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野的目光還在周自衡身上流連。
她不敢亂看。
可是,又有點想看。
那種想看又不敢看的小心思,讓她心跳很快,臉上燙的堪比四十一度高燒。
她怯怯地朝周自衡臉上看了一眼,恰好周自衡也在看她。
視線一對上,俞小野心跳的更快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周自衡見她滿臉羞澀,越看越喜歡,喜歡到骨子里了,他心念一動,輕輕貼近,額頭抵住了俞小野的額頭,輕碰了一下,夢囈般叫了她的名字:
“小野。”
“——”俞小野開始發抖。
“小野——我喜歡你。”
“——”
俞小野更暈了,就像做夢一樣,有種不真實感,整個人起起伏伏,真的像極了在夢里漂浮的感覺。
她腦子亂成一鍋漿糊,找不出一句合適的話。
周自衡見她沉默,鼻尖往前微微挪動,貼在她滾燙的臉頰上,而后,冰涼的雙唇蜻蜓點水般在她臉頰落下輕輕一吻。
俞小野往旁邊躲了躲,聲音顫抖的不像話:
“場長,我們,不合適——”
周自衡克制著自己粗重的呼吸,問:
“哪里不合適?”
俞小野說不出,仿佛哪里都不合適。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跟周自衡之間有點什么——從來沒真正想過。
她大概猜到,場長也許有點喜歡她,但她以為場長對她的那種喜歡,只是老男人對小姑娘貪婪又無能的占有欲,并不發自真心。
可是聽到場長說出那句“我喜歡你”時,她還是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上一世,也有人給她告白說喜歡她。
但那些人,都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大男孩,是她的同齡人,青春陽光,還有點拽酷。
她怎么也想不到,來到七十年代的北大荒,居然會有一個像周自衡這樣的老干部喜歡她?
她徹底震驚了。
周自衡見她目光渙散,整個人呆呆傻傻的也不說話,估計是被嚇到了。
周自衡握了握她的手,繼續表白,聲音溫柔低沉,略帶沙啞:
“小野,你不用害怕,我真心喜歡你。
我一輩子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說出這么幼稚的話,但我真的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我以前聽人說,喜歡另一個人,就像丟了魂一樣,我每次聽到這種話都很瞧不起,覺得這種人太懦弱。現在我才知道,這話一點都不夸張,喜歡一個人,何止是丟了魂,真能把命丟了。”
周自衡停頓了一下,鼻尖又在滾燙的臉頰上輕輕觸碰,嘴唇挪到那滾燙的耳邊:
“小野,我喜歡你。
這話憋在我心里很久很久了,每次見到你,都想說出來,但是又不能說,說出來怕嚇著你。
之前梁主任警告我,讓我不要接近你,說怕影響你的狀態,耽誤你排練和演出,所以即使想你了,也不敢打攪你,只能遠遠看你一眼,你能了解那種折磨嗎,比胸口中了一槍都難受。”
說到這,聲音變得痛苦壓抑。
俞小野聽著周自衡的話,明明近在耳邊,甚至能感受到那急促的氣息,可是聽在俞小野耳朵里,卻變得異常遙遠,仿佛隔了無數座山頭的回音。
那一字一句,落在她耳朵里,也變得如同鏡花水月,一點都不真實。
周自衡克制下自己激動顫抖的聲音,又道:
“我今天沒打算跟你說這些,包括那天晚上,也沒打算跟你說那些話,但是一看見你,我自己也不知道會干出什么傻事。
小野,你別害怕,我不想對你造成任何困擾。
你不用現在回復我,也別著急拒絕我,更不要說我們不合適的話。
你對我并不了解,你不知道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答應我,了解一下我這個人再做決定,好嗎?”
周自衡的溫柔哄勸,在俞小野心里刮起了一陣狂風暴雨。
她還是魂不守舍地在夢里飄蕩著,而且越晃越頭暈,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
突然,周自衡松開她的手,輕輕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頜。
俞小野意識到了什么,驚慌地閃躲,但是一雙微涼的唇已經蓋了上來,落在她的唇上。
俞小野感到整個世界都在晃動,天崩地裂的感覺。
心臟已經跳到了嗓子眼里,堵住了呼吸。
她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窒息感,整個人要昏過去了。
她瞪大了眼睛,只看見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
喘不過氣了——
胸腔憋悶的要爆了一樣。
她極力扭動脖子,把臉轉了過去,終于恢復了呼吸。
猛烈的氣息讓她整個人顫抖不已,她大口喘著氣,一下又一下,那種身處夢境的感覺逐漸消退。
眼前的世界也變得清晰。
耳邊的流水和鳥語,還有男人的呼吸聲,全都清晰了。
她本能地想要推開他潮熱的身體,但周自衡更加用力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摟進懷里,而后將她放倒在隆起的樹根上。
她無力反抗,整個人癱軟,地沒有丁點力氣,目光茫然地望著男人皮膚光潔、肌肉勻稱的肩膀,聽著男人北風一般沉重的呼吸。
周自衡微微撐起雙臂,在她臉上留戀了幾秒,而后一手撫住她的后脖頸,一手捧住她的臉,更加兇猛的吻了下來。
俞小野緊緊閉上眼,兩顆淚珠順著眼角滾落,落進鬢發里。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
讓俞小野沒有反應的余地。
就連周自衡,也沒想到會發生這一切。
這個吻來的那么猛烈,卻又那么自然,仿佛早就該發生,仿佛終究躲不掉。
——
一陣狂-亂之后。
俞小野終于稍稍恢復了理智,也恢復了力氣。
她睜開眼,開始掙扎,用力推周自衡的肩膀,但周自衡一把抓住她的手,反手將她壓在地上。
她又試圖把頭扭到一邊。
周自衡隨即追了過去。
無論她如何逃避,總也逃避不開他的追捕。
無奈之下,俞小野張開嘴,咬了一口。
周自衡一聲不吭,只皺了下眉頭,終于松開了。
俞小野也松開牙齒,別過臉,上氣不接下氣地求饒:
“放我走!”
聽起來要哭了一樣。
周自衡又在她唇角啄了啄,手在她頭頂輕摸了一下,終于撐起身體,解除了對小姑娘的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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