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去地府做大佬 > 【1036】長進
    海水被九幽國這支浩浩蕩蕩的戰艦,接二連三的破開。

    大浪翻卷,海風咆哮。

    九幽國戰艦上林立的船帆無不是在風中鼓舞起來,一些戰艦船舷兩側的水輪翻轉不停,速度極快。

    這支艦隊離開了度朔山下的港口先向西走了十數里的海路后,然后飛馳著向西北而去。

    很快又從晴天的明媚陰日之中,行舟到了彌補的烏云之下。

    海上大風更緊了,烏云下也飄起了毛毛細雨,冷絲絲的,噼噼啪啪的打在了九幽國的艦隊船身上。

    甲板之上,很快就有積水橫流,四周女墻也是不斷流水。

    好在九幽國的裝備槍炮,都是防水的。不然這在雨霧之中穿行上一段時間,船隊甲板上的火器,豈不是都得啞火了?

    不過雨霧倒是成了這支艦隊最好的掩護。它們鉆入了雨霧,就消失在了雨簾之中,接著雨霧的掩護,繼續前行。

    海上波濤,在雨霧下也洶涌了起來,有如深海不斷咆哮的巨獸。數尺甚至丈高的巨浪,不斷撞上了九幽國這些戰船的船頭和船舷。

    除了大型戰艦之外,艦隊中的小型快艇倒是在浪中不斷搖擺。

    共淵旗艦船艙之中,也能隱約聽到外面越來越急的雨聲風聲和海浪聲。

    在船艙之中夜光珠緩緩亮了起來時,共淵又仔細端詳著地圖,腦海中還徘徊著之前英翎星在地圖上,劃過的路線圖。

    心中細細一番盤算路途后,說到:“這本來按原計劃,最早在今日傍晚,最遲今日入夜時分,我軍就能抵達流波島南岸海域,逼近那流波島南岸不過七八里地的地方。”。

    共淵靛藍的臉上,兩道青色長眉皺了起來后,又道:“可現在英校尉指出的這條路線,會讓我們的艦隊,到下半夜甚至黎明時分,才能抵達流波島的西岸附近海域。”。

    “不行。”英翎星緩緩搖頭一下,斬釘截鐵的道:“我們必須得全速前進,必須在今夜入夜后,至少在午夜時分抵達此地,并且展開攻擊。”。

    英翎星這番不容商議的話,說得語氣非常堅定。可也不是一定要逼共淵,只是他的計劃拖不得。本來就是快攻,講究行軍進攻一定要迅如電,疾如雷才行。

    多耽擱了時間就不算什么快攻了,更容易泄露行蹤,反而好讓敵人有所準備和防范,到時候進攻死傷會更大。

    雖說這茫茫大海之上,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這種情況下,敵人的探子船也未必能在碧波萬頃,沒有任何標識物的大海上,找尋到九幽國這支艦隊的痕跡與行蹤的。

    可有時候,天命運數之事是很難說的。

    很多時候,就是很容易有多般巧合。

    這種萬一巧合之事要是發生了的話,這一支九幽國的戰船艦隊暴露了行蹤,敵人就會有所準備。那么,英翎星制定的速戰速決攻占流波島的計劃,就會因此流產。

    共淵很快也想到了這一點,一時間確實有些為難。

    戰船要是都是快船,倒是辦得到的,按英翎星的要求準時抵達戰斗海域。但是他的艦隊戰船還有不少的大型戰艦,這些大型戰艦速度始終不及快船的。

    當然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午夜抵達流波島西岸,但是就是艱難了些。

    “好吧,都是為了讓戰士少流血。”又沉吟思索了片刻的共淵,一咬牙一跺腳,斬釘截鐵的道:“我這就下令,讓水手舵手都該給我全部動起來,船隊全速前進。保證在今夜午夜抵達流波島西岸。”。

    共淵騰地一下站起身來,立馬喚來了傳令兵和傳令菌人,道:“傳令下去,各船船工水手全部開工,要人不停手,保證每只戰船都全速前進。就是累死,也給我累死在各種的崗位上,累死在工作中。”。

    這道命令是共淵統帥九幽國的艦隊以來,就從未下過的,但要九幽國這支艦隊趕上計劃時間,必須如此。

    “諾。”傳令兵和他肩頭的菌人應了一聲。

    “傳我軍令。”這時,英翎星也轉頭看向他們:“麾下軍士也分派一部分士兵出來,輪流幫忙水手作業,全力保證艦隊以最快航速前進。”。

    “諾。”傳令兵又應了一聲后,轉身離開了船艙。

    “還有一事,還請共淵將軍調動隨行的淪波舟,鮫人和舟幽靈分兵一批,悄然抵進流波島南岸海域。”朱亥已經沉默了許久,卻也沒有閑著,想出一個能完善英翎星計劃的方案來:“再分兵一部分調往流波島北岸海域,也是潛伏下來。一旦敵人傳信援軍,就在水下給他們來一個前后夾擊。不求全殲馳援之敵,但求拖住敵人,擊毀和鑿穿敵船,削弱敵人的援軍,給我們主攻部隊贏得攻擊時間,減弱攻擊壓力。”。

    不得不說蕭石竹的安排,是正確的。朱亥的沉穩,在關鍵之時,總能給英翎星一些可行性的上好對策。

    這也讓還很年輕的英翎星,不至于毛毛躁躁,也能讓英翎星思慮周詳。

    “對,如此行動,一來可以防備敵軍援軍,二來也能拖住援軍。”共淵一拍腦門,興奮的大聲嚷嚷道:“三來,就算我們占據了海島,敵人想要反撲,也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妙啊,妙啊。”。

    這三條無一錯誤,這正是朱亥想到的妙計絕妙之處。

    而且,共淵安排在海面下的水師將士可是不少,足夠分兵。又在海上,能神出鬼沒襲擊敵人,從深海之中向上攻擊,總能令對手防不勝防的。

    不過,共淵還是先看向了英翎星,征詢他的意見。

    畢竟現在,英翎星是他們的領導和指揮。

    “可行。”英翎星毫不猶豫的點頭一下,欽佩的目光看向了朱亥,道:“老將就是老將,經驗豐富,看來我還有很多需要和你們老前輩學習的。”。

    謙虛又謙遜,沒有絲毫的傲氣,倒是整得朱亥有些不好意思,呵呵一笑后,道:“互相學習,互相學習嘛。”。

    一下子,兩個將領關系拉近了不少,倒是更利于協調和團結了。

    “好,就這么定了,二位在此商議你們進攻的事情吧。”共淵站起身來,說到:“我去負責催促艦隊加速前行,航速的問題就交給我了,保證按時給你們送到進攻海域。”。

    說完,共淵拿起了桌上自己的頭盔,帶在了頭上,走出了船艙去

    玉闕宮,絕香苑。

    黑雪讓這里的地上奇草,全部被蓋住。各類鬼樹,樹冠也在雪中被壓低了。

    陰日東落后,天空暗了下來。

    主樓前,那龍威亭中升起了爐火。

    亭中正中處地上架著爐身圓形的暖爐,淺腹的暖爐爐壁有長方形鏤孔,兩側置鈕于提鏈相連。下設三蹄形高足。

    陰曹地府之中,不盡木煉造的炎風碳堆在爐中,點燃了起來。

    這種木炭的特點就是經久耐燒,它是可以持續燒一個冬天的木炭。

    一般情況下,尋常人家,不知道該在不需要暖爐,但木炭還在燃燒時如何處理,倒是不經常使用這種木炭。九幽國也把這種木炭,多用于鍛造武器所需鋼鐵的火爐。

    剩下的,也就是宮中所用了。

    一般秋末時,宮女們就會找幾個暖爐,裝上些炎風碳,點燃后安置在一起。哪個宮中需要暖爐,就將其送去。不需要時,再把這些木炭送進去遍布宮內的地下地暖通道,那些被稱之為火道的地下暗道里去。

    這樣一來,宮中冬日,各大殿堂樓閣都是暖氣四溢的。

    而且這種木炭經久又耐燒,一次點燃能燃燒一個季度,倒是也省去了不少人力,可以用來做些其他的事情。

    今日,絕香苑的龍威亭中,也點著暖爐,燒著炎風碳,可不是已經入冬,而是下雪讓蕭石竹難以抗拒寒冷。

    而龍威亭也被改建,不再是四面 是四面通風了。

    這亭子的幾個面都封起了墻壁,沒有那么多的玉石,蕭石竹就讓人用石磚。而且也在墻壁上開了窗。留下的一面,也裝了唯一可以進出的門。

    蕭石竹把一些書架,和他要看的書卷就暗自在了亭子里。各大書架,挨墻而立。往日也會在這里,接見一下一些大臣,商討一些重要的國事。

    而他往日的一些家宴,也多設在這里。

    亭子現如今已經密封,相對安靜,家里人一起在此用飯,也能安心并且隨意一些。

    今天,蕭石竹的晚飯也是在此吃的。吃完飯的蕭石竹也沒有離去,就坐在亭中,看著同樣沒有離去的女兒蕭茯苓,坐在火爐便剝橘子。

    “父王,聽你說東瀛洲就要開戰了,你不打算去前線指揮嗎?”剝好的橘子,蕭茯苓遞給了就坐在自己身邊的鬼母,又問對面正在喝茶的蕭石竹道:“也不打算給前線一點意見啊?”。

    亭中現在只剩下了他們一家三口,蕭茯苓說起話來,也是毫無顧忌,不擔心任何機密會因此泄露。

    “隔著萬里的大海呢我的姑奶奶,我在這邊瞎指揮什么?”蕭石竹聽著亭外還在咆哮的陰風,呵呵一笑,道:“專業的鬼做專業的事,前線那么多專業的將領,難道還指揮不了一場大戰?”。

    蕭石竹就是這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讓九幽國的戰爭總能不被后方干預和插手。又是術業有專攻,加上前線總比后方要消息靈通,也能更好的調整戰略和戰術。

    這是九幽軍經常打勝仗的原因之一。

    “可我聽說,酆都那邊,在東瀛洲還留了數百萬的軍隊,雖說是被遺棄了,可他們這些鬼兵還是要和我國開戰的,就等著雨季結束呢,他們就要亮出刀槍,入侵我國了。”蕭茯苓還是有些擔憂,又拿起了一個橘子后,繼續說道:“這些軍隊都驍勇善戰,不是等閑之輩,你老人家不過去,東瀛洲的那些將領自己應付得來嗎?”。

    蕭石竹哈哈一笑,卻沒有絲毫的擔憂,只是輕描淡寫的說到:“所以我把閻羅王調過去了啊。用過去的北陰朝鬼將,對付現在被北陰朝拋棄的士兵鬼軍,不是最好的辦法嗎?”。

    對自己這個女兒,只要她愿意問,蕭石竹是知無不言的。其實,他已經把蕭茯苓是當成了未來接班人來培養。

    且不論能不能也把蕭茯苓培養成為一位明君圣主,就算不能扶持這女兒登上寶座,蕭石竹也可以讓女兒成為自己得力的左膀右臂的。

    那邊的蕭茯苓已經剝好了橘子,慢慢地吃了起來。同時沉吟著,思索著。

    想來想去,蕭茯苓也覺得自己的父親所指定的方針策略,不無道理,而且非常妥當。

    閻羅王可是在北陰朝,擔任過千年要職的鬼。而且身為閻王之一,他也經常為酆都統兵征戰過。

    對于北陰朝的戰術,那是一目了然,也是知根知底的。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要閻羅王去打那些酆都軍和玄帝軍,正好知道如何有效的對付九幽國的這些敵人。

    “茯苓啊,打戰這種事情,你還得多和你父王學一學。”鬼母拿著手帕,幫女兒把嘴角溢出的果汁,仔仔細細的擦掉:“打戰可不只是你來我往的廝殺,戰略問題,用人問題,還有經濟問題,每一步都是環環相扣的。以后,沒事多和你父王學學這些。”。

    “對,再多學點,以后她的婚房也擺上刀槍劍戟,沙盤和作戰地圖。”那邊,蕭石竹調笑道:“什么禮樂樂師,都不用了。直接安排一直軍樂隊,一支禁軍,把她送到我女婿的手里去。”。

    “爹,我才幾歲啊,你就巴望著我嫁人了?”蕭茯苓臉上頓顯不悅,撅了撅嘴,有些埋怨,又有些期許的說到:“再說了,我以后的夫婿要不是父王你這樣的男子漢,我才不要呢。那些文人士大夫,世家子弟的軟腳蝦,才配不上本翁主呢。”。

    要求還挺高的,弄得鬼母在一旁都樂得笑了起來。

    “瞎說,你爹我是獨一無二的,哪有和我一模一樣的?”立馬瞪了女兒一眼的蕭石竹,道:“別人有別人的有點,這事情上哪能貨比三家呢。再說了,世家子弟里也有優秀的孩子嘛。你看看那個,那個秋月家的那個孩子叫什么來的?”。

    一時間忘了對方姓名的蕭石竹,轉頭看向鬼母。

    鬼母會意,道:“秋白桐。”。

    “對,就是這孩子。人家去治貪就很有骨氣和底氣,把南方山林地區的貪腐,兩年內全部解決。”蕭石竹一拍腦門,贊賞道:“人家這孩子就很男子漢,我聽玄教上報說,當時有貪官經常暗中威脅他,他還是不懼,幾次被暗算,死里逃生后也沒有輕易罷手。執意懲戒貪腐,把不少因為貪腐都私有化的行業生產,都收歸了朝廷。把那些貪官污吏抄家的抄家,砍頭的砍頭,坐牢的坐牢,雷厲風行,辦事也很利索嘛,這就不像是軟腳蝦了吧。”。

    不曾想,在蕭石竹這邊看得上眼的年輕,在女兒蕭茯苓那邊卻是不屑一顧。

    蕭茯苓輕輕一哼,不屑的道:“還不是軟腳蝦。他是今年鬼民大會的成員之一,每天見了我點頭哈腰的就算了,能躲著我就躲著我,我又不能吃了他,看把他嚇得,到我這里一點氣節和骨氣都沒得了。”。

    “那是尊重你。”鬼母也趕緊的,打了一句圓場。

    話說到現在,倒是像是他們夫婦要給女兒介紹女婿了一樣。

    蕭石竹也覺得話題有些偏了,而且不妥,趕忙輕咳兩聲,拿起來手邊奏本,翻看著同時岔開了話,對蕭茯苓問到:“還是說說這個鬼民大會吧,你在會后給我和你母妃上奏說,應該反對大量的生產被人壟斷的事情,詳細給我說說。”。

    “是。”蕭茯苓坐直了身子,給自己的父親緩緩匯報道:“其實,這個提議不只是聽了大會上,大多數來開會的鬼民說,各地商人大量收購生產行業的問題。還有我去嘯風平原公干后,得到的一些經驗。”。

    “那嘯風平原上,大量礦產被商人收購開采,這稅收是增加了,但也容易被外敵蠱惑了這些商人。資本不經意間,就流出了國外去了。”

    “再加上有些商人不厚道,明里暗里的容易克扣工人的工錢,這長期以往,就是容易導致激起民變的。像這種高利潤,又是立于國家發展的工業生產,開放一部分外包給商人可以的,但全部或者大部分開放外包,讓這些產業私有化,反而利大于弊。”

    “父王要征戰四方,經濟為先嘛。經濟穩定,國內安定。經濟混亂,不用敵人打我們了,自己都從內部給瓦解咯。”別看這蕭茯苓還是小鬼,學的多見得多,又是聰明的孩子,這想問題也不欠考慮,不僅頭頭是道,條理清晰,而且少了些幼稚,多了些成熟。

    這讓蕭石竹也看到了她的長進;聽著女兒這番很是實際的話,蕭石竹心中倍感欣慰。

    其實,就算女兒不說,在全國進入休養生息之后,他首抓的任務之一,也有此事。

    但是得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

    “好在我國早已由朝廷管控了買賣,以及工商的發展。阿三叔叔在這方面,也做的很好,商人不敢明目張膽的大肆偷稅,不僅僅是稅收上管控,還有工人們的工錢,以及物價的管控也把持得很好。最好的商人們還沒有到囤積物資,哄抬物價的機會。”頓了頓聲,蕭茯苓又說到:“只不過,這要是長此以往,難免會讓這些商人以身犯險,不惜觸犯律法,也要賺錢。”。

    “嗯。”蕭石竹也覺得言之有理,見蕭茯苓胸有成竹,臉上自信滿滿,想來是蕭茯苓已經有了計劃;于是蕭石竹本著要看看,這蕭茯苓治國之能長進如何,又問到:“如果讓你來處理此事,應該怎么做?”。

    蕭茯苓果然是有備而來,當下只是回想了一下,就又緩緩說到:“說起來此事得立馬改,國家經濟命脈確實應該牢牢掌握在朝廷手中,但也不能急于求成。孩兒有個拙見,不如分成幾個部分來完成。首先收購各地軍工業軍器監所需的原材料生產行業,使其從現在的五五分,逐步成為二八分,即八成掌握在朝廷手中,成為官營,兩成可以歸于民間商人,為民營。這樣也方便管控,以免資金和資源,大批悄悄地流入到國外去。”。

    蕭石竹沒有插話,嗯了一聲,示意女兒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