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走廊,謝伯疲憊蒼老的聲音傳過來:“少爺,這些年,老爺一直都在找您,頭幾年,老爺聽說您去了金三角,被人扣在了那里,萬分火急,老爺這么精明的人,甚至沒想到調查清楚,就親自去找您了,等回來,身體也不行了。”
“少爺,老謝求您了,別再跟老爺賭氣了。”
謝斐的心頭狠狠顫動了一下。
他的腳步也慢了幾分。
怪不得。
怪不得頭幾年,他看到新聞,歐洲老牌的富豪之家,謝家家主竟然會被金三角那群只知道殺戮的文盲綁架,散盡半數家產,才勉強留了半條命回來。
原來。
是去找他。
謝斐紅著眼睛,垂在兩側的雙手已經攥緊了。
不過,那又如何!
他早就已經被謝家清理門戶了,他早就不是謝家人,更不是他謝無患的兒子了!
謝斐的指尖幾乎掐進掌心,他卻恍若未聞。
腳步重新加快。
身后的走廊里,傳來撲通一聲悶響。
謝伯哽咽著,再次祈求:“少爺,老奴求您,求您留下!”
謝伯彎腰,朝著謝斐的方向種種磕頭:“少爺,老奴求您了!”
“謝伯,請您不要為難我,我早就已經不是謝家的少爺了,您口中的謝少,他早就已經死了。”謝斐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
這句話,現在說來輕松。
當年卻幾乎要了他半條性命。
沒有停留。
謝斐的腳步加快,迅速離開謝家。
歐洲。
某街道上。
陰沉的天空上,又飄起了雪花。
謝斐漫無目的地行走在人行道上,低著頭,亂糟糟的頭發自由散漫地垂下來,像是一具已經被抽干靈魂的傀儡。
他身上穿著一件臟兮兮的白襯衫。
這件衣服,還是他在非洲穿的那件,被蔣家的人趕下車后,這件衣服,也被丟了出來。
他像是感覺不到冷,在一群穿著冬衣的行人中,他顯得格格不入。
一個穿著毛領外套的白人小男孩歡笑著,跟自己的朋友在打鬧追逐,剛好就撞上了謝斐。
小男孩一抬頭,驚訝地盯著謝斐穿著單薄的襯衫:“你不冷嗎?”
謝斐沒有理會小男孩的話,繞過這個孩子,繼續朝著前方游走。
白人小男孩的伙伴,跟了上來,扭頭看向謝斐的方向:“嘿,看啊,那個男人是個怪胎!”
話音剛落下。
一道慵懶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禮貌的孩子,是不會這樣評價別人的。”
聽到聲音。
幾個白人小男孩扭頭,一道穿著黑色大衣的長發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那張神級容貌更是美得令人挪不開目光。
看到這張臉,幾個小男孩略有些局促了。
一種莫名的壓迫感,讓他們求生欲特別強烈地迅速離開了現場。
長發男人的目光,從這幾個孩子身上移開,看向前方穿著單薄衣服的謝斐身上,他抿著唇:“讓人給他送件衣服,免得他發燒了,耽誤計劃。”
他的身后,一名金發青年低頭:“好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