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算賬的姜云自然也清楚家里的財政情況，見一家人愁眉苦臉的樣子，姜云試探性地開口，「要不……我再進山打些獵物回來？」
「想都別想。」周老太沒好氣道。
家里什么苦日子沒過過？不過是拮據了些，還用不著姜云冒著失控的風險進山打獵。
面對周老太強硬的態度，姜云只能乖乖閉嘴。
「倒也不用如此。」姜楊道，「我想過了，工坊的訂單少了，運輸隊的人手肯定有不少閑下來的。曹掌柜的藥坊時常需要進深山找一些名貴草藥，缺少一些能入深山的向導護衛。
還有那些外來的客商和來游歷的學子、俠客，多得是想找向導的，過兩日我就帶些人下山找活，解決運輸隊的生計不是什么難的。」
眾人一聽姜楊心有成算，都松了口氣。
日子拮據些不怕，就怕攤子太大，到頭來賺得還沒給出去的工錢多。
劉素：「工坊事情不忙的話，我也可以抽空做一些繡品去賣。」
「說起這個，上回我去鎮上，布莊的錢掌柜還問起大嫂何時再接繡品單子，說是先前的老主顧喜歡，愿意加價定做繡品呢！」姜楊嘖嘖嘆道：「果真是物以稀為貴，我看大嫂你不如就少繡一些，每隔一段時間就拿去賣一樣，也好讓那些主顧惦記惦記，想來這價還能再漲漲。」
姜云點點頭，「這叫饑餓營銷。」
劉素搖搖頭，「先前我們家困難的時候錢掌柜肯讓我接布莊的單子，對我們來說是雪中送炭。如今我們也不好坐地起價，只是先前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姜楊還想再勸，劉素又道：「當然，若是有主顧愿意加價定做，那自然沒有把錢往外推的道理。」
姜楊連連點頭。
劉素又道：「況且，我相信，只要我的繡品好，自然會有人惦記，用不著搞什么饑餓營銷。」
想當初劉家的繡品美名遠播，一繡難求。如今她雖然改變了繡法，隱藏了劉家繡法的特征，但對繡品的精美卻從未降低要求。
她相信，假以時日她一定能以全新的繡法，重新尋回劉家繡品的名聲。
一家人聚在一起，為接下來的生活憂心之余，也都有了對應的設想。
卻不知，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第二天一早，睡眼朦朧的姜云推開房門，深吸了一口山澗里的清涼空氣，腦子瞬間精神了許多。
「布谷、布谷……」
一陣急促的「布谷」聲傳來。
想到先前托雷虎留意小狐貍的蹤跡，姜云一個激靈。
看著姜云匆匆往外跑的背影，周俏只來得及喊道：「干什么去？要吃早飯了，一會兒上學來不及了……」
姜云頭也不回道：「有急事，讓小姑姑幫我跟先生告個假。」
話落，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
繞過院墻，就看見種植園旁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雷虎一見姜云，揮了揮手，又指了指腳邊。
姜云轉眼已到近前，這才注意到雷虎腳邊一根足有五六人高的粗壯樹干。
姜云一愣，「這是？」
不等雷虎開口，姜云已經看到那樹干上淺淺的刀痕，以及從刀痕處鉆出的零星蘑菇。
「這、這、這……這是砍花法成了？！」
雷虎：「這是我們最早砍的那一批，因為那邊沒什么獵物，我很長一段時間沒去了。」
主要是距離第一次「砍花」時間太久了，他和姜云都以為是失敗了，便也沒怎么關注。
雷虎繼續道：「前幾日你不是說讓我留意一下那只狐貍嗎？我就()想著去看看，就發現了這個。那周圍我轉了一圈，瞧著好些樹干上都有出菇的跡象，就挑了一根出的最多的帶來讓你看看了。」
姜云的眼睛發亮，「最早那一批，我記得我們砍了很多吧？」
當時也不知道什么方法是對的，就想了各種方式去嘗試，除了在砍倒的樹上砍花，就連林子里那些樹也沒幸免。
雷虎點頭，「那些沒砍倒的樹也出菇了，就是有些刀痕隨著樹干的生長拔高了許多，到時候怕是不好采摘。」
姜云咧著嘴直樂，「不礙事不礙事，只要出菇了我就有辦法摘。走走走，先跟我回去吃早飯，吃完早飯我們進山去瞧瞧。」
說著一個彎腰，小心避開樹干上的香菇，一把將樹干扛在肩上，轉身往回走。
雷虎險險避開呼嘯而來的樹干，也咧嘴跟上。
「你家里肯讓你進山嗎？」
「打獵不行，但這事絕對可以。」姜云仰頭道。
……
姜家院子里，周俏端著一疊蒸熟的紅薯站在廊下，呆呆地看著姜云扛著超長的樹干雄赳赳氣昂昂地邁進院子，身后還跟著一個人高馬大的雷虎。
「云娘，你這是……」
堂屋里，眾人正圍坐在飯桌邊。
循聲望去之時，姜楊嘴里還叼著咬到一半的包子；姜老頭已經吃完一個，正伸手去拿盆里的包子；其他人也都鼓著腮幫子吃得正香。
只見，姜云小心地將手中的樹干輕輕地放在了院子中間。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扛著的是什么稀世珍寶呢。
眾人費解之時，就聽姜云道：「這就是我先前說的砍花法長出來的香菇。」
姜楊
眾人皆驚，姜老頭剛塞進嘴里的包子直直地往下掉，落在了地上。
姜老頭蹲下去，一把撈起地上的包子，一邊吹包子上面的灰一邊往外跑。
待看到那樹干上真的如姜云當初說的那樣，從刀痕處長出了香菇，姜老頭抖了抖嘴唇。
隨便往樹干上砍幾刀就能長香菇了？那還干什么，全都進山砍樹，然后等著摘香菇不就成了？
怎么想都覺得這么玄乎呢……
不僅姜老頭有這個想法，在場眾人除了懵懂的姜月，以及全程參與的雷虎，全都覺得這不太真實。
面對眾人的疑惑，姜云直奔臥房，實則進了空間，從她那一架子實驗記錄中翻出了所有砍花實驗記錄。
當那一堆記錄攤在眾人面前之時，眾人這才覺得有些真實感。
畢竟不管是當初的菌種種香菇、水稻種植改良、以及紅薯種植，姜云都是這個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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