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江思雨知道程冬弈可能是某個特殊機構的成員,所以對案情并沒有什么隱瞞。

    程冬弈眉頭微皺對唐國斌說道:“唐哥,你昨天見過那小鬼子?”

    唐國斌一聳肩道:“對,昨晚小護士推著哥出去遛彎兒,聽到那貨在病房里鬼叫鬼叫的就過去罵了他幾句,沒想到今天他就被人捅了,活該了唄!”

    程冬弈摸了摸鼻子道:“問題是他現在掛了,還不是找上你了。”

    唐國斌吐了吐舌頭道:“兄弟,他被人捅了跟哥沒一毛錢關系,指不定是那個憤青不爽了,客串了一回抗日英雄。”

    程冬弈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就你這模樣別說拿刀捅人了,我看連撒尿都不行。”說這一轉頭,用詢問的眼神望著江思雨道:“對吧?江警官。”

    江思雨被噎了一下,這讓她怎么回答?這小子混蛋啊!

    一旁的小劉看不過了,義正言辭的說道:“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不相干人員請暫時出去。”

    唐慶生冷哼一聲:“什么時候醫院輪到你們指手畫腳了?現在是法治社會,什么都要講證據的。”

    程冬弈更光棍,脖子一梗道:“老子就不出去,你想怎么滴吧?”

    小劉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指著程冬弈道:“妨礙公務,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銬起來。”

    程冬弈雙手一伸,笑道:“有種你就銬,不銬是孫子。”現在這廝巴不得惹點麻煩,可憐的小劉撞在了點子上。

    江思雨沒想到來了解一下情況會鬧成這樣,趕緊拉了小劉一把,然后瞪了程冬弈一眼道:“就你會添亂,我們這次來是向唐國斌了解些情況的,提幾個問題不過份吧?”

    程冬弈現在純屬沒事找抽型,他故意把雙手伸到小劉面前一晃道:“銬吧,就你這熊樣應該看大門去,做什么刑警?”

    說話間他隱晦的向江思雨使了個眼色,小劉氣得直哆嗦,恨不得掏出槍來崩了這貨,誰知道江思雨從腰間掏出副手銬快步上前,啪一下給這家伙帶上了手銬。

    “對不起,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程冬弈笑呵呵的擠了擠眼睛道:“幫我拿書包,這手鐲子戴著夠過癮的。”說完大步流星向門外走去。

    江思雨苦笑著從病床旁拿起了書包,快步跟了過去,反倒是小劉有點懵了,心里剛涌起的一絲感動被那只大書包轟得煙消云散,他甚至有種錯覺,這家伙戴著銀鐲子顯擺去了,讓刑警隊副隊長拿書包呢!

    等兩名警察趕著程冬弈的背影出了門,唐國斌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小聲嘟囔道:“這小子唱的哪一出啊?我怎么覺著他存心在逗那兩警察玩呢?”

    唐慶生淡然一笑道:“我看小程是在病房里呆膩了,變著法兒想早些離開才對。”

    唐慶生猜得沒錯,程冬弈一出門就很輕松把雙手從銬子圈里抽了出來,因為江思雨根本就沒有把手銬壓合齒壓緊,他直接乘電梯下樓,在樓梯口抽起了煙。

    江思雨剛出電梯門就看到了不遠處吞云吐霧的家伙,她幾步走上前把手一伸:“手銬拿來。”

    程冬弈故意在她手心彈了點煙灰,然后才從口袋里摸出副手銬放了上去:“馬上帶我去兇案現場,別讓那看大門的跟著。”

    江思雨詫異的望了程冬弈一眼,低聲道:“你知道是誰殺死了赤木鐵男?”

    程冬弈隨手把煙頭一丟道:“現在還不知道,不過看過現場后可能會找出點線索。”

    江思雨將信將疑的打量了他一下,轉頭對滿臉鐵青的小劉說道:“你先回局里,多分析一下帶回來的視頻監控記錄,有新線索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大家。”

    小劉心不甘情不愿的應了一聲,正想轉身離開,不料程冬弈卻丟過來一串車鑰匙,笑著指了指門口一輛電動摩托車道:“開我的車去,然后找個地兒停好。”

    江思雨拍拍手上的煙灰,低聲道:“走吧,先去現場。”

    程冬弈一點頭,跟著江思雨快步走到警車旁,拉開車門側身坐了進去,兩人驅車呼嘯而去,只留下一臉詫異的小劉傻站在原地發呆。

    “程冬弈,你為什么會選擇攙和這件案子?”江思雨把車停在了附屬醫院停車場,卻沒有馬上下車,她心中有些疑問不吐不快。

    程冬弈解開安全帶,又點上根煙抽了一口,說道:“你可以當我閑得無聊多管閑事,反正這件案子牽涉到了唐國斌我就不能坐視不理。”

    江思雨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上次我表姐家失竊的案子也是你提供的線索吧!”

    程冬弈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道:“東西找回來就行,有的事情沒必要挑明了,不是嗎?”

    江思雨微微一笑,打開車門,心情莫名感覺一陣輕松,說不定這家伙真能找出點蛛絲馬跡來,這案子偵破的時間就能大大縮短了,做刑警多年的敏銳直覺告訴她,這小子身上有太多常理無法解釋的秘密,或許能給自己一個驚喜呢?

    附屬醫院骨科四十號病房緊閉的房門前拉著一條短短的隔離線,江思雨帶著程冬弈走到了門口,兩名干警立刻迎了上來,異口同聲的打了聲招呼:“江隊。”

    “把門打開。”江思雨一臉嚴肅,在同事們面前還是很有隊長范兒的。

    一位矮胖干警用鑰匙打開了房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赤木鐵男的尸體已經移走,現場只留下一大灘尚未干涸的血跡,作為兇案的第一現場,這里的物證短期內必須保持原樣,以便公安機關做進一步的調查取證。

    程冬弈抬腳跨過了隔離線,直接走進了病房,兩位干警一臉詫異的望著江思雨一眼。

    “沒事,讓他進去。”

    江思雨話音剛落,程冬弈已經在血跡旁停下了腳步,皺著眉頭盯著那灘血跡開始發呆。

    腦海中呈現出一幅幅移動的畫面,一群警察正圍在赤木鐵男尸體旁拍照收集證據,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