們掌柜在西域淘到的次品,一直沒人要,就留在了這里,您若是喜歡,就送您了,只希望您以后多多來小店瞧瞧。”

安若晚握住手中的珠串,揚起笑臉,“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走之前,安若晚不但給了那店小二百兩金,還給足了他小費的銀子。

伙計連連道謝,還說葳蕤軒下次若是來了好東西,一定先向她告知。

上了馬車,彩環埋怨起來,“大小姐,那可是百兩金,就買這一塊破香,您自己也會做,他分明就是坑錢!”

“你這傻丫頭。”安若晚笑道:“那不是什么凝神香,是稀有的犀角香。”

“犀角香?”彩環有些不明白,“這香料很珍貴嗎?”

安若晚摸著手中的盒子,“犀角香,燃之有異香,能使人昏睡,在睡夢中即便是開膛破肚,昏睡的人也不會醒。”

彩環驚詫地捂住唇瓣,“這……這也太危險了!”

“對治病救人來說是好事,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刮骨療傷之痛。”

安若晚掀開馬車窗簾一側,瞧了外頭一眼,“現在日頭還早,我們在外吃點東西再回去吧。”

“是,小姐。”

才一下馬車,彩環扶著安若晚的手陡然收緊,低聲驚呼,“大小姐!你瞧那是不是二小姐和侯府公子爺?!”

安若晚聞言抬眸,正瞧見兩人挽著手臂,正向這邊酒樓走來。

雖然安芷寧戴著長帷帽,安若晚也一眼認出她的身段,她拉著彩環立刻轉身,“莫要回頭!”

等了好一會兒,安若晚才壓低聲音,“他們兩人進去了嗎?”

彩環戰戰兢兢地回頭,瞧見門口沒人才低聲道:“大小姐,她們應該是進去了。”

“走,我們也進去。”

彩環連忙想要攔住安若晚,“大小姐,若是被二小姐發現,回去向夫人告狀……”

安若晚勾唇笑道:“被發現該害怕的是她,不是我,她現在不是還想嫁入王府做王妃嗎,私下竟又和莫文清勾搭到一起,果真好本事!”

踏進酒樓,安若晚環視樓下,沒有瞧見兩人的身影,她抬眸向樓上看去。

彼時店小二湊了過來,“兩位客官吃點什么,到里邊坐。”

安若晚拿出一錠銀子,放到店小二的手中,“方才有一戴著帷帽的女子進了你們酒樓,我想坐在她隔壁桌,不知道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店小二見多識廣,也常遇到這種事兒,他把銀子往懷里一揣,臉上帶笑,“貴客您樓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