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去地府做大佬 > 【674】先見之明
    暮色下,晚風習習,陰氣越來越重。

    鬼奴市場之中,陷入了無邊的寂靜。那些買家們和市場里的打手們,都無不是大氣不敢喘。他們習慣了見到鬼奴們,膽怯和卑微,習慣了看著鬼奴們卑躬屈膝的模樣。卻從未見過,鬼奴們如此憤怒,憤怒得滿目猙獰的情況。

    更沒有見過,走出了牢籠的鬼奴,就敢怒氣沖沖地從腳邊地上,撿起了堅硬的石頭或是木棍,對他們投來了仇視的目光。

    那些買家也好,那些打手也罷,都不知道鬼奴們是如何打開的牢籠?又是如何褪去的手銬腳鐐?他們來不及想,只是在鬼奴們憤恨的目光中,瑟瑟發抖。

    殊不知那個喊出高價的男鬼,和身邊的隨從都是九幽國的玄教教徒。而九幽國也安插了教徒,在鬼奴之間鼓動多日,再派菌人偷取了鑰匙,暗中配制了多把仿制鑰匙。最后見機行事,在那個人魂喊出高價后,打開牢門和枷鎖,釋放了籠子里那些被壓抑許久的鬼奴們。

    “這三千兩的冥銀,可是我要給他們的分發的,條件就是打死你們這些沒有人性的鬼。”喊價的那個玄教教徒,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呼吸急促起來的鐵掌柜,臉上浮現驚懼和惶恐,故意緩緩說到:“我沒想到,他們都很樂意掙這筆錢啊,而且還愿意打死你們來換取自由。”。

    “打手們!還不快來鎮壓暴動!”環視著已然把他們都包圍住了,無一不是怒發沖冠的鬼奴,顫抖片刻的鐵掌柜,巍巍顫顫間,張開干裂的雙唇,尖銳的大喊了起來。

    他這尖聲大叫方才出口,身后那個還沒賣出去的鬼奴已踏前一步,手上還未打開的鐵鐐一甩,準確無誤的往鐵掌柜脖子上套去,立即也雙臂發力,用鐵鏈勒緊了鐵掌柜的脖子后,對身邊幾個蠢蠢欲動的鬼奴市場打手沉聲呵斥道:“你們要是敢動手,我就勒死他。”。

    那幾個打手見狀,立馬都已投鼠忌器,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在動一步。

    這個健碩的鬼奴,也是一個玄教教徒。他就是好不容易才混入了此處鬼奴市場中,又與其中的鬼奴們同吃同睡,順便鼓動一下那些鬼奴們。

    然后在暴動開始前伺機而動,制住此處市場的鐵掌柜。

    “把武器都給老子放下。”那個喊出高價的玄教教徒,當即怒吼一聲。

    這一聲怒吼聲如驚雷,撼天動地,嚇得四周那些打手們不由自主的把五指一松,手中刀槍相繼落地。

    當那些武器落地之時,手持木棍和石頭的鬼奴們,再已忍不住憤怒,克制不住他們殺人的沖動,紛紛揮舞著手中武器,朝著四周的鬼奴市場打手和買家們,打殺而去。

    而兩手空空的鬼奴們,也趁亂撿起了打手們嚇得丟棄的武器,一陣砍殺。

    混亂一片,塵埃四起。千百只布滿血絲而發紅的雙眼,再越來越暗的天色中閃爍著殷紅的血芒。寒光閃爍下,悶響聲伴隨著慘叫,在彌散開的血腥中接二連三的響起。

    早已蟄伏在市場中各處的玄教教徒們,快速解決了各處的暗哨后相繼殺出,與那喊出高價的玄教教徒一起并肩作戰。手中的乾坤雙劍在暮色中連舞,寒芒閃爍下劍花片片連生,帶起了四處飛濺的鬼血。

    轉眼之間,靠近競價高臺附近的鬼奴市場打手,還有那些之前還喊價喊得興奮的買家們,就已經被發狂的鬼奴們淹沒。

    森然鬼氣之下,頃刻間他們就被打得血肉模糊,倒在了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這些買家和鬼奴市場的打手們,多有瞬間就被打得眼珠爆裂,從眼眶之中迸射而出,卻依舊還掛著死前的惶恐和驚懼。

    鬼奴市場中鬼氣彌散,血腥味在夜風中隨風四溢,殘肢碎肉隨著鬼血,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下四處飛濺激射,轉眼之間這個曾經充斥著銅錢臭味和骯臟交易的的鬼奴市場里,就只剩下滿地的刺鼻血腥,成了活生生的阿鼻地獄和屠宰場。

    豢養其中的打手們都傻了眼,長期只知道欺壓鬼奴,卻沒有經歷過反抗的他們,已然都在狂風驟雨般的打殺下忘了怎么反抗,只是呆愣地站在原地,任由鬼奴和玄教教徒們,用手中武器往他們身上一下下的劈砍刺殺。

    高臺上,雙腿抖如篩糠的鐵掌柜,更是驚懼難消,褲襠上濕了一片。

    他做鬼奴買賣數百年,從未見過如洶涌洪流一般的鬼奴聚集起來暴動,更未曾見過紅著雙眼,揮舞著手中武器,四處廝殺買家和賣家的鬼奴。

    眼前的此情此景,早已把他那本就不大的膽子給嚇破了。

    “這就是你不把人魂當人看的下場。”見四周的打手已被打死后,勒住了鐵掌柜脖子的那個玄教教徒,雙手憤然發力使勁,套在鐵掌柜脖子上的鐵鏈登時勒緊,那鐵掌柜的兩顆眼珠子血尸畢現;在他艱難的張嘴,使勁吐舌,同時喉嚨里發 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嗚聲時,一對招子立即從圓睜的眼眶之中凸了出來。

    一個才開始暴動時,就嚇得暈倒在高臺下的打手幸存了下來,也在此時不合時宜的醒了過來,暈暈乎乎間他忽然抬頭一看高臺上,借著最后一絲夕陽微光,看到了鐵掌柜那猙獰的恐怖死狀,登時嚇得他顧不得其他,在慌亂中一陣連滾帶爬的,朝著市場的出入口那邊,摸黑爬去。

    一路爬來,這個打手都在頭頂橫飛的斷臂碎肉,和飛濺的鬼血下抖如篩糠,百十丈的路程,在他看來竟有千里之遙。

    好不容易爬到了出入口,他正想找個沒有暴動的角落好好喘口氣,去去心里的恐懼再逃出去報官時,忽然看到了身前一尺開外的地上,出現了一雙翹頭皂靴。縱然是在昏暗中,黑布靴子的翹頭上,那一圈銀色的云紋裝飾,也讓那鬼奴市場的打手看得一清二楚。

    他從那鞋子的大小和式樣,立馬認出來這靴子的主人,不是鬼奴市場里的鬼。他的市場里,沒有鬼穿這樣的靴子。

    驚慌再起,這個打手瞪大了雙眼,抬頭起來,往身前大眼一瞧,就看到一群人魂,手持刀槍和連弩,一字排開站在他身前。正中處的那個人魂,一手抬起把手中寒芒閃爍著的長刀扛在了肩上。另一只手里,提著一顆在夜風下,漸漸化為血色齏粉的鬼頭。

    不過片刻過后,就有一聲驚呼,從這個打手的嘴里脫口而出。打手看了幾眼,就認出了那顆鬼頭,正是此地城隍的。

    這個打手忙不迭的轉身,朝著來路正要連滾帶爬的再次爬回去。

    就在此時,之前在他對面,那個一手提鬼頭,滿臉長滿了鋼針一般直立起來的絡腮胡的人魂,一個閃身又閃現到了他的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后,冷冷一哼:“小哥哥要去哪里啊?”。

    話才說完,跟著他的所有人魂和他一起,在夜幕的昏暗中,獰笑了起來。看向那個已經嚇得不敢動彈的打手的眼中,泛起了嗜殺的兇光

    夜幕降臨的青龍海上,燈火點點隨海風搖擺起來,在那從山中拔地而起,山頂伸出海面千丈至高的三山島四周,方圓百里之內鋪開,有如星辰落地一般,鑲嵌在夜幕中不斷咆哮翻騰的青龍海上。

    九幽國的遠征艦隊,和胡回調撥來的工匠衛護一起,同時到達此地,已經加班加點的開始對三山島進行修建。夜幕下的三山島上,也是燈火璀璨,環山繞峰。把山峰下海面上的翻涌波浪,照得一片光彩絢麗,煞是好看。

    要是沒有時而傳來的炮響聲,此地的美景就是滿分了。

    九幽國的工匠們,采取了一種從靠近海面的山腰處,用*爆破開鑿,在從山體之中往山頂上,修建暗堡暗道的方式,對此地進行關隘建造。

    而另外的工匠們,則在山體進行著開鑿棧道和露天炮臺的工程。

    雙管齊下,這樣就省時省力多了。

    時而響起的爆破聲中,工匠們用鐵錘和鎬釬和鑿子,在三山島上鑿巖而發出的叮叮咣當聲,不斷的在夜幕中回蕩,響徹三山島四周。

    數萬工匠同時作業,從三山島上各處一起開工;再加上九幽國早已派鬼悄悄潛入此地,畫下了精準的實地地圖,掌握了三山島的一切數據,用不了十數日,此地的關隘就能建城。

    閻羅王站在自己的旗艦甲板上,注視著不遠處的三山島上的火光,一言不發,也不知道他是在思索,還是純粹的找點事情,打法一下這個漫漫長夜的無聊。

    “大帥,我想和你談點事情。”就在閻羅王看得入神時,樹燕從船艙中,大步流星走出,站到了閻羅王身邊,欲言又止后微微垂首著說到。

    臉上還有著點點猶豫,似乎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夜風拂來,吹動了閻羅王身上披著的披風。那閻羅王聞言緩過神來,露出一個依舊有點僵硬的笑容,對樹燕緩緩點頭道:“好的,你說吧。”。

    不過那笑容僵硬,再加上他面目猙獰,依舊是面相恐怖。

    “卑職覺得,主公這次發兵過于的倉促了。”見他點頭,樹燕就不再猶豫,繼而說到:“首先并未往東瀛洲中,派出能在敵后收集情報的探子,也沒有派出能在敵后進行破壞的小隊鬼兵。而且我軍中多有才上過幾次戰場的新兵,和長期安逸的云夢洲三苗鬼兵,也缺乏對東瀛洲地形,實地一體的演練,實在是太倉促了。”。

    此言一出,樹燕蹙得更緊的眉頭間,擔憂之色浮現。而閻羅王,則是朗聲的笑了笑,倒是讓有些擔憂的樹燕,又忽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樹燕,千萬別小瞧了主公,他是很有先見之明的。”知道很多此次征戰計劃內幕的閻羅王,捋了捋自己濃密的胡須,緩緩道:“實地一體的作戰經驗,和新兵需要歷練的這兩點,雖然主公沒法滿足我們,但敵后行動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