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師奇怪的看向嘉年,問道:“你們在外面聊了什么?”
嘉年悶悶道:“沒什么,你別打聽。”
云師更加好奇。
她看了眼笑容濃郁的徐有慶,嘉年則露出一副小腳趾踢到桌腿的表情。
她瞇起眼,語氣中流露出一股懷疑:“你們兩個絕對有陰謀。”
徐有慶目光和藹,笑瞇瞇說道:“哪有,師云妹妹想多了。”
徐有慶的熱情,讓云師感到一股厭惡。
她嫌惡地往后退了兩步,抱住薛質真胳膊,在她耳邊說道:“他倆指不定在外面商量過什么,說不定是密謀對不起薛姐姐。”
徐有慶目瞪口呆。
“妹妹說笑了。”薛質真淡淡一笑,斜眼徐有慶。
徐有慶立即對天發誓。
“娘子你是知道我的,我沒那個膽子。”
薛質真笑道:“我相信。”
可那眼神里分明透露出一股警告意味。
徐有慶悲從中來,眼神哀怨的看著云師。
你咋個還恩將仇報呢?
薛質真說道:“這里的經過我已知曉,是若渝有錯在先,我代他向二位賠個不是,遲平云之事,我自會向梁浮渡解釋。”
嘉年道:“遲平云跌境是我害的,梁浮渡若想尋仇,只管找我。他們要是不依不饒,我去跟他們論道一場便是。”
他神色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假如是在這之前,聽蕉聽到他這番話,一定會認為他不自量力。
可現在,她覺得嘉年有這個本事。
連金丹圓滿的魯大度都被種菜了,一個梁浮渡恐怕也攔不住嘉年。
她暗自嘆息,看來是自己看差了他。
薛質真道:“事因薛若渝而起,自該由他來負責,我管教不嚴,也有責任,嘉年兄弟莫要再說。”
徐有慶語氣冷漠道:“我跟梁浮渡的那兩個夫婦關系不錯,能說上點話。一個不值錢的弟子罷了,不好好在門內修道,偏要在這個時候來我家里惹是生非,我不找他們麻煩已經算給面子。”
嘉年問道:“不會太霸道了?”
徐有慶淡淡道:“給他們臉,就得好好接著,萬一掉地上了,別指望誰給再撿起來。”
云師嘖嘖贊嘆道:“不愧是譜牒仙師,這話說的,別人就講不出來這個氣勢。”
徐有慶冷笑道:“欺負到我兄弟頭上,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好使!”
薛質真習以為常,神色自若。
她說道:“嘉年兄弟,若無事,那幾個人我便先帶回去。”
嘉年作揖道:“有勞薛姑娘。”
徐有慶埋怨道:“叫嫂子!”
嘉年沒有反應。
徐有慶笑嘻嘻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師云妹妹受了傷,你得好好照顧人家。”
嘉年道:“我也有傷。”
“你年輕力壯皮糙肉厚的怕啥。”徐有慶說道。
他偷摸給嘉年傳音。
“兄弟,好好把握!”
薛質真重新給二人安排住處,就在月滿西樓旁邊不遠的稻香齋。
幾人在門口分別。
臨走時徐有慶還給嘉年打氣似的豎起大拇指,又是一陣擠眉弄眼。
嘉年想把他那根手指掰斷。
薛若渝見幾人走出門,腦袋一歪,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萎靡不振。
嘉年二人看也不看的走過。
薛若渝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向姐姐。
薛質真冷冷道:“滾出來,與我去見爹。”
薛若渝顏色慘白,期期艾艾的說:“姐,地里挺暖和的,您讓我擱這兒多待一會兒。”
薛質真道:“秋爽山的地下更暖和,你去那兒呆著也一樣。”
“姐!”薛若渝悲憤萬分。
薛質真道:“現在去認錯,我爭取幫你求個禁閉十年,若是賴著不走,下次你我就一甲子后見吧。”
薛若渝徹底放棄,從地里走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泥土。
徐有慶微笑道:“這就對了,要聽長輩的話,你姐不會害你。”
薛若渝咬牙切齒,罵人的話語剛涌到嘴邊,被薛質真眼睛一瞪,又咽了回去。
都說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這還沒成親呢,胳膊肘就往外拐。
長此以往,她心里哪還會有自己這個親弟弟的位置。
薛質真道:“把那些人拔出來。”
薛若渝垂頭喪氣,去拔蘿卜。
那天殺的野修不在,地面也變得松軟了許多。
方才他往那里一站,土地固若金湯,任憑他們有何本事,都無法活動半分。
聽蕉幫他一起。
二人先把魯大度薅了出來,放平。
他的待遇跟其他人不一樣,是頭朝下。
嘉年澆水正好淋在他褲子上。
聽蕉想笑又不敢笑。
灰頭土臉的漢子緊閉雙眼,氣若游絲。
薛質真搖晃魯大度肩膀,呼喊他的名字。
過了一會兒,魯大度猛然睜眼,直挺挺的站了起來。
他瞅了眼周圍,摸了摸腦袋。
自己敗了?就一巴掌?
好生厲害的野修。
魯大度感慨萬千。
薛質真道:“魯先生?”
魯大度回過神,連忙施禮。
“薛仙子。”
余光瞥到聽蕉憋笑的臉色,有些不明所以。
徐有慶親切提醒道:“大度啊,你溺床了。”
魯大度低頭一看,臉色一紅,忙烘干褲子。
“狗日的野修!”他罵道,然后又作揖道歉。
“是在下失禮,請二位莫怪。”
徐有慶笑呵呵不說話。
薛質真知道自己相公是個心眼小的,當他面罵他兄弟,少不了被記仇。
她心里也有些埋怨魯大度,怎么不攔著點薛若渝,還跟他一起胡鬧。
她說道:“魯先生,待會兒還請你跟我們一起去面見我爹,把事情經過跟他老人家說清楚。”
魯大度道:“這是自然。”
他暗自嘆息。
得,這次是把面子丟干凈了。
不過他沒多少后悔,也算見識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他跟薛若渝齊心合力,把其他人救出來。
那些人一開始還頗為尷尬,這輩子就沒這么丟臉過。
幾人對視一眼,然后開始痛罵嘉年。
徐有慶在一旁微笑看著他們。
并把他們的臉一一記下,連他們所屬的勢力范圍,都翻書似的從腦海中一一浮現。
好好好,之后有的忙了。
薛質真實在聽不下去,冷聲道:“都閉嘴!”
幾人瞬間噤若寒蟬。
薛質真道:“魯先生與薛若渝跟我走,請諸位先回住處歇息,有事日后再聊。”
幾人紛紛告辭,作鳥獸散。
他們愛慕薛質真,更怕她。
這位薛兄弟的姐姐,在他們這兒一直沒個好臉色。
偏偏人家道行還高,下手還重。
徐有慶幾人去見薛敬道。
薛若渝跟在姐姐身后,如喪考妣。
魯大度安慰他道:“不過十年罷了,就當閉關修煉,打個盹的功夫就過去了。”
“可我不愿意閉關啊”薛若渝唉聲嘆氣。
魯大度無奈道:“那就沒辦法了,頂多我常去看你。”
不管兩人后面心聲交流。
徐有慶對薛質真傳音道:“媳婦,你覺得師云妹妹咋樣?”
薛質真瞥眼向他。
“怎么,你感興趣?”
徐有慶無奈道:“說啥呢,我是想問問,在你看來,師云妹妹跟我那兄弟,有沒有可能……嗯?”
徐有慶抬了下眼。
薛質真想了想說:“師妹妹大概是有那個意思的,但是嘉年兄弟,好像興趣不多。”
徐有慶振奮道:“好,師妹妹喜歡我兄弟就行,女追男隔重紗,以師云妹妹的天姿國色,追到我那兄弟還不是手到擒來!”
薛質真也覺得兩人挺登對。
若真能在這段日子里結緣,傳出去也是段佳話。
徐有慶一手攥拳重重砸在手心。
“看來在山上的這段日子,我得好好做做嘉年的思想工作。老大不小了,也不討個媳婦,太不像話。”
薛質真道:“恐怕不會這么順利,師云妹妹似乎還有什么心事不曾明言。”
徐有慶淡淡道:“不管是什么事兒,都不能阻止她嫁給嘉年。”
薛質真怎么聽怎么覺得這話不對。
她氣呼呼的踩了徐有慶腳面一腳,揪起他的耳朵說道:“你這幾天也給我上點心!別忘了,這是你我的婚姻!”
徐有慶抬手捂住耳朵,卻是握住了薛質真的手。
“知道知道,這么大的事兒,我怎么能不上心。娶到你,是我的福分。”
薛質真臉色一紅,拉了拉手,沒能抽回來,使勁踢了一腳他的腿彎,才抽回來。
她佯裝做不在意,撩起發絲,耳尖發紅。
她冷哼一聲。
“知道就好。”
薛仙子加快腳步,發梢雀躍的蕩來蕩去。
聽蕉扭過頭,露出一副牙酸的樣子。
魯大度大開眼界。
原來清冷的薛仙子也有這樣小女人的一面。
薛若渝怒火中燒,抱頭蹲下。
為啥那家伙不直接打死了我!
……
……
稻香齋內,嘉年與云師兩兩無言。
云師發現嘉年似乎有意躲避她的眼神。
她湊近了,盯著他的臉猛瞧。
嘉年向后撤步。
“太近了!”
云師目光懷疑道:“你們在外面談了什么?”
嘉年道:“沒什么,你的傷怎么樣?”
云師道:“皮外傷。”
嘉年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人體孱弱,說不定啥時候就會復發。你這幾日不要到處走動,好好養傷。”
云師道:“你突然這么關心我做什么?”
嘉年道:“我一直尊老愛幼。”
云師踢了他一腳,坐在凳子上說道:“放心吧,薛姐姐人不錯,我不會在她大喜的日子里給她添堵。我只找徐有慶,與其他人無關。”
“想不到你還挺明事理。”嘉年說。
“你啥意思?”云師斜眼這個不會說話的。
她有些氣餒。
“徐有慶這個狗日的眼光倒是挺不錯,他要是討個潑婦做老婆就好了,我也不至于這么糾結。”
嘉年笑道:“這對慶哥來說是贊美。”
“真不要臉!”云師冷哼一聲,喝了口茶。
嘉年輕咳一聲,在她面前坐下,看向云師的臉,緩緩開口問道:“云師姑娘,你有沒有心上人?”
“干嘛?”
“就是問問。”
“有一個未婚夫,差點被你打死。”
“抱歉……”
“沒事兒,反正我也不喜歡他,讓他老實一陣挺好。”云師擺擺手說。
之后又陷入沉默。
嘉年醞釀措辭一番,問道:“云師姑娘,請問你對雙修有多少興趣?”
云師瞪大雙眼,僵硬轉頭。
“……你說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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