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翩枝的腳步,也已經走到走廊盡頭了。
她紅著眼,盯著面前那扇重重關閉的門,然后,握住門把手,緩緩轉動。
隨著把手轉動,她的胸口也已經沉悶到無法呼吸了。
此時此刻。
她全身仿佛都在疼,疼到她胃部扭曲,眩暈感更是接踵而至。
咔嚓一聲。
門,終于開了。
蔣封行的目光,在金霸天跟龐龍的身上掃過,確定金霸天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后,他沉著臉,帶著三小只,走向蔣翩枝。
門打開了。
蔣翩枝卻站在原地,甚至不敢踏進一步。
她盯著面前停放的冰棺,一道刻入骨髓深處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
盯著這道安靜躺在冰棺里的身影,她早已淚流滿面。
兩個多月的時間。
他的頭發已經長到了腰際,只是,原本墨色的頭發,如今卻變成了雪白。
她與他此刻的距離那么近,卻好像又那么遠。
“厲存,是我來晚了。”她空洞地盯著面前的冰棺,一步一步朝著他接近過去:“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的話。”
“你說,你要陪我去海邊,陪我去環游世界......賀厲存,你這個騙子。”
“大舅舅,爹地怎么了?”
一直強忍著眼淚的小年,茫然無措地盯著出現在面前的畫面,她掙扎著,想要從蔣封行的懷里下來。
蔣封行垂著眼皮,將小年放在地上,沒有出聲。
小年扭頭,看向兩個哥哥,她的眼淚唰一下就掉了下來:“哥哥,爹地怎么了?他為什么要在這里睡覺呀,這里好冷,我們去叫醒爹地吧。”
小天跟小寒不說話,他們望著面前的冰棺,早就成了淚人。
只是,男孩子的感情,總是要比小姑娘內斂許多。
他們無聲流淚,緊緊咬著牙,硬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小年崩潰了,嘴巴一癟,一邊哭一邊去搖晃兩個哥哥的手:“你們為什么不說話呀?我們去叫爹地起床好不好,我們一起回家,年年想回家.......”
蔣翩枝的腳步,在冰棺前停下了。
她空洞的瞳孔盯著里面躺著的人,伸手,去觸摸賀厲存的臉:“厲存,我們回家,好不好。”
低下頭。
她溫柔地、細膩地,親吻他的唇。
以前,她總羞于在眾人之前示愛。
她的愛,是內斂的,含蓄的。
可這一次。
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她想不顧一切來愛他。
她想將愛意公之于眾,宣告天下。
可是。
沒有回應。
她緩緩起身,望著他,臉上掀起一抹淺淺的笑:“這次,讓我來愛你。”
“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會讓你醒過來。”
話音落。
她扭頭,看向蔣封行,她眼底掀起一抹決絕:“大哥,求你,帶孩子們離開,我想跟他單獨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