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蘇哲心中叫苦。這兄弟二人,一個死纏,一個爛打。當真是黃金組合。
罷了,隨他吧。反正等徐庶、諸葛亮出山,我也就可以放手了。
算一算,今年諸葛亮年僅十五,還未師從水鏡先生。
諸葛亮啊,快點長大吧!長大我就把劉備托付給你了。
想到這里,蘇哲便也不再糾結,上前扶起劉備的胳膊:“劉將軍莫如此,我答應便是。”
劉備聞言,開心地上來就給了蘇哲一個熊抱。蘇哲麻桿一樣的身材,被晃得如同毛竹。
還記得上次被男人抱,還是上幼兒園時,不愿走路,非讓老爹抱著,才同意去上學。
老爹抱是抱了,不過是在他屁股上挨了兩巴掌之后。從此對于男人的懷抱就沒有過好感。
劉玄德先生,你好歹也是當朝皇叔,一代豪杰,你的人設呢?你的偶像包袱呢?
罷了,自己認的主公,忍了。
應也應了,抱也抱了,劉備看著蘇哲還不愿走。
“劉將軍...主公...還有何吩咐?”
劉備握著腰間的劍柄,眼里泛起一股寒氣:“如今形勢,依先生看,我當如何?”
也對,如今和呂布這要翻臉不翻臉的節奏,必須盡快有個決策。
蘇哲明白目前的局勢,自然也明白劉備心中所慮。
蘇哲想了想,道:“主公勿急,待我洗漱一下,再與主公細說。”
劉備看了眼蘇哲還掛著眼屎的臉,不禁點頭。
是自己急了點兒,急得都有點不像自己了。
其實,蘇哲借洗漱為名,不過是想留點時間思考一下。
畢竟,現在的事態,已經沒有照著書上記錄的發展了。接下來會怎么樣,只能靠著蘇哲對歷史上合縱連橫,爾虞我詐的史料儲備,走一步看一步。
況且,臉都沒洗就上班,也太不習慣了。
待蘇哲清清爽爽回到劉備面前時,已經有了主意。
還順手沏了一壺茶帶來。
蘇哲其實并不愛喝茶,可這里白水寡淡,茶也可將就。
“主公,當前局勢,不可謂不微妙。”蘇哲給劉備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瞥了眼關羽,心中不悅,只把茶壺放在桌上,讓他自己倒。
“徐州之地,原本就是千畝沃野、人才輩出的富庶之地。曹操苦戰不得,陶謙卻讓給主公。現呂布雖敗于曹操,但仍有三千西涼鐵騎效忠,實力不容小覷。如若主公與呂布聯合,袁術、曹操不免忌憚。”
嗯,這也是我當時接納呂布的初衷。這小子分析得一點不差。劉備不露聲色,用手輕輕轉著茶杯。
“所以,袁術和曹操都想要拆解你二人之盟,逐一攻破。”
劉備停下來盯著蘇哲,等著下文。
蘇哲端起杯子,飲了一口,接著說:“然而,呂布終非可交之人。此人殺丁原、滅董卓,袁術拒而不納,袁紹幾番追殺,可見此人品性之無常,口碑之惡劣。加上此次欲趁亂取徐州,主公應該早都看清楚了。”
想到這里,劉備怒火騰上心頭,忍不住恨恨在桌上拍了一掌。
不知為何,在人前一直隱忍有加的他,在這個小子面前,卻心浮氣躁。連劉備自己都不解。
“我有一言,不知主公可否聽得進去?”蘇哲看了一眼劉備又沉下來的臉色,放下茶杯,平靜道。
“先生但講無妨!”劉備舉起茶杯,飲了一口。
“主公何不將徐州讓與呂布?”
“噗!”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劉備一口茶水險些噴到蘇哲臉上。
劉備從懷中取出帕子,擦拭著嘴角:“我怎不知,以我之力,尚不能安穩守住徐州。故而呂布剛投我時,我就再三將徐州讓于他,奈何他不收。”
“所以,如今主公真心實意再讓與他,他就不會推脫了。”
關羽聞言,心念一動,眉毛漸漸皺到一起去了。
你這小子提醒我們回來,是為了保徐州,如今保住了,又要我們讓出去,是我們有病信了你這個黃毛小子,還是你有病沒去治?
還是......你只是為了騙取大哥的信任,另有奸計?
而備卻只驚訝了一瞬,然后就秒懂了。
這徐州是一塊肥肉,卻是一塊燙手的肥肉。以他自己之力,得徐州之時,將不過關張,文不過簡雍,兵不過三千,怎能坐得長久?
如今呂布既然有狼子野心,又在睡榻之側,只有千日做賊,豈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不如讓人少惦記,韜光養晦,才能蟄伏待機。
旁邊的關羽看到劉備沒有反駁,甚是不快。
大哥,你就真的如此信任這個小子?
我等拼殺多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來的地盤,說送就送?
想不通大哥,也想不通這小子。呂布那廝,多勇卻少謀,怕他作甚?
關羽悶悶不樂,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板著長臉,一飲而盡。
劉備裝作沒看見。
蘇哲也裝作沒看見,擦干桌上的茶水,給劉備又添了一杯:“之后主公屯兵小沛,與呂布交好即可。”
劉備不由暗笑。這著不動聲色的離間計,小子,能耐!
“論起藏鋒,我可不如主公。”蘇哲似讀懂了他的心,笑著眨眨眼。
策略雖然說得過去,但劉備依然有顧慮:“小沛城小,不如下邳城高溝深、人多地廣,我們想在小沛成事,怕是有點難。”
蘇哲也想到了這一層:“兩害相較取其輕,況且車到山前必有路。”
要招兵買馬,就得籌錢籌糧,總會有辦法的。
一向慎獨莊肅的劉備,看對面的蘇哲神色自若,心情莫名地輕松。
關羽看二人談得投機,不便插嘴,獨自沉吟。
也罷,且看這蘇軍師如何為主公籌謀,如果其中有詐,定不饒他!
話畢,劉備和關羽起身告辭。
張飛迎了上來。
“大哥,二哥,你們過來怎么不叫俺?二哥,你啥時候回來的?”
“你屁股好了?”劉備側睨著三弟,故作冷淡地問道。
關羽聞言,差點沒憋住。只有狠狠板住一張臉,把嘴角那抹笑給憋了下去。
大哥何曾舍得打過三弟,這次終于領了個教訓,叫你大意!
“俺肉糙,不勞大哥掛心。”張飛笑嘻嘻地說。
“那俺去找蘇兄弟了。”
劉備默一點頭,便同關羽離去。
三弟一介武夫,一向看不慣文人,如今居然稱兄道弟,還知道前來道謝,還知道提禮物,真是開竅了。
劉備心下欣然,步伐也輕松了起來。
蘇哲立在廊下,看著張飛風風火火地走過來。
走了兩個,又來了一個。
這一大早的,早飯還沒吃。就不能等會兒嗎?
蘇哲有點絕望。
“蘇兄弟!蘇兄弟!俺張飛來看你啦!感謝你為俺求情,不然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了。”
還十天半個月,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估計是沒挨過打吧。
張飛一屁股坐在剛才劉備坐過的石凳上,把手里的兩個包往石桌上一放,拿起一只空杯,嘩嘩倒滿一杯,咕嚕咕嚕一口喝了下去,喝完還砸吧砸吧嘴。
別說,這個張飛,連喝茶都像是在喝酒一般,挺有滋味。
看得蘇哲都渴了,也給自己斟了一杯。
“張將軍有何指教?”蘇哲坐下來問道。
“哪敢說指教,聽聞呂布那廝昨夜正準備偷襲。我真是糊涂,若不是大哥和你回來的早,俺張飛腦袋估計都搬家了。”
說罷,張飛就準備伏地大拜。
這一個兩個三個的,還真是有樣學樣。
蘇哲苦笑著,忙拉起張飛:“張將軍請起!請起!咱們不整這些,坐下吧。”
“我就說蘇兄弟定是個爽快人,我看了第一眼就喜歡。”張飛利落起身,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
我用你喜歡?你喜歡我還不如給我整點吃的。蘇哲一臉苦笑。
說實在的,來到這個亂世,真是還沒吃過幾頓像樣的飯。
張飛自然是察覺不到蘇哲的小心思,一邊打開桌上的包,一邊朗聲道:“今早,我命人從下邳城最有名的餅店買回一些上好的酥餅,剛好給蘇兄弟當朝食。”
蘇哲正餓得兩眼發綠,聽到酥餅二字,不由大悅。
劉備拜了個軍師,這么大件事,也沒說帶我去吃個早點慶祝慶祝。
這個張飛,倒是很上道。
蘇哲捏了一塊來嘗。嗯,這東漢的酥餅,入口就化作了一口渣,味道香是香,但是還不夠細膩。
但是我這饑腸轆轆的五臟廟喜歡呀!
張飛又拆開另一個包,取出一個壇子,上面扣著幾個碗。
“這是今早買的新鮮醪糟,蘇兄弟,快來嘗一嘗!”
連碗都帶來了,張飛還真是粗中有細。蘇哲正想著,一個碗已經遞到眼前。
看起來,醪糟倒是與現代的一般無二。嘗起來,卻微微有些甜澀。
張飛看著蘇哲將那一碗醪糟一飲而盡,滿臉笑出了花。
“蘇兄弟,好喝吧?”
待蘇哲連吃八碗醪糟,十二塊酥餅,張飛都驚訝了。
好家伙,蘇兄弟這么文文弱弱的,居然飯量如此之好,好!好!
好好一個大早,蘇哲被劉備一纏,關羽一嚇,深覺這個雪中送炭的張飛看起來更順眼些,不由看過去的眼神都熟絡了些。
“張將軍——”
“叫什么張將軍,太生分了,看蘇兄弟年齡應該還不及弱冠,稱我翼德兄即可。”
翼德兄?
蘇哲覺得有點吃虧,剛被拜了軍師,再不濟也是個平級了,叫翼德兄顯得自己氣場太弱。
但是這個張飛,怎么看都比他十七八的外貌大了十歲都不止,也沒法叫弟呀。
蘇哲想了想,說:“我的家鄉,男人習慣都以兄冠姓,我就叫你張兄吧!”
“那俺就叫你蘇兄——”張飛眉毛一飛,粗聲粗氣地揖手道。
蘇兄——
怎么聽起來如此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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