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麗半帶恭維半是感慨：“說起做生意，我們這些個就會鼓搗影視的人是不成了，還得看許老板您的手段。”
話里五分是真，五分是假。
有些話男人們愛面子，所以不好說，但女人不一樣，文麗可沒那么矯情。
又想拿好處，又不想舍下面皮，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
說了句鋪墊的話后，文麗道出了自己的目的：“許老板，您看要是有我們能出力的地方請盡管吩咐，我們決不推辭。”
賺錢嘛，態度放低點，不寒磣。
再說許昂可是曉曉傳媒的幕后大老板，內地影視圈中人看到許昂時都會很自覺的把自己位置擺正。
“你們對這也感興趣？”
許昂一副驚訝的模樣，只是在場的都是影視圈里的大佬，見慣了表演，對許昂的不專業演繹一眼便看破。
但看破歸看破，卻沒人會去道破。
大家要的不就是這效果，對此在座的哪一個不明白？
都是在演而已，為的就是互相遞梯子。
“我們可先說好，這事只是我臨時冒出的一個想法，能不能成還兩說。要是沒能賺到錢，你們可不能怪我。”
“做生意跟拍電影類似，有虧有賺，怪不得任何人。您有了好事能想到我們，我們感激還來不及，怎么能抱怨，那我們成什么人了。”
“就是，許導您放心，我們不是那種人。”
大家話說得都很漂亮，但真虧了錢會如何那可說不準，反正許昂沒把這些話當真了聽。
當然，許昂也不認為自己會虧本。
即便不能大發一筆，小賺一手還是穩的。
之所以許昂會這么有信心，除了他之前說過的西方人的生理偏好導致的食物選擇外，更重要的是許昂知道一家類似的成功企業。
這家企業推出的不是西方人偏愛的甜酸味產品，而是辣味商品，人家也照樣很成功，甚至成功到讓不可一世的企鵝都被全網群嘲——這與大家對企鵝的怨念還是有很大關系的。
難得帝企鵝栽跟頭，不抓緊嘲諷一波下一次機會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細說陶干媽的成功，那確實很了不起。能用辣椒醬在西方打出一片天地，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部分西方人的飲食偏好，讓人豎起大拇指給她點個贊。
但如果走陶干媽的路線，那就太費時費力了。
真要成功的話，還得等華夏發展起來，并且通過互聯網把華夏日新月異的改變讓許多西方人知道，讓她們開始正視我們，這才能成。
不然人家發達國家的大老爺為什么要為你一個落后而貧窮的國度生產的產品改變自己的習慣？
一罐小小的辣醬椒的成功，其背后牽扯到的決不僅僅是辣椒醬本身，還有國家的強大給世界帶來的變化。
要讓辣醬椒在西方成為暢銷品很難，但若順應西方人的口味偏好，用甜醬去試著打入西方市場，難度就會降個幾倍乃至十倍之多。
畢竟前者是改變別人的習慣，而后者則是讓他們有更多的選擇。
“我們在這里談了這么多，還不知道人家賣不賣呢。”
許昂自嘲的笑著，要是出現那種守著配方不賣的店主，他們之前談的這些都是空話。
不過大家也不擔心，你這里不賣，自然會有人賣。
不提全國那么大范圍，僅是這北平會做醬的人家便不少，難道還找不出一家口味好的賣家來？
顧常威和文麗他們雖然是西北圈的，但在這四九城里他們認識的人可不少，只要有心打聽，必定能找到合適的人家。
“小王師傅你也聽半天了，怎么樣您給句話。”
楊小米朝正在廚房和大廳間不停穿梭，將剛出鍋的飯菜不斷端上桌的光頭廚師問道。
后者聽楊小米問到自己，連忙解釋：“幾位爺，我可不是有意偷聽，我就是上菜的時候路過聽了那么一耳朵。”
偷聽客人的談話乃是大忌，光頭廚師可不想因此壞了自家店的名聲，讓客人們對自己如避蛇蝎，把自家買賣整黃了。
“我們說話又沒避著人，怎么能算你偷聽。”
許昂示意光頭廚師不必緊張。
“這位小王師傅，你家店的醬配方賣嗎？”
光頭廚師道：“這事您問我可不準，我做不了住，得問我師傅才行。”
“這樣啊……”
伸出一個巴掌對小王比劃，許昂對他說：“勞煩你替我給你師傅帶個話，問他醬的配方賣不賣，我愿意出這個數。”
看著那巴掌小王心想：五百？那太少，肯定不只。那就是五千？五千塊的話，那倒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客人您愿意出五千？那我得與師傅說去。”
小王臉上帶著喜悅的笑。
這年頭物價不高，大家兜里也沒幾個錢，以他們這個店的盈利水平，哪怕是一年忙到頭，除掉一切開銷后能不能攢下五千塊錢也難說。
一個甜醬的配方能賣五千塊，小王覺得可以。
他可是知道的，自己師傅會做的醬就有十幾種口味，現在許昂他們談的那種甜醬，不過是用料最省，工序最簡單，時間也最短的那種。
把它賣了換五千塊錢，有什么不可以的，要配方是他小王的，他會一口答應。
希望師傅不是個老頑固吧。
小王正要往廚房去，就聽楊小米說：“小王師傅，我說你也忒看不起我們這位老板了，他親自出價怎么可能是五千那么少。五萬塊，你問老王師傅賣不賣這醬的配方。”
五萬！
小王呼吸一窒，然后深吸了一口氣，一溜煙的鉆進了后廚，尋他師傅去了。
財帛動人心，也不過如此。
五萬塊在這個年代對國內超過九成九的家庭來說都是一筆巨款，對比下全國三五百塊的平均工資，以及北平那兩千多一平的房價，你就能明白它的購買力。
要是還不懂，那你把它換算成北平三環外四環內的一套四十平左右的一居室，再看看二十年后那地方的房子能賣多少錢，你就會明白為什么光頭廚師小王會是這反應。
就許昂這開價，在這錢很值錢的時代委實不低，只不知那老王師傅的配方賣是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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