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轎子里的平寧郡主卻沒有絲毫的感覺,還沉浸在將來她才是名正言順的榮親王妃一事上。

阿日娜站在人群中,瞧著那個屬于榮親王府的轎子從她面前路過,眸中如今只剩下了恨意,忍不住就又動了動手指,竹筒中的蠱蟲便再度瘋狂涌動起來。

只一瞬間,平寧郡主就覺得像是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來,但她卻全然不知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剛開始的時候,平寧郡主還覺得這恐怕是頭上鳳冠的原因。

珍太妃交給給顧北塵的,的確是要給榮親王妃的,而如今在平寧郡主頭上的這個,是她之前準備好的,如今卻剛好派上了用場。

平寧郡主掙扎著想要將頭頂的鳳冠摘下來,但好不容易才有這么一個機會,她自然是舍不得。

但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平寧郡主下意識就想要拍打轎子,卻又想到如今這種情況,若是讓人見到她并非安若晚,豈不是吃了大虧。

念及至此,平寧郡主竟是生生將半空中的手又給收了回去,拼了命的張大嘴呼吸著,總之她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成了榮親王妃后再死!

阿日娜在下面瞧著轎子里許久都沒有動靜傳來,讓她不覺擰緊眉頭,她雖然知曉這蠱蟲對安若晚的影響很小,但卻沒有想到安若晚會這般厲害。

既然無用,阿日娜索性也就松開了手,腦海里卻不住回想著之前可以控制一切的畫面,實在想不明白為何到了安若晚這里,就一切都安然無恙。

“公主,咱們今日特意來到此處,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回去吧!”

一旁的靈玉替打抱不平,此刻一邊說著,還不忘撅起了嘴。

阿日娜看了眼走在最前面的顧北塵,依舊覺得不甘心,手中竹筒再次動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靈玉連忙就看向顧北塵的方向,想要看看公主在他身上做了什么。

奈何顧北塵依舊繼續往前走著,哪怕就是他面上笑意都沒有半分變化。

還沒有等到靈玉詢問這是怎么一回事,阿日娜在這時就轉過身往回走去,靈玉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這主仆二人倒是很快就回到驛站中,只不過阿日娜關上房門后,還特意去吩咐了不準任何人前來打擾。

而人群中等到阿日娜轉身離開后,另一人的視線也死死地盯住了眼前的這頂轎子。

坐在轎子中的平寧郡主終于能大口喘氣了,這個時候她也終于反應過來,方才的情況,只怕并非是意外。

安芷寧好不容易才趁著今天這個時候,帶著面紗出了府門,不過好在今日大街上足夠熱鬧,也不會有人太過留意到她。

沒過多久,安芷寧就見到轎子從她面前路過,她雙手緊握成拳,還是不甘心安若晚能夠成為榮親王妃。

可如今木即將成舟,她能做的,卻只是站在這里眼睜睜看著,這種感覺讓安芷寧心中很是不爽。

“小姐,不若我們來一招偷梁換柱。”

一旁的丫鬟看出安芷寧眸間不甘,此刻瞧著安芷寧的目光就沒有在轎子上移開,便小聲在她耳畔開口。

“你有辦法?”

安芷寧并非不想,只是想要從榮親王府中換一人出來,這又何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到安芷寧將目光落在一旁的丫鬟身上,才見到她垂下眼眸。

“小姐,我們可以找夫人。”

安芷寧今日出府并沒有告訴任何人,如今丫鬟這話跑去她不得不懷疑這是母親讓她回去的套路。

不過丫鬟在這時看出安芷寧眸間困惑,忍不住上前一步在她耳畔低聲說出,“榮親王府中,唯一能夠光明正大接近安若晚的人,只有夫人。”

這番話剛開始的時候安芷寧還沒有能夠聽明白,可看著丫鬟面上神情,有那么一瞬間,安芷寧突然覺得她明白了,當即就帶著丫鬟快步朝著相府而去。

回去后安芷寧第一時間去到孟知意院里,將方才丫鬟所說盡數說出。

“好,我這就去換衣服。”

孟知意一直在想著,這樁婚事絕對不能這么順利讓她完成,沒想到安芷寧就想出了其中辦法,她又怎么能不去看熱鬧呢。

很快郡主府的人兒就到了榮親王府門外,平寧郡主心中帶著激動,任由喜婆牽著她往前走去,又往她手中塞了塊紅布。

平寧郡主一把就將紅布緊緊抓到手中,因為她知道在紅布的另外一邊,定會是顧北塵!

二人就在眾人的祝試下,一路上走到珍太妃面前。

珍太妃瞧著眼前這一幕,不覺彎了彎嘴角,因為平寧郡主身上穿著的嫁衣,與顧北塵從宮中拿回來的不一樣,故而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如此,珍太妃提著的心也放了下去,至少進了她榮親王府的,不是旁人。

正當二人準備拜天地時,人群中卻傳來一陣騷動的聲音,讓眾人不自覺扭頭看了過去,卻見到是孟知意帶著安芷寧快步而來。

“安夫人如今這是有何貴干?”

珍太妃現在只想要盡快讓二人禮成,故而如今瞧著孟知意這般姿態而來,言語間也添了幾分疑惑和不滿。

孟知意卻并不在意珍太妃的態度,畢恭畢敬沖著珍太妃俯身行禮,隨后卻拿起帕子在眼角擦了擦壓根不存在的淚珠。

“還請珍太妃恕罪,如今若晚雖說成了元霜郡主,與相府毫無關系,但她畢竟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又怎么忍心眼睜睜看著她就這么糊里糊涂嫁了人。”

珍太妃似乎也聽出她這話是想要做什么,不覺蹙起眉頭。

“如今吉時已到,不管何種事情,不若禮成后再說。”

聞言,孟知意面上劃過一抹詫異,像是沒想到顧北塵還未曾開口講話,竟然是珍太妃這么迫不及待想要禮成。

一旁的顧北塵又怎么會聽不出珍太妃話語間的不對勁,同樣眉間微蹙,卻并未曾開口。

“也好,如此,便打擾了。”

如今畢竟是在榮親王府中,孟知意也不敢將此事辦的太過強人所難,應聲過后,就帶著安芷寧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