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著眉,以極限的速度翻閱有關大腦移植的資料。
這些資料,她早就已經看過無數遍了。
可惜,現在的醫學界內,有關大腦移植的資料少之又少,就算她將這些資料全部熟記于心,也并不能讓她保證,大腦移植就一定能夠成功。
她摸起一旁的咖啡,準備抿一口。
賀厲存收起手機,平靜地伸手,將她的手掌按住,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夫人。”
蔣翩枝抬頭看他:“?”
賀厲存不說話,只是他握住蔣翩枝的手,仍舊沒有放開的意思。
顯然,他并不想讓她用咖啡因透支自己本就所剩無幾的精神。
蔣翩枝的眉微微皺了皺,然后,抬起另一只手,將賀厲存的手掌推開了。
她抿了一口苦澀的咖啡,目光重新看向電腦內的資料,冷靜安慰他:“放心,只是喝一點咖啡,不用有太大影響,你要是沒事,可以先去休息。”
“夫人是覺得我礙眼了么。”賀厲存面上沒什么波動,他仔細盯著她的側臉,然后,習慣性抬手給她按摩肩膀的位置:“夫人,如果我說,我已經找到救治岳母的辦法,你是不是就可以答應我,好好休息了。”
蔣翩枝的身體停頓了一下,她緩慢抬頭,看他:“你知道,我不喜歡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賀厲存微笑著,伸手給她整理好額前的碎發:“夫人,休息吧,我答應你,岳母不會有事。”
蔣翩枝不說話了,她定定盯著賀厲存的表情。
她總覺得,這男人有些不對勁。
她盯著他那雙已經暗下去的眼睛:“目前,全球為止,并沒有成功案例,你的辦法,是什么?”
“其實,你沉睡的這段時間里,我一直都有讓人研究移植大腦的實驗。”賀厲存眼底的溫和不減,他望著她的眼睛,似乎想要將她臉上所有的細微表情,刻進骨血:“剛才,黃老來消息,說,手術他可以做。”
蔣翩枝盯了他幾秒鐘,然后伸手:“手機給我。”
他不是說,黃老發了短信么。
那她就要看看,他說的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賀厲存臉上的笑意倒是深了幾分,他微微一笑,乖乖將手機遞上:“好。”
一條短信,出現在蔣翩枝的視線之中。
確實是黃老發來的信息「賀先生,手術可以做。」
盯著這條短信,蔣翩枝眼底的疑慮徹底打消了,她抬眼,驚喜地看向賀厲存:“黃老什么時候能抵達歐洲?!”
“我想,他現在,應該已經出發了。”盯著蔣翩枝眼底的喜色,賀厲存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夫人,這次你可以聽我的話,乖乖休息了。”
提到休息,蔣翩枝眼底的喜悅減少了幾分,她搖搖頭:“手術結束之前,我放心不下,厲存,謝謝你,也請你理解我的心情。”
最后一個字落下。
蔣翩枝再次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份資料上。
哪怕現在知道黃老能夠做這臺手術,她也總覺得心里有些不安。
她能做的,只有在手術之前,努力掌握這方面的知識。
或許,到時候有什么突發狀況,她也能夠幫上忙,而不是在一旁,只能眼睜睜看著,做一個無用的人。
盯著蔣翩枝認真下的側臉,賀厲存的眼底浮現一抹不明意義的淺笑。
沒有再開口阻攔,他就這樣安靜地陪在蔣翩枝的身邊。
仿佛,他就是一尊望妻石,只是這樣安靜看著她,他便已經滿足。
夏國。
京城,國際機場之中。
穿著一套黑色中山裝的黃老,表情無比沉重地站在飛機的懸梯之下,始終不肯踏上這架飛機。
一旁,一名黑衣青年,低頭提醒:“黃老,您該上飛機了,別誤了時間。”
黃老沒有出聲,他沉著臉,盯著手機的短信頁面,然后,又發送了一條信息:“賀先生,您上一次抽取的骨髓,已經是您身體承受的極限了,這短時間內,如果再次抽取骨髓,恐怕.......請賀先生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