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翩枝沉默著,只能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這一刻。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因為,她也想知道答案。
等到對方哭淚了,睡著后,蔣翩枝才悄悄退出這間病房。
走廊上。
一直站在走廊等她的賀厲存,還沒離開。
看到蔣翩枝出來,賀厲存的眼神沉了沉,盯著她明顯藏有心事的臉色,上前一步,摟住了她的腰:“你累了,該回去休息了。”
“......我沒事。”蔣翩枝勉強靠在賀厲存的懷里,才站穩了腳跟,她垂著眼皮,側臉緊緊貼在對方的懷里,她能聽到賀厲存強勁有力的心跳,這一瞬,她剛才迷茫的心才安定了幾分:“如果有一天,我的所有記憶被移植到了其他人的大腦中,你會怎么做?”
“不許亂說,我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賀厲存沉著眼,將她抱緊了,他的下巴枕在她的肩上,語調發沉:“你累了,我抱你回去休息,就算你不心疼自己,也該心疼心疼我們的孩子。”
由不得蔣翩枝反抗,賀厲存將她橫抱了起來。
返回蔣翩枝所在的那間病房時,門口,謝斐已經在門口來回踱步了。
四目相對,空氣略有點僵持。
謝斐沉默了一下,剛才在嗓子口打轉的話,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他十分識趣地扭頭,背過了身,眼不見為凈。
踏入病房。
賀厲存低頭,看著懷里緊緊閉著眼睛,呼吸已經均勻下來的人兒,他的眼底化開一抹溫柔,他彎腰,將人輕輕放在了床上。
安置好了蔣翩枝。
賀厲存再次起身時,他眼底的溫柔已經盡數隱藏,臉上又恢復了如常的冰冷。
離開病房。
賀厲存的目光,盯向還站在走廊的謝斐。
察覺到背后冷颼颼的目光,謝斐打了一個寒戰,他僵著臉,轉過身,試圖硬氣地跟賀厲存對視:“你別以為你放了我一次,我就什么都欠你的,別拿這種眼神看我!”
賀厲存沒說話。
只是盯著謝斐,謝斐就開始慫了。
過了兩秒鐘,賀厲存才出聲:“我夫人暫時沒事了,是么。”
謝斐不明白他問這句話什么意思,下意識點頭:“那得多虧了我醫術高明,不然,你以為誰都能給我小師妹調養好的么?”
“從現在開始,你不用來了。”賀厲存盯著他,沒有絲毫轉圜的余地,他摸出一張空白支票,拿給謝斐:“多少錢,自己填,就當你這次的診金。”
“現在,你可以走了。”
這句話,相當于黏人了。
謝斐:“......”
盯著賀厲存遞過來的空白支票,謝斐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一把將那張支票搶過來,然后,當著賀厲存的面,撕成了碎片。
他憤怒盯著賀厲存:“你以為,有錢就是爺嗎?”
“告訴你,要不是因為她是我小師妹,你給我多少錢,我都不會給你身邊的人多瞧一眼!”
氣沖沖將紙片直接丟在賀厲存的臉上,謝斐不再多說一個字,扭頭就走。
如果有人仔細觀察他的腳步,會發現,謝斐走路時的雙腿,都是抖的。
他壓根不像他剛才說話那般,那么硬氣。
賀厲存身后的下屬沉著臉,立刻就準備對著謝斐動手了。
賀厲存平靜抬手,制止了身邊的下屬。
他盯著謝斐的背影,不由得輕笑了一聲,一直等到謝斐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他才收回目光。
另一邊。
謝斐罵罵咧咧離開醫院后,他打了一輛車,直接回家了。
越想越氣。
他好歹也是謝家少爺,他會在乎賀厲存給的那點錢嗎?!
真是好笑!
別人侮辱他醫術不行,他可以忍,侮辱他窮,他也可以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