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算是看出來了，這個不知道該叫他蕭澤城還是蕭定邦的老家伙，純粹是在這過癮來了。
我原本以為，身份到了他這個份上，就該是日理萬機，每一天該見什么人，聽什么匯報，該辦什么事，都得有秘書安排好，用秒來規定時間的。
誰知道這貨今天見我，一頓神侃，從下午三點開始，到吃過晚飯以后，都還沒有結束的意思。
他的興趣越來越濃，跟我講話越來越隨便，這不，現在這貨非要逼著我脫衣服，給他看左臂上的龍頭紋身。
我能咋辦，脫唄...
他仔仔細細的看著我的紋身，又看看我那一身令人觸目驚心的刀疤，這些疤痕已經淺了很多，蘇月那時候拖著我在海邊的療養院做過祛疤，結果療程還沒結束，就被我趕出了國，她走了，我當然不會去繼續治療，那些疤痕，也就這么留了下來。
蕭老頭看著我的渾身的刀疤，他還細細的問，這一條是怎么來，那一條又是怎么來的，他問起來，我也不敢敷衍，只能老老實實的交代，就像一個被審訊的犯人。
這貨好像是越聽越來勁，居然嘩啦一聲也脫去了自己的衣服，我見他倒也有兩條刀疤，三顆子彈孔，他左臂上的龍頭紋身，依然是猙獰的獨目，殺氣縱橫。
然后我們倆，就這樣光著膀子，喝著酒，喝嗨了，他還荒腔走板的唱起了歌：“人生短短幾個秋啊，不醉不罷休...”
我多聰明啊，他一開始唱，我就搖頭晃腦的隨著打拍子。
這馬屁，不是我愛拍，我就問你，國五在你面前光著膀子唱歌，你敢不敢嫌棄他唱的難聽？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貨是在拿我找回憶了，找當年江湖的回憶。
好不容易唱完了這一曲豪邁的愛江山更愛美人，這貨斜瞇著眼盯著我：“聽說你，在泰山上還給老子立了牌位了？”
他這話一問出口，我他媽差點原地芭比q，冷汗呼的一下就從腦門頂上往下冒，我只能苦著個臉：“蕭老，那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沒那啥呀，不是說了嗎，羊皮冊子上的判官生平，必須得人走了，天下一門的師兄們才會記載上去...”
蕭老頭臉上神色古怪，就是瞇著眼，斜斜的盯著我，好半天他又問了一句：“聽說你有個結拜兄弟？”
“是是是，云緬邊境部隊，好像是才提的副軍長...”
老頭依然是斜瞇著眼盯著我，好半天才一拍大腿：“媽的，被這小子搶了先！”
我目瞪口呆，不知道他想說什么。
“你這娃娃，很對我的胃口，立牌位...嘖嘖嘖，我當年怎么就沒想到呢...”
我一臉懵逼：“啊？搞半天您不是怪我啊？”
他沖我一瞪眼：“老子只恨蕭定邦做的太久，只恨蕭澤城‘死’的太早，你能給我留個牌位，了我生平一件大心愿，老子感謝你八輩祖宗都來不及，我怪你干嘛？！”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這老頭又撇撇嘴：“你這娃娃，樣樣老子都喜歡，要不是那個小王八搶了先，老子非跟你拜個把子不行！對了，那個小王八叫什么來著？！”
我苦著臉陪著笑：“我的爺，您就別問我了，您還打算給我義兄穿小鞋去是怎么著...再說了，咱們倆拜把子，下次老段見著我叫我什么？”
“叫叔唄！”，他的眼越瞪越圓，似乎余怒未消，還沒忘記拜把子的事情：“你義兄那玩意什么身份？！也配跟咱們判官拜把子？！”
這貨一口一個“咱們判官”，看得出來，他對自己曾經的判官身份，是真的深感自豪。
我不敢在這件事上跟他多扯，只好引開話題：“蕭老，那個光明會，如果真的發動第二次攻擊，咱們...”
“呸！”，他狠狠的呸了一口：“他們把咱們當假的？！你知道什么叫深不見底的糧倉嗎？”
“啊？”
“你年紀輕，沒經歷過，咱們中國老一輩人，是餓怕了的，國家早就儲備了天量的糧食，足夠撐過任何糧食危機，只是外界不知道而已...你真當四大糧商能一手遮天？！”
“那瘟疫說的新病毒攻擊呢？”
老頭嘿嘿一笑：“你真當那些全國建的方艙醫院，就那么浪費，扔那不用了？”
“可那些病毒，如果致死率太高...”
老頭一揮手：“這也就是你，旁人我還不能說...經歷過上一次以后，基因工程和新型病毒研究投入的資金和人力物力，咱們國家排第二，我看誰敢排第一！”
他又神秘兮兮的問我：“你知道全國有多少衛校嗎？”
我一愣，這我他媽哪知道去？
他見我懵逼，就自己回答了：“3182所公辦衛校，其他的民辦衛生職業技術學院至少超過1000所，每個平均點，算6000在校學生，有多少人？現在所有相關的學校，全部開通了疫情防御課程，這是必修課，只要有點風吹草動，這些相關專業的學生，就是我們防疫第一線的千軍萬馬...”
“不過，肯定還是會有很大損失的，你提前把消息送回來了，咱們提前做準備，那結果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感覺心頭大定，壓在我心里的那座山，好像都松動了不少：“嗯，那我就放心了...”
“要是你能想辦法，把你說的那個什么抗病毒原液弄回來，那就可保萬無一失了...”
我沉思了片刻，點點頭：“應該不難，只要照我說的去做...”
老頭沖我點點頭：“你娃娃，要是回不來，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干了些什么，咱們判官，都是怎樣的好漢子！”
我不禁失笑，這老頭，當判官，還真是不行：“大爺，不行的...判官不是明面上的事，你若是擺我上臺，沒辦法跟大眾解釋判官算怎么回事...”
他愣了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一層：“那你...”
我對他笑笑：“無所謂的，我不過就是個普通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只是我那個孩子...”
老頭沖我一瞪眼：“你放心！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的媳婦就是我的媳婦！”
我點點頭，在心里默默了感謝了這老頭八輩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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