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衡笑了笑,把俞小野挑好的魚肉吃了。
不知是不是沒有刺的原因,這魚突然變得極其鮮美,比紅燒肉好吃多了。
俞小野一邊挑刺一邊問道:
“場長,你能幫我個忙嗎?”
“說說。”
俞小野把她想改編《白毛-女》這部芭蕾舞劇的事說了,問周自衡能不能幫她借到這個芭蕾舞劇的劇本。
俞小野猜到這個事情有點為難,如果沒有專門排練過這個芭蕾舞劇,一般是不會有這個劇本的。
所以想找劇本,要先打聽哪個地方排練過這個芭蕾舞劇。
周自衡想了想:
“我們農場不一定有這個東西,宣傳科從來沒有排練過這個劇,不過,我可以幫你到師部問問,或者其他農場,如果有的話,我幫你借過來。”
“真噠?”
“真的。”
“哈哈——”
俞小野不敢笑的太大聲,只張大了嘴巴輕笑了幾下,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線、露出一口糯米牙:
“場長你太好了!”
周自衡見她那么開心,心里一陣甜蜜。
只要能看到她的笑臉,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周自衡把菜都吃了,最后剩下一個蔥油餅。
俞小野沒有浪費,從花布包里拿出張用過的紙,把油餅包起來帶走了。
吃完了飯,周自衡又騎車帶俞小野回到了總場機關大院。
本來如果沒有借劇本的事的話,俞小野是可以回去的。
但現在俞小野有了新想法,所以暫時不打算走了,先到宣傳科的放映室里待著,繼續看電影,等著周自衡幫她打聽劇本。
說實話,希望似乎不是很大。
這部芭蕾舞劇是前年才出來的,最近正火熱,如果有的宣傳隊或者文工團在排練的話,人家不一定肯往外借。
就算周自衡臉大,人家愿意借出去,誰知道這一路周轉,要多長時間?
如果一兩天還好,超過兩天,她就等不起了,她不能為了這一個八字沒一撇的節目耽誤了其他節目排練。
所以只能聽天由命了。
能借到最好,借不到的話,她只能自己一遍一遍地看電影,然后憑借著記憶,自己簡單扒一份出來。
總之,想干成一件事情,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千頭萬緒,要一點點抓。
不過,也許是老天爺有意成全,周自衡只打了一個電話,就幫她找到了她想要的那個劇本。
周自衡第一個電話,直接打到了師部政-治處。
北大荒生產建設兵團實行的是部隊編制,共有五個師,師下面是團(農場),團下面是營(分場),營下面就是連隊。
周自衡所在的蜜山農場屬于第二師,所以他先把電話打到了二師政-治處,讓接電話的人幫他找陳樹魁主任,就說周自衡找。
沒一會兒,一個歡快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過來,帶著笑問:
“喲,周場長,有什么喜訊嗎?”
周自衡知道陳樹魁話里有話,嘴角情不自禁地揚了起來,語氣一本正經道:
“沒什么喜訊,找你借樣東西有沒有。”
“說,有我一定借!”
“芭蕾舞劇《白-毛女》的劇本,有嗎?”
陳樹魁哈哈笑了兩聲:
“你還真是找對人了,我們文工團確實在排練這個歌舞劇,怎么,你們農場也要排嗎,我跟你說,這個劇可難排,沒三十個人,根本弄不下來,難度很大,你們農場,真要啃這塊硬骨頭?”
“聽你這語氣,瞧不起我們農場宣傳隊?”
“不是瞧不起的意思,是這個芭蕾舞劇真的沒那么好演,不光演員和樂隊的水平要專業,而且沒有半年時間,很難排好,這是個大工程。”
“我知道,我們農場宣傳隊暫時沒有這個打算,只是借來玩一玩。”
“玩兒?!”
陳樹魁驚的似乎差點把話筒給撂了。
陳樹魁不相信這是從周自衡嘴里說出來的話,周自衡這人干什么一向認真,從來不會這么玩世不恭的說借什么東西來玩兒。
過了一會兒,陳樹魁好像反應過來了,笑瞇瞇地問:
“不會是你那位小朋友要玩兒吧?”
周自衡不想別人拿他和俞小野之間的事情開玩笑,語氣生冷地說:
“知道了你還問。”
“嚯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筒里一陣刺耳的笑聲,差點把電話線給震斷了。
周自衡特地把聽筒拿遠了一點,等陳樹魁差不多笑夠了,才從新放回耳邊,就聽陳樹魁笑的喘不上氣地說:
“周自衡啊周自衡,你居然也能干出這么沒下限的事!”
“少廢話,借不借?”
陳樹魁又咯咯笑了兩聲:
“哎呀,我能不借你一個劇本嗎,你等著,我去幫你打聽。”
陳樹魁又笑了幾聲掛斷了電話。
周自衡被人一陣嘲笑,笑的心里很不舒服。
不過,有求于人,沒辦法。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電話打了進來。
周自衡接起電話,沒等開口,陳樹魁道:
“找到了,也就是我,硬生生把劇本從他們手里搶了過來,換成別人,沒人能借走!”
“那先多謝了。”
陳樹魁又很關切地問:
“怎么樣了,進展不錯呀。”
周自衡不想別人打聽他和俞小野的私事,很干脆地拒絕道:
“不要問了。”
“怎么,我們梁芹拋夫棄子地去幫你的忙,我還不能問兩句了?”
“那你去問梁芹吧,我不好說什么。”
“嘖嘖——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周自衡嗎?”
周自衡不想跟陳樹魁繼續糾纏他的私人感情問題,陳樹魁不是梁芹。
梁芹是女人,心思細膩,又體貼,不會像陳樹魁那樣拿這件事開玩笑,再加上周自衡托梁芹辦事,所以他跟梁芹可以敞開心扉,但是不愿跟陳樹魁這個大老粗在電話里糾纏。
再說,辦公室里還有江秘書和小谷,當著這兩人的面,不能說太多。
所以他及時轉移了話題:
“劇本你先放好,我現在就讓人過去拿。”
陳樹魁見周自衡似乎挺急,說道:
“算了,我好人當到底,幫你打聽有沒有人或者車要去你那邊的,幫你捎帶過去。”
“那就多謝了。”
“不謝不謝,早點請我吃喜糖。”
周自衡聽到這話,終于不可抑制地在電話里笑出聲。
電話另一頭的陳樹魁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一邊掛電話一邊嘟囔:
“千年鐵樹開花呀,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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