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人在初唐:我的提示詞條老不正經 > 第五百三十章 建昌縣主,等候陛見
  燈籠高掛在官船上,李絢剛在甲板上站穩,立刻對著周乾囑咐道:“告訴兄弟們,都警醒一些,我們已經回到了長安,可別在最后一哆嗦出問題。”

  “遵令!”周乾立刻轉身,前去安排。

  李絢則是下意識的回身,一眼再度就看向了遠處驛站某處木門之后。

  一對黑漆漆的眼珠似乎在盯著李絢,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即便是李絢回頭看過來,也絲毫不動,目光大膽。

  【阿史那云,建昌縣主,左驍衛中郎將阿史那泥熟匐獨女,故右衛中郎將阿史那賀邏鶻孫女,故右衛大將軍、北平郡王、突利可汗曾孫女】

  突利可汗的曾孫女。

  李絢眉頭忍不住的一挑,怎么突然碰到了這樣的人物。

  難道他們這些人是剛剛從洛陽返回,和李絢一樣,沒有來得及在城門關閉前落鎖。

  是巧合,還是說有別的事情。

  李絢抬頭,望向遠處的長安城。

  新月如鉤。

  宏偉壯闊的長安城,幽深詭秘,仿佛存在著無數的陰謀詭計。

  李絢突然自嘲一笑,長安為大唐之都,無數功勛貴胄所在,每日里利益沖突,官場媾和多不勝數,突厥人在這里面算計些東西,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李絢搖搖頭,將阿史那云的事壓在心底,轉身快步走向后艙。

  ……

  后艙的空曠的艙室內,媱后黑棺放立中央,三根輕香升起杳杳青煙。

  明崇儼和丘貞沐坐在一側的軟榻上,面前擺著棋盤。

  丘貞沐滿頭大汗,手里舉著一顆棋子,始終落不下來,明崇儼則是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論棋力,丘貞沐根本不是明崇儼的對手,遠遠比不上司馬承禎。

  可惜,司馬承禎雖然跟隨李絢一起離開婺州,但在抵達潤州之時,他就下船返回茅山了。

  李絢沒有去打擾明崇儼的興致,將手里的素餐放在桌案上,微微躬了躬身,就準備退出去。

  這個時候,明崇儼突然抬頭看向李絢,開口一問:“王上此次登岸,可是有什么發現嗎?”

  李絢腳步停下,直起身,對著明崇儼拱了拱手,說道:“長安一切如常,還是那個長安。”

  “萬國來朝,綿亙八里,億兆生靈,中央皇庭。”明崇儼輕嘆一聲,轉身看向窗外。

  遠處的長安城清晰可見,明崇儼的神色也逐漸的凝重。

  李絢站在一旁,神色平靜,目光隨著明崇儼一起落在遠處的長安城上。

  長安之重,即便是明崇儼這種武后身邊的親信,都感到無比的忌憚。

  在洛陽時,人人感到輕松,但是回到長安,不管是誰,心頭都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一樣。

  怪不得后來武后登基之后,始終都留在洛陽,不肯回歸長安。

  長安除了有無數的依舊心懷大唐的功勛貴胄以外,還有無數回來自天下四方的夷狄僚屬,他們同樣心念大唐。

  即便是武后,也沒法將他們屠殺殆盡,最后不得不眼不見以為凈,

  李絢側頭看了一眼依舊為棋局所困的丘貞沐,拱手說道:“真人,明日就要進城了。”

  “放心,貧道不會為難他的。”

  李絢輕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多謝真人,九月初九,小王成婚,還望真人法駕光臨。”

  明崇儼有些詫異的看向李絢,最后滿意的點點頭:“玄藏真人的弟子大婚,貧道自然要討兩杯喜酒喝。”

  “那小王就敬候真人光臨了。”李絢拱手,然后緩緩的退了出去。

  明崇儼看著李絢的背影,神色忍不住的凝重起來。

  李絢雖然年少,但為人謹慎。

  其實今夜,他們的船只要再快上三分,就能在城門落鎖之前抵達長安,但李絢依舊不急不緩,穩穩的將船開到了長安城下。

  雖然城門已經落鎖,但中途終究沒有生變。

  之后到了到了城下之后,他又前往驛站用膳,看似是在船上待的乏了,可是明崇儼卻知道,李絢這是去岸上打聽如今長安的近況去了。

  免得一進長安,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倒是被人算計了,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謹慎如此,讓人心驚啊。

  ……

  一張白色的短箋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李絢抬頭看向余澤,輕聲說道:“杞王被有司奏罪,免慈州刺史,澧州安置。”

  “可知是何罪嗎?”余澤看了短箋一眼,低聲詢問。

  “不知,甚至就連是誰上奏的都不知道。”李絢的神色凜然。

  杞王李上金是李治的第三個兒子,但不敢在王皇后時期,還是在武后時期,一直都是庶子。

  不過在永徽元年,杞王李上金就遙領益州大都督,之后又出任壽漉慈諸州刺史。

  李絢和杞王李上金并沒有什么特殊關系,雙方不過是在數月之前的孝敬皇帝李弘的葬禮見過一面,甚至都沒說上一句話。

  誰能想到,僅僅是在數月之后,杞王就已經被罷免了一切官職,削減封邑,被軟禁在澧州。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李絢看向余澤,這話,他也就只能在余澤面前說說。

  “天后心情不好,王上,一切謹慎。”余澤再度提醒李絢一句。

  李絢微微點頭,余澤便拱手退了出去。

  李絢轉頭看向驛站方向,突厥人現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眼前,李絢可不認為這是一個巧合。

  他從來也不相信什么巧合。

  或許這里面還有什么可以調查的地方。

  “去,派人盯著那幫突厥人。”李絢側頭看向一旁,一名黑衣人無聲的從黑暗中走出,略微拱手,又退了回去。

  “媱后遺體。”李絢抬頭望向宏偉的長安城,心中疑惑不停。

  皇帝為什么要讓他將媱后的遺體送到長安來,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機。

  一路上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不是天陰教的人,試圖搶奪媱后遺體,這究竟有什么秘密。

  ……

  天剛微微亮,城門處的百姓并不多。

  碼頭上,李絢已經騎在了黑色的高頭大馬上,一身的紅衣金甲,看起來威風凜凜。

  在他的身后,丘貞沐,周乾等人各自排列之后,中間圍攏著一輛長蓬黑色馬車,看不見里面是什么。

  在更后方,是余澤和七巧一群人,還有一群從婺州,杭州,揚州而來的學子。

  諸葛明輝,還有賀知章等人,都在其中。

  他們都要參加明年的春闈,時間只有四個月了,隨李絢而來,會暫時居住在彭王府。

  進入春明門之后,寬闊的大街上,立刻到處都是人影。

  長安相比洛陽,大街要更寬闊一些,街上隨處可以看看出沒的外族人,在來回快速的奔波。

  他們已經完全的融入到了這個城市。

  李絢一行人從大街中央走過,四周的婦人和兒童,不僅沒有任何的害怕,反而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一眾千牛衛。

  過長街,從安上門入皇城,直趨太極宮下,然后左轉,進入了長樂門對面的左千牛衛府。

  “見過王上。”一名身穿中郎將甲胄的中年將領,等在衛府門前,看到李絢,立刻拱手:“末將何堦見過南昌王。”

  “見過何中郎!”李絢翻身下馬,拱手還禮。

  何堦是左千牛衛府兩名中郎將之一,丘貞沐,周凱等人都是他的下屬。

  不過一直以來,千牛衛府的兩名中郎將都坐守長安,而兩名千牛衛將軍,則是跟隨皇帝在長安洛陽兩地奔波。

  “這些就交給末將吧,北平郡王在官廨等候王爺!”何堦目光越過李絢,落在了黑色馬車上。

  “那就勞煩何中郎了。”李絢微微拱手,然后沒有絲毫遲疑的,就跟著前方引路的千牛衛離開。

  四周都是來回的千牛衛將士,看到李絢,全都肅穆的拱手行禮,站至一旁。

  在左側官廨,李絢再次見到了北平郡王李景嘉。

  數月不見,李景嘉看上去似乎跟沒有變化似的。

  李絢站在門口,朝正在書寫公文的李景嘉拱手:“檢校左千牛衛中郎將李絢,見過將軍。”

  “二十七郎,坐。”李景嘉抬頭,目光掃了左側的矮幾一眼,然后重新低頭埋在公文里。

  李絢平靜的走到矮幾旁正坐,然后無聲的等待著李景嘉處理完公文。

  片刻之后,李景嘉才將手里的公文放置一旁,然后抬頭看向李絢,臉色滿意的說道:“看到二十七郎依舊沉穩,為兄總算是放心了。”

  李絢有些苦笑的拱手:“小弟不過是稍立功勛,如何會在王兄面前自高自大。”

  大唐屠國滅種的將領不計其數,便是眼前的左千牛衛將軍李景嘉,早年也曾經在戰場上拼殺過,如今身為左千牛衛將軍,雖然有宗室身份的照顧,但自身的戰功才是根源。

  “二十七郎有數便好,有件事為兄要提前說于你。”李景嘉面色肅穆的看向李絢。

  李絢立刻拱手:“王兄請講。”

  李景嘉微微點頭,說道:“此番天陰事了,不久之后,陛下便會免去你的檢校左千牛衛中郎將之職,你要有準備。”

  李絢長松一口氣,然后坦然的說道:“雖然的確有些不舍,但小弟心中有數,小弟檢校左千牛衛中郎將本身就是為了方便平定天陰教而為,如今事了,自當一身清靜。”

  “二十七郎取舍得當,比為兄當年可要強的多了。”李景嘉輕嘆一聲,他隨即笑道:“不過二十七郎放心,此事應該是在你大婚之后再行,起碼得讓你風風光光的大婚才是。”

  “如今就謝過王兄了。”李絢拱手,臉上滿是喜意。

  李景嘉靖的神色頓時肅穆起來:“你回京的消息,為兄今晨已經稟告給了圣人,圣人大概會在明后日召見伱,你做好準備。”

  “遵令!”李絢立刻肅然的躬身。

  “還有,婺州之事,該說不該說的,你心里清楚,長安風雨之地,自己當心。”李景嘉再度提點了一句。

  “多謝王兄。”李絢認真的拱手,然后小心問道:“東宮那邊?”

  “先見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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