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塵微微頷首,青峰就一個眨眼消失不見。

所有人如今都屏住呼吸,如同蟄伏在黑暗中的利劍,隨時準備應聲落下。

很快青峰重新回來,將城墻之上的情況說出,原來城墻之上不僅僅有士兵在把守,暗處竟還有陷阱。

不過此刻城墻之上的看守并未想到他們會來,十分松懈。

直到顧北塵一聲令下,眾人動作迅速朝著城墻下而去,在這寂靜的夜色中,悄無聲息的向上攀爬。

這次與敵軍的對抗,不出所料的勝了!

待到眾人回到營地中,每個人身上都沾滿血跡,但他們面上卻滿滿都是興奮。

“勝了,竟然真的勝了!”

所有人面上都滿是激動,這來之不易的勝利讓他們久久難以平靜。

張遠在聽到消息的瞬間便大踏步而來,見到院中浴血歸來的戰士,一一過去拍了拍他們的肩膀,此時無聲勝有聲。

“見過榮親王!”

此番張遠終于相信了一件事,那就是榮親王來到此處,就是讓大齊重振旗鼓之時!

“起來吧。”

這才僅僅是第一步,顧北塵神情淡淡,一抬頭就示意張遠在一旁坐了下去。

“接下來他們定不會輕易咽下這口氣,我們要做好萬全準備。”

這第二場仗才是難啃的硬骨頭,畢竟拓跋國的實力強勁,大齊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想要保存實力,只能智取。

“將沙盤搬過來。”

顧北塵和張遠又在屋內一待就是一整天。

安若晚也未曾閑下來,雖說彩環想要讓她多休息一會,動作都是輕手輕腳,但安若晚還是早早便出了帳篷。

“彩環,收拾一下,過來找我。”

話音落下,安若晚就繼續替病人做著檢查,一些人見到安若晚過來,面上滿是感激,還有一些人則是在陰陽怪氣的開口。

“不是口口聲聲稱只要三日就能讓白康醒來?那怎么還有閑工夫在這里做這些。”

跟在安若晚身后的彩環頓時瞪大雙眼,她還從未見過這種人,“這還不簡單,你不樂意讓我家小姐看,那就等到和白康的情況一樣嚴重時,再來求我家小姐。”

彩環說著就翻了個白眼,隨后扶著安若晚往下一個人身側走去。

眼看著安若晚真走了,方才開口那人才悻悻閉上了嘴,不過好在她身上的傷不過是一些皮外傷,就算安若晚真的不給她治,用不了多久也能痊愈。

但就是方才她的那番話,又讓白薇薇不覺蹙起眉頭,她一臉擔憂的看著床上之人,又看了眼手中的瓷瓶,緊接著將心中那想要起身去詢問的沖動壓下。

待到一上午時間過去后,安若晚這才看了眼一旁的白薇薇,徑直走了過去。

“王妃。”

見到安若晚來此,白薇薇的眸間透著幾分激動,因為經過昨天一夜,白康竟然不燒了,這種情況以前從未有過,所以她也愿意相信安若晚。

安若晚并沒有理會她,反倒伸出手在白康額頭碰了碰。

下一秒,安若晚側目看向一旁的白薇薇。

“現在你不懷疑我了?”

聞言,白薇薇面露愧疚,“王妃娘娘是有真本事之人,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才會誤會王妃娘娘,您現在是在給我哥看病,摸吧。”

盡管看著白薇薇此刻面上神情,是信了她的醫術,但是白薇薇脫口而出的這句話,怎么聽起來這么怪怪的?

安若晚眉間微蹙,指尖還停留在白康額頭,只覺一陣無語,她分明是在診治病人,怎么到了白薇薇嘴里,好像她在占人便宜一般。

念及至此,安若晚連忙收回了手。

誰知見到這一幕,白薇薇卻有些慌了,“王妃娘娘,可是我哥的情況不好了,您放心大膽的摸,我做主,不會有事的。”

說著白薇薇甚至還想要拉著安若晚的手往白康身上放去。

“停!”

安若晚從來沒有這么無語過,大庭廣眾之下,她竟無力反駁。

“方才只是要試探他的體溫,如今體溫正常,便不用了。”

匆匆丟下一句解釋后,安若晚才斂下心神,開始替白康檢查起來。

經過今天夜里的休整,他體內的高熱降了下去,皮外傷也無大礙,就剩下了還未曾根除的毒藥。

“我哥的情況如何?”

等到安若晚檢查完后,白薇薇隨之站起身來。

“你們這里的水源在何處?”

誰知安若晚卻沒頭沒腦的問出這么一句,白薇薇雖然疑惑,但還是給她指了一處,“這水和我哥的病有關系嗎?”

安若晚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沒說就順著她方才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彩環不明所以緊隨其后,卻也好奇的問了一句,“小姐若是渴了,奴婢這就是給小姐泡茶來。”

“不必。”

安若晚的注意力盡數放在眼前,果然沒走兩步就在這里見到一口井,不過周圍并沒有什么奇怪之處。

“你懷疑這里有問題?”

白俞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兩人身后,盯住面前的水井不覺擰緊眉頭。

“誰又知道呢。”

安若晚并未回頭,反倒是背手往回走去,連水井里的水都未曾觸碰,就回去繼續著方才的舉動。

眾人的注意力都盡數落在安若晚身上,卻誰也不知她這是做什么。

“小姐,先用午膳吧。”

彩環看了眼日頭,就準備扶著安若晚先回去,主仆二人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看著彩環端來的飯菜,安若晚又抬頭看了眼一旁緊閉的房門,“王爺可回來了?”

“回來了,不過這會應該張遠還在屋里與王爺探討軍事,小姐有何事,奴婢可以去找青峰一趟。”

聞言,安若晚卻搖了搖頭,填飽肚子后,才親自來到房門外。

“王妃,王爺吩咐,若是王妃來此,便可以直接進去。”青峰推開房門,沖安若晚做了個請的手勢。

屋里幾人的確站在沙盤前,聽到身后動靜,看了眼一旁的顧北塵,幾人立刻假裝一副有事的模樣,就要離開。

“大家不必如此,我有一事不明。”

安若晚進去后,將視線落在張遠身上,“你們可曾察覺,如今外面的人中,一多半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