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斷碰杯,暢談到深夜,直到覃驍實在喝不下,才擺擺手,含糊開口:
“不行了,我沒有你那樣的海量,再喝真要醉了。”
白思禾側過頭,輕輕打了個哈欠,也點頭:
“那今天就到這里吧,咱們下次再聚。”
說罷,站起身來。
包間門被推開,剛結賬回來的馬松見他們結束了,湊到白思禾耳邊低聲問:
“思哥,我才拿駕照沒多久,外面那么黑,要不你先和覃總坐同一輛車吧?”
白思禾皺著眉頭看他:
“對自己有點信心行不行,能拿到駕照就說明你已經具備了開車的能力。”
“你這么推三阻四的,難道打算一輩子不開夜車?”
覃驍看到他們低聲交談,朝這邊走了兩步,問:
“怎么了?”
馬松看了看他們倆,最后一咬牙,堅持說:
“我對自己的技術沒信心,希望覃總能讓司機送白總到家。”
覃驍輕輕一笑,看向身旁的白思禾:
“我當什么事呢,別說讓司機送,就算我親自送又有什么關系?”
“當初上學的時候,你可沒少送我回家。”
白思禾視線上移和他對視,用開玩笑的語氣來緩解尷尬:
“我如果知道未來你能長到這么高,一定讓你在前面開電驢。”
兩人都笑了出來,最后白思禾還是堅持著擺擺手:
“謝謝覃總的好意,我叫個代駕就行,不耽誤你的休息時間了。”
覃驍也沒強求,點點頭叫上助理先一步離開了。
轉過頭,白思禾對馬松疾言厲色:
“今天這車,你開也得開,不開也得開。”
“又不是以前從沒開過夜車,今天抽什么風呢?”
馬松神色慌張,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解釋的話。
白思禾坐在副駕駛,近幾天的加班讓他有些疲倦,于是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
嘴里卻沒停:
“你要是擔心自己的技術,就慢慢開,我也沒那么著急回家。”
“放心吧,你也不是第一次在這個時間段當司機了,我相信你。”
“到了叫我,我睡一會。”
然后,他就不再說話,真的睡著了。
接下來,畫面又開始變化,由于新出現的人物是馬松,所以畫面慢慢呈現出大學時期,和馬松相處的內容。
這樣的畫面不知在眼前播放了多久,白思禾感受到眼前越來越亮,他下意識想要抬手遮擋,可費了很大力氣,那只手始終像被什么壓著,抬不起來。
表現出來的狀態,也僅僅是動了動指尖。
有個熟悉的聲音興奮地傳進腦海,又越來越遠:
“醫生!她動了!她醒了!你快去看看,我親眼看到……”
好吵。
白思禾艱難地撐起眼皮,又被明亮的房間刺激得閉上了眼。
直到完全適應了亮度,才再次睜開。
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
眼睛轉了轉,在床邊看到了一臉欣喜的戚竹,和穿著一身白大褂,唇角上揚的葉蕭林。
……自己不是回去了嗎,怎么還在書里?
隨著意識清醒,昏迷前的記憶也漸漸回籠,她試著開口,喉嚨發出“嗬嗬”的氣聲,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葉蕭林俯下身,湊到她面前低聲解釋:
“還沒恢復好,暫時不要說話,好好休養。”
白思禾無奈地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其實是想問問,自己又睡了多久。
但眼下的狀況根本不允許,她只好自己分析。
眼前的戚竹,沒有戴口罩,但他裸露在外的臉和脖頸都恢復了曾經的光滑,那些硫酸造成的灼傷痕跡,已經徹底消失。
根據配置的藥膏效果來算,她起碼躺了二十天。
即便如此,她心里依然是高興的。
起碼她真的改變了白思禾的劇情,沒有在中途死去。
只是現在往病床上一癱,跟個廢人沒有兩樣,什么事都做不了。
她又在床上躺了十幾天,無聊得度日如年。
好想讓他們把電腦拿過來,就算不處理公司堆積的工作,哪怕是寫寫劇本也好啊,再這么閑下去,都覺得自己要廢了。
這期間李慧琴和白天都來看過她,葉蕭林在一旁聽著他們絮絮叨叨,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對岳父岳母,好像和記憶中不太一樣了。
特別是李慧琴,如果是自己記憶中的她,一到這里,她的注意力就會被這家醫院華麗的裝潢風格所吸引。
一邊嘖嘖稱贊,一邊明里暗里地問醫院能賺多少錢。
而現在的她,滿門心思都撲在白思禾身上,不僅會用手握著輸液管防止藥液給她帶來冷意,還會對他這個曾經被百般嫌棄的上門女婿表示感謝。
甚至還悄悄找過他幾次,問醫藥費需要多少。
他把目光轉到白思禾身上,不管她是不是曾經的白思禾,起碼她成功讓白家人變得更好了。
后來,白思禾可以慢慢坐起身,手也可以動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電腦拿過來,但是慘遭拒絕,只給她留了一部手機。
雖然無奈,但總比傻躺著強,她拿到手機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馬松發去消息。
“當時爆炸的那輛車,你還有印象嗎?”
馬松那邊很快就出現了正在輸入中,下一秒,他的消息彈了過來:
“思哥,你終于恢復了,感覺怎么樣?”
“我聽說你出事的時候都要嚇死了,跑去醫院找你,但龍王壓根不讓我進。”
說完,還發了個委委屈屈的表情包過來求安慰。
白思禾回:
“沒什么事了,你還不相信龍王的醫術嗎?”
馬松發了個貓貓捂嘴爆哭:
“我信啊,但是書里寫的是龍王沒救活啊!”
“知道你沒事,我也終于能放心了,程水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我把他安排過去吧?”
白思禾發了個拒絕的表情:
“不用,讓他跟著你吧,我這邊現在有更強的人在。”
“先不說這些,你仔細回想一下,咱們穿越之前,那兩輛事故車是什么樣的?”
馬松的狀態一會安靜,一會輸入中,像是回憶了很久,才發來一句話: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記不清了,好像是輛銀色的賓利吧?”
白思禾又問:
“你還記不記得,至臻的覃總,坐的是什么車?”
馬松不假思索:
“我和他司機聊過,說是坐邁巴赫比較多,偶爾車送去保養,就會開賓利……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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