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人間最高處 > 第671章 都有機會
  天微微亮,雪沒停。

  劉景濁抖了抖身上雪,其實起身之時就瞧見了被壓彎的桃枝,可他就是看了一眼,并未幫其除雪。

  柳初言也抱著劍跟著起身,一同出門。

  她還是沒忍住問道:“這是一個局嗎?”

  劉景濁搖頭道:“算也不算,不過身份銘牌之中藏有東西我是早知道的。”

  柳初言略微皺眉,問道:“那里面有什么,你也早知道?”

  劉景濁又一搖頭,輕聲道:“這個真不知道,里面的東西,估計只有妖族那邊看得到,漁子都打不開的東西,強行打開會將其毀掉的。”

  柳初言就越鬧不明白了,“那為什么不換掉啊?”

  劉景濁沉聲道:“換了,陳黃庭就必死了。”

  此話一出,柳初言便也明白了些什么,可她依舊不明白,若陳黃庭是假投敵,那此時不也已經暴露了嗎?

  可劉景濁根本沒有解釋意思,她也不好再問了,不然顯得自己多笨?

  劉景濁拎著酒扭頭往北,柳初言也跟在身后。

  走出去幾里地了,還跟著。

  劉景濁轉過頭,無奈道:“跟著我干什么?我這會兒不去戍己樓。”

  柳初言當即問道:“那你去哪兒?”

  劉景濁氣笑道:“我去哪兒都得跟你報備一聲?還是說你柳仙子真就閑得沒事干了?要不要我給你加點活兒?”

  柳初言神色尷尬,訕笑著轉身,“我忙去了,走了走了。”

  要是讓杜神跟楊冥昭瞧見這模樣,估計也要驚掉下巴的。什么時候她成了這個樣子了啊?

  剛剛落地北邊海岸,紅酥就笑著打趣:“人皇還是招風啊!”

  劉景濁疑惑道:“什么意思?”

  紅酥搖了搖頭,“沒事,只是守在這里提醒你一句,大家都長著眼睛,有些事情不是看不出來,你每天往北還光明正大的,誰都知道你肯定是在謀劃什么。”

  劉景濁笑道:“是嗎?”

  紅酥淡然道:“不過你這人精不當回事,那就說明真沒事。”

  劉景濁點了點頭,“聰明。”

  轉身到大石頭那邊,一步邁入,隨后又是拔地而起,重重落在了某處山峰。

  鄭紅燭轉過頭看了一眼,冷冷道:“什么時候恢復的?”

  劉景濁答道:“兩個時辰之前吧。”

  鄭紅燭又問道:“這次總帶劍了吧?”

  劉景濁點頭道:“帶了。”

  鄭紅燭笑道:“那就來,讓我見識見識。”

  劉景濁無奈道:“前輩下手輕點兒,我這次來,入煉虛不出去。”

  可將將午時,劉景濁就拿著黑饅頭酒葫蘆出了北牢,一路去了戍己樓,待了沒多久,便拎著酒葫蘆下來,又去了酒鋪。

  昨夜袁嶺自盡于戰場,鄧歡被處死,消息傳的很快,才幾個時辰就已經都知道了。

  不過不會有人因為這個問劉景濁發生了什么,誰也不是傻子。

  霍犬年拎著酒走來,坐在了劉景濁身邊,長久無言。

  過了許久,他才起身,走去酒鋪那邊,喝了個換防之前的早酒。

  他落座之后,沉聲道:“神鹿洲彭知命,存酒……三兩,加十三兩,給我湊夠一斤。”

  很快吳業就端著酒出來了,一壺酒,整整十六兩。

  一斤酒下肚,霍犬年重回劉景濁身邊,坐下就破口大罵:“逞能!非要逞能!”

  劉景濁灌一口酒,輕聲道:“他想壯烈赴死,他做到了。人一死,那些個腌臜事也就能煙消云散,算是解脫。”

  霍犬年灌下一口酒,沉聲道:“挑出來了有武道天賦的,共計四千五百人,其中有幾十個很不錯,挨了這幾個月打,已經開山河了。”

  劉景濁點頭道:“那就好。”

  霍犬年緩緩起身,道:“走了,回去一趟戍己樓。”

  還有幾天才換防,霍犬年得到的消息是提前傳回來的。

  從一樓上二樓,剛準備往三樓走呢,可端坐沙盤前方的一道身影,愣是讓霍犬年猛然轉身。

  他瞪大了眼珠子,問道:“怎么回事?”

  劉景濁拿著酒壺喝了一口酒,輕聲道:“管好嘴啊!敢傳出去我弄死你。”

  霍犬年大喜過望,“傷好了?”

  劉景濁點點頭,“大差不差吧,本體在閉關,你見到的都是替身。現在總沒人懷疑外面走的那個是假的了吧?”

  霍犬年笑呵呵說道:“你這,我服了。現在拒妖島上誰都知道,拿著酒葫蘆的劉景濁才是真正的劉景濁啊!”

  幾年來,不算是特別故意的一個小手段,讓大家都認為只要手提酒葫蘆的劉景濁,就一定是本體。

  霍犬年一下子來了興致,走去沙盤附近一看,這才瞧見,戰場上多出來了二十道棕色光點。沙盤一邊的輿圖之上,是新的戍防圖。

  劉景濁則是指著沙盤,繼續說道:“就按我說的,第一戰線,一處戰場一艘劍舟,劍舟前方傀儡開路,以劍舟為中心,兩方各三百里處各自一位登樓。第二戰線,以兩艘巨船為中心,往東輻射,把戰場前推。”

  輿圖、沙盤,劉景濁說的話,無疑不是在證明一件事。

  要反攻了!

  溫落插嘴道:“大致前推多遠?”

  劉景濁指了指戰場邊緣,對方的兩座島嶼。

  “前推三千里,反攻就要有個反攻的樣子!”

  但劉景濁又說了句:“只守尚且傷亡不小,正月初一開始反攻,肯定會死人更多的。”

  “給你們提個醒,要盡量讓人少死。要是沒明白,那我就說具體些。假如為救一登樓,死三個煉虛,劃得來。假如為救一登樓,死三個登樓,劃不來!”

  眾人皆沉默,劉景濁站了起來,喝了一口酒,冷聲道:“罵名我來背,你們做好你們的事情就好了。”

  說完之后,便又跟從前一樣,久坐三樓。

  而酒鋪那邊,此時劉景濁身邊坐著的,是吳業。

  他遞給劉景濁一壺酒,笑著說道:“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該教的也都教了,現在就想著人皇給個機會,讓我上戰場?”

  劉景濁笑著搖頭:“該讓你上的時候會讓你去的,別著急啊!過了這個年,就要開始反攻了,到時候你不想去都不行。”

  吳業哈哈一笑,問道:“你曉得我本名叫什么嗎?”

  劉景濁搖了搖頭,輕聲道:“趙阿胡?”

  吳業搖頭道:“不是,那是我爹的名字,我爹投敵之后在戰場上被師父殺了,我那時候還小,師父說我不能重蹈覆轍,叫胡兒是為了以我爹為戒。我爹的趙姓是后改的,本是中土北邊人,叫阿胡兒,最早算是個小國小王,當時投靠了中土王朝,后來才到的拒妖島。他投妖之后改回為阿胡兒,我還是姓趙,后來師父給我起了個大名,叫趙自次。”

  名字的事情,劉景濁還是頭一次聽說。

  劉景濁好奇問道:“所以說,你算是中土人,還是名將之后?”

  吳業苦笑道:“他還算是名將嗎?”

  劉景濁點頭道:“那是自然,功是功過是過,即便功過不能相抵,但還是要區分開來的。如,鄧歡。將來拒妖傳上肯定會寫她立功多少,絕不會一筆帶過,反而會寫的清清楚楚。”

  吳業說道:“他一開始,不是想要投敵的。”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沒留情面,開口道:“主動獻策,總沒人逼他吧?”

  吳業沉默了。

  片刻后,吳業自嘲一笑,“說起來,朽城那邊還有我同父異母的兄弟在呢。”

  劉景濁沒說話,就是喝酒。

  但吳業在主動找話,“我不方便去看檀煙,她還是聰明的吧?”

  劉景濁笑著點頭,輕聲道:“要不是我青椋山女子實在是太多了,我肯定要把夏檀煙帶回青椋山的。一開始想的還要帶上宋元青,給他找個郡主當媳婦兒。誰想得到,人家喜歡姬泉你看。”

  吳業一笑,輕聲道:“那看在這幾百年來,我還算頗有戰功的份兒上,將來在青椋山,給她留一個位置?”

  劉景濁轉過頭,看了吳業一眼,隨后點了點頭,開口道:“好。”

  吳業得到了答案,笑容愈甚,可笑著笑著,就皺起了眉頭。

  “我要是不死,一定要去九洲一些山頭兒逛一逛,譬如那個即飲宗。”

  劉景濁淡然道:“賬上都記著呢,仗打完了我會順路一一上門拜訪的,”

  天下大會之后,各大山頭都要出人,可偏偏有些山頭兒要來鉆這個牛角尖。

  如同即飲宗還有除卻哭風嶺跟金鼎宮之外的那七座山頭兒,還有好幾座一流山頭兒,十余二流山頭兒,來的人,說白了是找的臨時工,花錢請來境界足夠的散修,相當于那些個登島修士是賺兩份錢的。當然了,也是亡命之徒的賭博罷了,死了也怨不著別人。

  喝完一壺酒,劉景濁站了起來,輕聲道:“機會人人都有,鄧歡也有,看自己怎么選擇了。”

  吳業笑道:“這倒是。”

  折返回了院子,居然沒有積雪,再一看,是楚廉拿著掃把,把院子掃的干干凈凈的。

  劉景濁一招手,年輕人屁顛顛跑來,笑意不止。

  長大了,但傻還是有點兒傻,只是不那么木訥了。

  看著已經脫了少年相的楚廉,劉景濁輕聲道:“有件事我得跟你說實話,知道實情之后,你要是還想拜師,等到白小豆跟姜柚登島,她們點過頭了,你就跟著返回青椋山吧。”

  楚廉笑著說道:“劉先生是想說,你在拿我當做魚餌,在釣魚對嗎?”

  劉景濁笑道:“不錯嘛!聰明了不少啊?”

  十幾里外的海邊,葉蘆臺跟楚翟站在一塊兒。

  楚翟望著海面,道:“人皇讓我準備,后年返鄉。”

  葉蘆臺嘆道:“何止啊!各洲都有返鄉名額,都是天之驕子,年初就已經擬定好了一批,接下來還會有,會分做八個年頭兒,依次返鄉。”

  楚翟嘆息道:“終究還要退守嗎?”

  葉蘆臺搖頭道:“這不是你該操心的,我這一年會扎在其中一艘巨船,很難回來的,有些話提前跟你說一聲。”

  楚翟點頭道:“葉先生請說。”

  葉蘆臺沉聲道:“你大哥沒有多少壽元了,劉景濁很喜歡楚廉,一定會收做弟子,所以你大哥沒有后顧之憂,他現在需要醒神王朝皇位。你是煉氣士,除非你自廢修為,否則接任你大哥皇位的無論是誰,醒神王朝都會覆滅。即便是你接任,在日后某個時刻,要是醒神王朝不夠硬氣,大瑤王朝會毫不猶豫揮師南下。曹秀的脾氣秉性,加上如今在戍己樓歷練過的杜神,還有大瑤王朝那股子不亞于景煬王朝的硬氣,你們醒神王朝,拿什么抵擋?”

  楚翟一皺眉頭,沉聲道:“為什么非得是大哥,就不可能是我三哥嗎?”

  葉蘆臺笑道:“你還沒看明白啊?楚衢只要想,醒神王朝皇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換一種說法兒,天底下要是能有人坐鎮戍己樓時做得不比劉景濁差,楚衢會是其中之一。只可惜,他最多也就再活個十來年了。”

  能掛天下第一與第二大王朝相印的人,自然不是蠢人。之所以是八年,那就是說,劉景濁心中的決戰之時,就是在八年之后了。只是劉景濁到底是否會退守,葉蘆臺猜不到,也不敢猜。

  但有一個不難猜出的事情,想必大多數人都已經猜到了。

  年紀大的要開始往進填命,年輕且天賦不錯的,會陸續返鄉。

  七姓家主、老祖,近千歲還是登樓甚至還是煉虛的,就得先死。

  聽著有些殘酷啊!可讓葉蘆臺去評價的話,他劉景濁是做了這個決定之后,才有了點兒人皇樣子。

  不過說來也有意思,假如是八年,那不正好是他劉景濁登島的第十二年?又是一個本命年?

  過了沒多少日子,一個風雪肆虐的夜晚,子時,換防了。

  霍犬年一改往日模樣,下手極其狠辣,沖殺在最前方。

  第五個年頭兒,年年過年讓我們過不好,也該換我們了吧?

  第一條戰線,南北一萬五千里。三十登樓修士,二十背著劍匣、兩臂各有百丈長刀的木傀儡,還有十艘過境如犁地的劍舟。

  第二戰線,兩艘巨船,四艘劍舟,百艘戰船,還有幾年來磨合到幾乎心意相通的一百二十支煉虛牽頭的支援隊伍,十處戰場各十二支。

  如今凡是元嬰之上,都在第二戰線,戍己樓的軍令是,第三戰線的普通戰場,只能用于收割漏網之魚。

  朽城城頭軍帳,不差先生沉聲道:“十位妖王技癢久矣,可以帶著你們的人下場了。”

  朽城這邊,百頭登樓大妖領銜,落在海面便各自現出原形。

  年三十兒,其余地方都在守歲,拒妖島人在戍邊。

  禍斗與不差先生并肩站立城頭之上,一身黑袍的漢子笑問道:“開始去了嗎?是鹿妖走過的那條路?”

  禍斗笑著說道:“其實不止那條路。對面那位太聰明了,我敢肯定他已經猜到了,所以即便不止一條路,走得也會很慢,估計是要用個幾年時間的。”

  不差先生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道門現在能承受多少合道過來?”

  禍斗開口道:“比九洲合道數量多不到哪兒去,不過其中有九個與我一樣,是被九洲天穹壓制的開天門境界,戰力,尋常合道休想與其一戰。”

  開天門境界,即便是放在外面那四洲,一樣是稀罕貨,八荒也就二十余而已。

  至于大羅金仙,明面上有兩個。

  其實不算少了,天外四洲,除卻道宮有八尊大羅金仙,各洲五個六個撐死了。

  可那四洲隨便一洲,都與九洲八荒加起來的版圖差不了多少!

  不差先生哈哈大笑,“都以為是來,可我們偏偏是去!”

  九洲是人間根本,中土是九洲根本,欲取九洲,先取中土!

  一道寒光折返回了拒妖島,落在了戍己樓頂上。

  年輕人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酒,隨后將酒葫蘆遞給身邊女子,又拿出來了另外一只酒葫蘆,微笑道:“我弄了個新的,娘親的酒給你留了一成。曉得你不愛喝酒,權當念想嘛!”

  龍丘棠溪板著臉,冷聲道:“不要!”

  劉景濁也板著臉:“你給我拿好!我可告訴你,這葫蘆就咱倆嘴對嘴喝過,別人誰都不行,灑灑也不行!”

  龍丘棠溪愣了愣,還是接過了酒葫蘆。

  她輕輕靠在劉景濁肩頭,聲音極小:“我不想弄得像是生離死別,但你答應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不管有多難,你一定一定要回來!記得姜柚第一次到青椋山嗎?我還會打著燈籠,給你指路的。”

  劉景濁知道她說的不是從拒妖島回來。

  他笑著點頭,“放心吧。”

  龍丘棠溪抿了一口酒,輕聲道:“會不會有你的唾沫在里面?”

  劉景濁笑盈盈說道:“我還巴不得有你的呢!”

  結果就被一把奪過手里葫蘆,喝了一口。

  “現在有了。”

  劉景濁笑個不停,傻子一樣。

  龍丘棠溪又灌了一口酒,冷不丁一伸手,將某人一把推倒,灌了他一口唾沫極多的酒。

  他愣住了,龍丘棠溪臉蛋微紅,問道:“什么味道?”

  劉景濁干笑一聲,嘟囔道:“太……太快了,沒品出來。”

  她嘴角一挑,拉起劉景濁落在戍己樓下,就在正門口,緊緊抱住劉景濁,輕輕吻了上去。

  有人想出來透口氣,瞧見這一幕,趕忙喊人。

  結果都來了,年紀大的也好小的也罷,蹲成一排,都歪著頭,都是滿臉笑意。

  好不容易分開,龍丘棠溪紅著臉,問道:“現在呢?”

  某人賤兮兮的,笑著說道:“回味無窮。”

  龍丘棠溪咧嘴一笑,故意把酒葫蘆掛在腰間讓人看到,隨后輕聲道:“那就,走了。”

  劉景濁點頭道:“下次一定是劉景濁去找龍丘棠溪!”

  龍丘棠溪笑著點頭,喊了一聲玄夢,長劍躍出青傘,姑娘躍起踩住了劍,化作寒光掠過拒妖島,一路往西。

  這次,是真的走了。

  劉景濁抬起頭,天幕有一道被劍氣劃出來的溝壑。

  看著看著,他灌了一口酒。

  離別并不可怕,道理我都懂,可……怎么就是跟胸腔里有什么物件兒被她帶走了似的?

  蓋秋期撇著嘴,打趣道:“還回味呢?”

  劉景濁當即呱嗒變臉,扭轉回頭,瞇眼問道:“你們都很閑?”

  然后就是嗖嗖嗖幾聲,全跑光了。

  閑?怎么可能會閑?戰場上一直在死人的。

  可劉人皇這副模樣,尋常是很難很難瞧見的哦!

  ………………

  正月里,有個姑娘從并不破爛的破爛山,拿到了一把跟獨木舟很像很像的劍,還有一件給桃子的衣裳,然后直奔棲客山。

  劍是給姜柚的,法衣是給白小豆的。在得知姜柚要去斗寒洲以后就帶到了破爛山,正好讓姜柚帶去棲客山。

  目送那丫頭騎著合道神獸往西,姚放牛唉聲嘆氣不止。

  徐瑤沒忍住踢了姚放牛一腳,板著臉說道:“你還是個人嗎?姜柚是長得賊好看,可你是長輩啊!你怎么能有這非分之想?”

  姚放牛一聽這話,腦袋嗡嗡的。

  “大姐!你想到哪兒去了?”

  “大姐?你現在都叫大姐了?”

  姚放牛目瞪口呆,“你你你……我就是想著,劉景濁真他娘的運氣好,兩個徒弟,都長得這么水靈,還都這么貼心。這不是騙我生閨女嘛!以后咱倆要是生兒子,一定得丟海里喂魚去!”

  這話,怎么可能不挨打?

  一頓胖揍之后,徐瑤氣喘吁吁道:“你光看閨女貼心,你想過閨女要嫁人嗎?到這倆丫頭都有心上人了,換你是劉景濁,怎么辦?”

  姚放牛抹了一把臉上血水,嘟囔道:“把姑爺掐死。”

  一瞬間,姚放牛好像理解當年龍丘晾為什么下手那么重了,幾乎把劉景濁打了個半死。

  徐瑤豎起大拇哥,咋舌道:“姚宗主夠狠,是不是以后也要掐死我啊?然后取個十房八房,學人翻牌子?”

  姚大宗主簡直是想一頭撞死,這還沒成親呢,以后成親了可咋個辦啊?

  不過很快兩人就會帶上足夠的喜糖,從斗寒洲出發,凡是有朋友的地方,都要去收一份賀禮。

  最后,二人要在戰場上拜堂!

  初雪城最不稀奇的就是雪了,天天能見著。

  年節可以休息兩月,大個子跟愛哭鬼都回家過年了,就白小豆跟竺束,還有借宿在此的孟九羌。

  三人鼓搗晚飯呢,又不吃肉,隨隨便便一鍋疙瘩湯。

  白小豆蹲在屋檐下,看著雪花飄飄,煩死了!天天下雪!

  有個苗條姑娘嗖一聲落地,白小豆一下子就樂開了花兒。

  “哇!我家柚子怎么這么好看了,都要趕上師娘了!”

  姜柚則是苦著臉,嘟囔道:“你怎么變化不大啊!”

  兩個年輕人各自端著碗出門兒,一個一抬眼就挪不開眼睛了,另一個手一抖,險些把碗丟了,然后扭頭就跑。

  竺束心里苦啊!這姑奶奶怎么來了?要是知道白小豆的劍被人搶了,不得把我喂了白小喵?

  姜柚板著臉,喊道:“你跑啥?我又沒帶白小喵。”

  竺束哭喪著臉,先讓孟九羌幫忙拿著碗,之后才敢往前走。

  “姜……姜柚啊!你先別動手,先聽我說。”

  孟九羌滿臉疑惑,問道:“你怕什么?”

  之后他就聽見那個好看到不能再好看的姑娘對著自己說:“那個誰,就你,你先把碗放下。”

  竺束嘆息一聲,心說你馬上就知道了。

  「今日只此一章,不好分,就寫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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