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祘自然沒有只是跑了,當黑道扛把子的人,可不是光瘋卻沒腦子。
大致翻查了一下,但最近并無什么可疑之人啊!
于是她隨手一扯,便扯出來個黑袍人。
黑袍人站定之后,一臉諂媚,問道:“桂姐姐,這是有什么事兒?我可以出來了嗎?”
桂祘面無表情,只是問道:“最近燈影城有無什么不太對的人進來?”
黑袍人搖頭道:“沒啊!我一直在梅園里面,來了人卻不去梅園,咋個可能嘛!”
桂祘冷笑一聲:“你倒是會掙錢,但千萬別向你的前任一樣找死。”
黑袍人訕笑道:“我又不傻,這些年來我把各洲有名的山頭兒、天驕,都查了個遍,絕不會惹到人的。”
如今燈影城,梅園一側有一大片地方是不許胡亂出手的,那地方建造了數百宅邸,售價極其貴,足足十枚泉兒,且只能住十年,十年之后想要繼續住在此地,就得再付十枚泉兒。
光是賣房子肯定不會有那么多冤大頭,但只要買了宅子,燈影城就能給那些大顧客提供量身定做的符箓替身。只要拿來一幅畫像,就可以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人。甚至,可以由著花錢之人的心思去捏臉。
另外,這家伙還造了一處地方,占地方圓三百里,里邊有各式各樣的門派,就跟江湖似的,神游之下花十枚半兩錢就能進去闖江湖,每次進去都可以死三次,三次之后再想進去,就得再成倍數花錢了。
最過分的是,他兜售各種能在那處地方增長修為,提升殺力的東西,售價極貴。
若是能闖關成功,是有巔峰靈寶作為獎勵的,以至于往進沖的低境修士,一抓一大把。
打不過?花他六四八!
就這兩處地方,讓黑袍人掙得盆滿缽滿啊!
桂祘面無表情,沉聲道:“老宗主,我留你一命不是因為你不該死,所以你得知道,你隨時可以死。真要敢背著我耍什么小心思,你就等死吧。你也是天外來者,我小師弟發脾氣什么樣子,你應該清楚吧?”
黑袍人苦澀一笑:“清楚清楚,桂姐姐放心,我萬不敢招惹他的。”
百歲開天門,硬抗大羅金仙的人,我惹得起?當年燈影城那傻子,死得最活該,敢造出來個海棠姑娘去惡心人家,她不死誰死?
桂祘咧嘴一笑,“那你就給我滾回燈影城,好好查一查,要是我那師侄傷損一根頭發絲兒,后果你知道哈!”
黑袍人點頭哈腰不止,“知道知道,桂姐姐放心,我還想活著呢。”
什么傀山宗主之位?扯淡!這些年來,我挨了多少打了?
得虧來了個瘋丫頭,把我這宗主之位搶走了。
返回城主府,黑袍人笑呵呵說道:“那個誰,去街上轉一圈兒,瞧見不對勁的就殺了啊!”
此時此刻,燈影城百里之外,兩個年輕姑娘剛剛打殺一位外來人。
合力宰元嬰,不要太輕松。
姜柚笑著說道:“你這劍衍九竅,練得不錯嘛!”
刑寒藻一愣,“山主說他還沒來得及教你們呢。”
姜柚笑道:“那就是師父忽悠你了,我們都學了,連趙長生都學了。”
刑寒藻氣極,真想現在就找到劉景濁,大罵一通!
騙我!
姜柚笑著樓主刑寒藻,兩個人年紀差不多,自然很聊得來。
“寒藻啊!你沖破第幾關了?”
刑寒藻這才說道:“就差沒上泥丸宮了,你呢?”
姜柚嘿嘿一笑,“其實已經上了泥丸宮,不過我沒告訴師父。”
現在愁人的是,黃庭宮內火神跟赤龍都沒了,就剩下一條大黑狗,怪寒磣的。
倒不是怕,就是嫌寒磣。
也就是此時,二人瞧見一個年輕身影走過去。
那人笑容不斷,手提麻繩,繩子上串聯的都是些沒穿衣裳的少女。
姜柚皺起眉頭,第三次了,事不過三!
沒想到那年輕人忽然轉頭,“咦!天底下還有這么好看的人嗎?來,脫衣裳,跟我走吧。”
刑寒藻冷笑一聲:“這燈影洞天,跟看話本似的,我原以為天底下不會有這么蠢的人呢。”
姜柚已經拔出山水橋,淡然道:“送他去酆都羅山吧。”
不遠處的云海之中,劉景濁笑罵道:“死丫頭,什么時候學來百節這套了?”
姜柚已經四重歸元氣了,打個神游修士,應該不太吃力的。
劉景濁傳音問了句:“師姐,柚兒體內那只狗,應該是禍斗的一部分,幫個忙,咱們取出他來。”
沒想到桂祘說了句:“你怎么跟師父一模一樣啊?姜柚是劍修,我自然幫得了,但她自己打死看門狗與我們幫忙,能一樣嗎?你可真是個女兒奴,就跟師父偏愛大師姐一樣,我明明比大師姐聽話的。”
怎么又扯遠了?
劉景濁皺眉道:“可那是禍斗。”
桂祘淡然道:“你管他什么斗呢,換做是你,在你天地之中,你想讓人幫忙?我就奇怪了,這丫頭不是個這樣的人啊?怎么這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都得跟你說?這樣可就不像劍修了!”
劉景濁愣了愣,又抿了一口酒。
也是,關心則亂,姜柚的路得她自己走,我現在管了,將來我死了,在遇到棘手之事怎么辦?
桂祘又說道:“小師弟,你都知道要讓劉景濁于人間可有可無,那你怎么就想不到讓你于白桃跟姜柚可有可無呢?要是太過依賴你,不是好事情。”
說這話,桂祘有些心虛。
道理是這樣,但她并沒有做到。
劉景濁又灌了一口酒,忍住沒過去,而是傳音問道:“柚兒,我不幫忙的話,你能斬他嗎?那只大狗就是朽城司閽禍斗,不過充其量只是一道神念,我估計是想奪你的身軀。”
姜柚此時正在出拳出劍,聽到劉景濁傳音,咧嘴一笑,意氣風發道:“我這副皮囊惹禍歸惹禍,卻也不是誰想奪就能奪去的!師父放心,我只是不想讓師父覺得我在瞞著師父,斬他,我做得到,但要花費些日子。”
劉景濁笑道:“那就行。”
刑寒藻以夾鞘刀作劍用,所用劍術,其實是龍丘棠溪所傳。
兩個姑娘,一水一火。
劉景濁笑了笑,扭頭兒返回湖上船宅。
刑寒藻,境界還是低了,幾番交手之后,就有些跟不上了。
姜柚有兩把仙劍,自然穩穩壓著白衣神游一頭兒。
沒成想一轉頭,那家伙跑了。
姜柚擺了擺手,也沒打算追,只是看向一幫不著寸縷的少女。
照師父所說,只要是被人欺負的,都是曾經欺負過人的,在這燈影洞天,有本事不死就可以橫行霸道,不小心死了,那就是現世報。
刑寒藻看了看姜柚,問道:“你怎么想?”
姜柚微笑道:“遵從本心,我就看到了這個。”
刑寒藻咧嘴一笑,“我也是。”
于是一幫姑娘被解開,且穿好了衣裳。
某處地方,有人微微一笑。
事實上這些少女,都只是有魂魄寄居其中的符箓而已,不會真的死,即便‘死去活來’十萬次,也只是會有符箓損耗。但絕大多數外來人只知道這是由傀山刻畫的符箓,殺符箓并不算是殺人。
正因為如此,游人惡念抬頭之時才能如此坦然地殺人。
設立這座燈影洞天的人,初衷就是燈火所在必有暗處,是為燈影,惡念如燈影,來到燈影洞天的人,無需遮掩惡念。
可燈影洞天是個極其不公平的地方,就是拳頭大說了算,要是本事不夠還欺負人,下場會很慘。修為高,本事大的人,即便屠完這座洞天,只要無人阻攔,一樣無事。
但其實極少有高境界的修士釋放惡念的。
返回湖泊之后,劉景濁坐在院中,沉思良久。
創建這燈影洞天,讓外人殺人泄憤釋放惡念,說白了,沒什么錢賺的,能與進門錢持平已經極好了。
于是劉景濁又傳音問道:“師姐,這座洞天,你能控制幾成?”
桂祘答道:“五成,還有一半的控制人應該是在洞天之中,我也不是找不到,是找起來麻煩,我懶得找。”
劉景濁點頭道:“那我大概猜到了剩下一半是由誰控制了,人家是在以燈影聚惡念,以惡念煉心。”
傀山老祖!
“師姐,你還不說實話?我爹讓你來傀山,必有緣由吧?”
桂祘嘿嘿一笑,輕聲道:“小師弟真聰明,我也是這么想的。”
說了等于沒說。
而此時,燈影城外,姜柚跟刑寒藻被人堵住了。
姜柚嘟囔道:“回來找死?那我當然要成全你了。”
白衣神游冷笑一聲:“姑娘長得這么好看,就是腦子不好使,我會孤身至此?”
說話間,一煉虛,兩真境,已經圍了過來。
白衣神游冷笑道:“知道我師父是誰嗎?今日跟我走還罷了,不走,哼!”
刑寒藻直想捂臉,心說這家伙看了多少話本小說啊?簡直跟里面寫的小反派一模一樣嘛!
她轉過頭,問道:“咋個辦,真境煉虛,還真打不過。”
姜柚撇嘴道:“誰還沒看過話本小說啊?就你有師父?”
說完之后,她就大喊一句:“師父,有人欺負你寶貝徒弟跟你家準掌律!”
劉景濁微笑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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