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鐘長生都只是聽著。
等范永年他們都不說話了,鐘長生這才問道:“首席,不知那血河令到底是何物?”
范永年目露回憶,說道:
“所謂血河令,乃是血神魔宗只有宗主才能發出的初階懸賞令,針對的乃是我天獄司元神境及以下的所有人!”
“凡魔道之人,皆可刺殺懸賞目標,去血神魔宗獲取對應獎勵,且這個獎勵會數倍提升!”
“比如,若是我天獄司的元神大能被魔門暗害,便可去血神魔宗兌換數倍于元神大能價值的珍稀材料!”
“而且,便是血神魔宗獨有的珍稀修煉材料,此時也可被外人兌換,這才是血河令之所以會引起魔門高手關注的原因所在!”
“而在血河令之上,傳聞還有血海令以及最高的血神令!”
“只是往前數千余年間,血神魔宗都未曾發布過血河令,便是我,也只是曾在典籍中見過而已。”
敖飛光沉吟道:“如此看來,那個所謂的圣子秦歌是真的死了,否則的話,血神掌教也不會如此憤怒。”
羅高飛則有些駭然道:“那若是如此說,不止是我們,便是天獄更深處的司命使和御命使豈不是也會被魔門盯上?!”
“哼。”
雷全目光陰沉,冷冷道:“又是數倍于元神大能的懸賞,又是請動萬星盟,血神魔宗這次倒是下了血本!”
一旁,敖飛光目中卻露出了幾分不解之色,說道:“據我最近翻閱典籍所知,血神魔宗圣子數量并不算少。”
“只要在五十歲之前突破武道金丹,便可為魔宗圣子。”
“過往百年間,血神魔宗也并非沒有圣子被殺,但卻從未見過血神魔宗動用血河令。”
“如今為了區區一個秦歌,值得血神魔宗下如此血本,不惜觸怒我大周神朝嗎?”
羅高飛則說道:“那秦歌除了圣子身份,還是血神魔宗掌教親傳,想來,便是因此,血神魔宗才會大動干戈。”
敖飛光眉頭舒展幾分,喃喃道:“這樣么……”
唯有鐘長生心中微動。
他猜到了幾分血神魔宗如此大動干戈的緣由。
秦歌之死,恐怕只是血神魔宗動手的由頭。
那血神魔宗掌教宗主的真正目標,應該是青明山留仙洞中的珍藏!
也就是,自己手上的【元屠葬生刀】!
范永年見眾人神色皆是有些沉重,笑道:“好了!此次魔門固然來勢洶洶,但既然司命使大人已經傳達了命令,我等便靜心守住這天獄三重便是。”
“那血神魔宗如此惱怒,想來那圣子秦歌對血神魔宗來說也極為重要。”
“如此一來,當是我天獄司的強者,提前鏟除了一位未來的魔門大敵,我等應該高興才是!”
聞聽此言,敖飛光等人神色舒展幾分,笑道:“不錯!魔門越是惱怒,越能說明我天獄司前輩做的是對的!”
“更何況,中州乃是我大周神朝所在,那些魔門強者不暴露行蹤也便罷了,若是暴露行蹤,必會被我大周四大司的強者圍剿!”
“到時候,定讓魔門損失慘重!”
只是,雖然如此說著,但包括范永年在內,臉上的神情都有幾分憋屈。
畢竟,他們身處天獄司的五大典獄長,竟然被魔門一個懸賞令逼得只能龜縮在天獄之中。
即便知道天獄司高層是為了他們考慮,心中此時也滿是憋悶。
想到這里,范永年神色微動,看向鐘長生,喚道:
“長生。”
見鐘長生看向自己,范永年語重心長的道:“長生,我知道你年輕氣傲,心中或許很是不甘,但此時情況極為嚴峻,你也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鎮獄樓中,知道了嗎?”
鐘長生本來還沒有多想,此時卻是心神微動。
“血河令之下,應該會有不少魔門強者潛入到萬象城附近。”
“若是可以在他們的身上完成簽到,那豈不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攢夠因果值,讓我突破到《神象鎮獄功》的下一個境界?!”
“這可是個大好的機會,我怎么能輕易錯過!”
想到這里,鐘長生心中便已經打定了主意,故意露出了一副不忿之色,說道:
“大人此言差矣!”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我鐘長生既為大周天獄司典獄長,又豈能畏縮不出,由著那些邪魔在外面興風作浪?”
“便是針對我天獄司中人又如何,我若是真的龜縮不出,才是遂了血神魔宗的心意,也會被其他三司看低我天獄司!”
見敖廣飛等人神色震動,甚至羅高飛臉上還露出了羞慚之色,鐘長生擔心他們也熱血上頭,趕忙話鋒一轉,繼續道:
“當然我知道,相比于我等個人安危,天獄三重的安全更加重要。”
“只是,我還是認為,我等典獄長雖然要鎮守天獄三重,但也絕不能全部留守天獄!”
說到這里,鐘長生神色一肅,鄭重拱手道:
“首席,我申請離開天獄,代表天獄司在萬象城中配合屠魔司緝拿那些魔道高手!”
范永年同樣神色震動,眼底更是閃過一絲贊許之色,贊道:“雖是年少輕狂,但卻是心懷天獄。”
“你有此心,老夫甚是欣慰。”
說到這里,范永年目中也閃過一抹糾結之色。
沉吟兩息后,方才緩緩道:
“你方才所言也不無道理。”
“只是,哪怕是在萬象城中,面對魔門那種種詭異的手段,也并非就萬無一失。”
“一時不察,可能面臨的,便是生死危機!”
“長生,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敖飛光也面帶憂慮的勸道:“長生,司命使大人令我等鎮守天獄三重,定是有其考量,你莫要沖動。”
雷全也是勸道:“長生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你的天資和努力,日后即便成就武道金丹也不無可能。”
“你便是有鏟除魔門,報效朝廷之心,又何必急于一時,白白送了自己性命?”
唯獨羅高飛什么也沒說,只是捏緊了拳頭,看著鐘長生,神情有些復雜。
可最終,想到家中的妻兒老小,已然人到中年的他還是有些頹然地松開了手。
鐘長生面對眾人的規勸,卻是斷然道:
“我意已決,諸位莫要再勸!”
說著,他緩步走到了羅高飛的身邊,拱手道:
“羅兄不必如此,你家里上有父母,下有妻兒,你若戰死,他們便失了撐天之柱,安心待在天獄便是。”
“我就不同。”
鐘長生灑然一笑,道:“我此時無牽無掛,孑然一身!”
“更何況,不同于諸位前輩兄長,皆是在天獄中久歷戰功。”
“我只是一時僥幸,得司命使大人看重,這才一躍晉升為典獄長高位。”
“如今魔門來勢洶洶,正該由我出面,蕩滌城中魔氛!”
此言一出,羅高飛神色震動,面露感激之色。
“好!”
范永年也是心中激蕩,微微點頭。
“全體收縮,固守天獄本是上峰之令,但老夫今日便破例允你出去!”
“多謝前輩!”
鐘長生大喜。
老人則是凝眉囑咐道:“不過你要切記,只能待在萬象城中,配合屠魔司行動,萬萬不能出城!”
“城外眼下已盤踞了不少魔門之人,沒了監天司的威懾,你若出去,那便是羊入虎口,白白送命!”
“長生領命。”
鐘長生再次拱手謝過了老人的通融。
而范永年卻是有自己的考量。
“萬象城內,有監天司時時利用【萬象巡天儀】在監察,那些魔門的武道金丹哪怕有手段潛入到萬象城中,但長生不過區區一位大宗師,不值得他們冒著暴露的風險出手。”
“以他眼下的實力,武道金丹以下,縱是不敵,但在這萬象城中,逃得性命應是無虞。”
“更何況,他出去后,定是和諸多屠魔司的高手一起行動,如此以來,等閑便是大宗師巔峰也殺不了他。”
“只要不出萬象城,長生的處境也不會太過危險。”
一念至此,范永年也是露出一抹笑意:“長生,你有此心,我甚是欣慰,于天獄而言,亦是幸事。”
“我身為首席典獄長,要照顧大局,憾不能與你同去,但定會將此事上報,記你一功!”
“不過你千萬記住,凡事以自己性命為先,莫要讓我后悔今日這個決定!”
鐘長生見老人神情珍重,心中一暖,肅然拱手道:“前輩放心,我不但要活著回來,還要提著那些魔頭的腦袋回來,揚我天獄之威!”
“哈哈哈,好,少年意氣,著實堪敬!”
敖飛光沖著鐘長生豎起了一根大拇指,爽朗一笑:“哈哈,長生兄弟,昔日我便覺得你很不錯,而今又覺得,我看的真準!”
雷全同樣哈哈一笑,“好樣的,兄弟!”
羅高飛也是深深地看了鐘長生一眼,拱手道:“謝長生兄弟體諒,替我多殺幾個魔頭!”
“好!”
鐘長生笑著應下,拱手為禮,旋即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天獄。
他并沒有瞧不起選擇龜縮的敖飛光他們。
若非自己底牌足夠,更有著大量因果值等著自己簽到的好處,他也不會這般‘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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