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被這么問,只怕會當場大發雷霆,但現如今被阿日娜點到的大娘卻咳嗽著當真站了出來。

這時人群中有人見到站出來的大娘后,才詫異的瞪大雙眼。

“李家大娘這病,可不好治,如今都準備等死了,這不是給他們出難題呢?”

“若不是難題,又怎么能夠分清幾人的醫術高低。”

聽著人群中的竊竊私語,安若晚也不由得將目光落在李家大娘身上,但一眼看過去,卻并沒有覺得她的身體情況有多糟糕。

“既然郡主的病人,本公主選出來了,那不然他的病人,就讓郡主來選好了。”

方才那些人的話,阿日娜同樣聽得一清二楚,眼珠一轉,她就將這李家大娘推到安若晚面前。

察覺出阿日娜這點小心思的安若晚冷笑出聲,并未出口反駁此事。

“病人嘛,不若就他了。”

安若晚看似隨意的在人群中一指,沒想到走出來的身影卻是一位渾身腱子肉的鐵匠。

見到此人后,眾人頓時哄堂大笑。

“郡主莫不是看花了眼,鐵匠鋪里的人,又怎么可能生病,瞧著他這大塊頭,說他能一拳打死我我都相信。”

就連阿日娜都不覺勾起嘴角,“莫要說本公主欺負人,郡主可確定就是此人了?”

安若晚并沒有理會眾人的聲音,抬頭看向阿日娜才一點頭,“不錯,就是他了。”

既然雙方的病人都選好了,安若晚一招手就讓李家大娘上前來,緊接著才仔細替她檢查著身體。

正當對面那人準備讓鐵匠上前時,安若晚才抬手將他的動作叫停。

見狀,阿日娜立刻站起身,“方才本公主可都與郡主確認過了,怎么,現在郡主想要反悔了?”

畢竟方才安若晚已經替李家大娘做了檢查,若是她現在反悔,那阿日娜絕對不可能答應。

“公主這么激動做什么,我只是有一事,想要提前問清楚。”安若晚的視線落在對面的男人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見安若晚只是問了此事,阿日娜才放下心來。

“班若。”

得了男子的名字后,安若晚才一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轉身看向面前的李大娘。

“這次恐怕要連累郡主了。”

察覺到安若晚的目光后,李大娘才在一聲嘆息后開口。

“怕什么,本郡主手中,就還沒有治不好的病人。”

安若晚面上卻掛起笑臉,隨后才吩咐大娘躺了下去。

誰知安若晚還沒有動作,大娘就咳嗽起來,緊接著手中捂著嘴的帕子上還滲出了點點血跡,看得眾人不覺擰緊眉頭。

“郡主,我老婆子都這把年紀,也就活夠了。”

李大娘看著帕子上的血跡,又看了眼安若晚不覺擰緊眉頭的模樣,隱隱還是生出幾分愧疚,方才她就不該站出來。

誰知聽到她這樣說出口后,安若晚反倒開口安慰著她,

“大娘,您別擔心,放輕松就好。”

說話間,安若晚就試探性的用手在李大娘身上按了按,直到見到她一臉痛苦的擰緊眉頭,才松開手。

正當安若晚這邊還沒有任何進展的時候,另一邊班若看著眼前的彪形大漢,同樣示意他先坐下,替他診脈過后這才蹙起眉頭。

原來眼前的鐵匠雖然看上去沒有什么病,但診脈過后這才感覺到,他的脈象不太對勁。

這時看到班若面上神情后,鐵匠也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開口問了出來,“我這身體,應該沒什么毛病吧?”

班若卻一臉認真的模樣搖了搖頭,“你的身子不對勁。”

不過一時半會,班若還沒有看出到底是哪里不對。

見到班若這副樣子,阿日娜也恢復了幾分嚴肅,畢竟她也曾親眼見識過班若的本事,這么看來,單就病人的情況來看,他們兩個誰也沒有占了便宜。

很快安若晚就確定了李大娘的情況,應該是和肺癆差不多的病癥,只不過表現出來的形式有所不同。

這時安若晚也明白了為什么在見到李大娘站出來時,眾人會露出這副神情,若不是安若晚有手鐲在手,只怕遇見這種情況,她也無能為力。

另一邊鐵匠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原來他這一身腱子肉的確看上去沒什么問題,但是他的五臟六腑天生就與旁人不同,若是他按照常人的那般生活方式,便不會出現問題,但偏偏他是鐵匠。

由于鐵匠需要每日里掄起錘頭,這也就導致他需要用出比旁人更多的力氣,再加上掄起鐵錘的反震,讓他身體內的情況更加糟糕。

不過之前一直因為他沒有生過什么病癥,故而也沒有人發現他的不對勁。

萬萬沒想到今日過來看個熱鬧,被安若晚隨手一指,才讓他的病暴露在眾人面前。

等到班若將鐵匠的情況都摸清楚后,才不覺抬眸看向對面,若是安若晚事先并不知曉鐵匠的情況,那她今日的運氣也未免太好了些。

可若是安若晚一早就知道鐵匠的身體狀況,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這人是安若晚安排在這里的,不然她又怎么可能一眼看過去,就看出鐵匠身體內的問題。

班若的目光落在安若晚身上許久都沒有動彈,直到鐵匠掙扎著坐起身,才讓班若回過神。

“我身體沒毛病,也就不麻煩你們兩位,我先回去了。”

鐵匠心中此刻已生出了懼意,不愿繼續留在這里。

不過還沒等鐵匠走出兩步,班若就突然指尖甩出銀針,精確無比的落在鐵匠身上的穴位之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鐵匠就這般轟然倒在了地上。

“你這是做什么!”

大家都以為是班若對鐵匠動了手腳,不然鐵匠絕對不可能倒在地上。

但班若卻對眾人的聲音不聞不問,徑直來到鐵匠身旁蹲了下去。

隨著大家的聲音越來越高,阿日娜也有些坐不住了,“班若,這究竟是什么情況?”

這時班若才緩緩抬起頭,“他病發了,我方才只是在幫他。”

他話音落下,才將身子側開,眾人這才發現,鐵匠的眼鼻口耳中都流出絲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