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的黑影中傳來一陣怒罵：
“劉備來了我也不怕，你們單于若再不出來，我就開始攻城了！”
烏延覺得困倦，不由打了個呵欠道：
“那你就攻吧！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話音一落，一支羽箭直直飛上城頭，貼著烏延的頭盔而過。
烏延不由怒罵道：
“爺爺本想留著你見到明天的太陽，看來是不必了！”
說著，烏延一招手：
“放箭！”
頓時羽箭聲大作。
“咻咻咻咻！”
可一片羽箭飛下，城下忽然沒了聲響。
烏延正在奇怪間，忽然聽到對方一聲令下。
大塊大塊的石頭立刻飛上了城頭。
頓時，城頭的城樓被打塌了一個小角，城墻的土石被震得松落。
望都城，大是大，城墻卻年久失修，不甚堅固。
城頭的烏延被嚇得向后退了一步。
這種守城戰，烏丸人并不擅長，此刻見對方攻勢太猛，烏延立刻高喝：
“快去通知單于！袁紹的將軍攻城了！”
話音剛落，蹋頓的聲音在后面沉沉響起：
“不用通知了，本單于已經到了！”
“城下的將軍，我勸你停一停！”蹋頓對著城下高喝道。
城下倒頗為配合，立刻就停了下來，
那個高昂的罵聲又起：
“蹋頓，你終于來了！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明公真心待你，你居然反咬一口，占我城池，辱我百姓，我今天要和你好好算賬！”
蹋頓望了望黑影中的人，不由沉下了臉：
“天上的雄鷹不會可憐地上的肥雞，草原的雄獅不會憐惜咩咩叫的羊羔。”
“這么肥沃的土地，應該贈予有能力的人，而不是你們明公這樣軟弱無能的人！”
“他自己技不如人，放我入關，就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
下面的人立刻下令：
“攻城！”
話音剛落，碩大的石塊飛上了城頭，蹋頓都被震得一閃，不由惱羞成怒：
“你們漢人還在我的手中，惹怒了我，我就殺給你看！”
城下的聲音怒喝道：
“莫要欺我，我才不會上當！”
“攻！”
蹋頓怒不可遏，一邊朝城樓里躲，一邊對著身后人高喝道：
“去把那些該死的漢人都帶來！”
“是！”
城上城下打得正熱鬧，忽然聽得遠處一片刀戟相交之聲。
接著城下這邊的攻勢也稍稍緩了下來。
蹋頓不明就里正準備從城樓里走出來，忽然聽到守衛前來稟報：
“單于，城外似乎又來了一隊人馬，和袁紹的人馬打起來了。”
蹋頓眉頭一皺，忽然仰頭大笑：
“這張郃夜半而來，定是驚動了劉備，這下有好戲看了。”
蹋頓從城樓里信心百倍地走了出來。
果然，此時城門這邊的攻勢已經停了。
蹋頓站在城頭，側耳傾聽，卻聽見城下遠處已然有了刀兵之聲，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明顯。
遠處似乎還有兩邊士兵的叫罵聲和廝殺聲，聽起來倒是相當熱鬧。
只可惜夜色太黑，什么都看不清。
蹋頓心中一陣得意。
你們這些漢人，就喜歡窩里斗。
你們斗吧，斗著斗著，這天下都是我烏丸的了。
烏延聽著遠處一陣陣的沖陣廝殺聲，暢快不已。
“單于，他們打起來了，咱們要不要也出城打個劫？”
蹋頓輕蔑哼了一聲：
“打劫？讓他們兩敗俱傷豈不更好？咱們這叫......隔岸觀火！”
說著，一陣困意襲來，蹋頓仰面朝天打了個呵欠，眉頭一松：
“好了，就讓他們打吧！”
“今夜夠他們鬧騰的了，咱們剛好睡個好覺！”
烏延望了望黑乎乎的城外，也打了個哈欠，大笑道：
“好！”
旁邊一個匈奴士兵跑上前來稟報：
“單于，漢人帶來了！”
蹋頓不耐煩地揮揮手：
“帶回去吧，用不著了！”
廝殺聲持續了一個時辰之后，漸漸遠去了。四周重新歸于寧靜。
整個望都城都陷入了沉睡。
快天亮了，此時正是天亮前最后那抹黑暗，濃得似乎是化不開的一團墨。
天上的殘月早都不知所蹤。
城頭上的烏丸守軍，經過一夜漫長的值守，在這即將黎明的時刻，微微有些困意。
“轟！”
忽然，一聲巨響打破了這片寂靜，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緊跟著，望都東城門外傳出了密集的鼓聲，城門處喊殺聲連成一片。
城門上的守軍倉皇四處張望，卻發現城門已破，漢人高呼著蜂擁而入。
等他們反應過來，城門口的不少守兵已經被身手矯健的先鋒將士抹了脖子。
四處都是沖天的拼殺聲，望都城內頓時亂成一團。
昨夜睡得太晚，蹋頓就歇息在城南的城樓里。
城東那聲巨響，將蹋頓從夢中驚醒，迷迷糊糊間還未弄清楚狀況，只聽外面一片騷動，火氣直沖上腦海，剛想大罵，忽然聽到親衛跑來稟報：
“單于，城東有人攻城了！”
蹋頓一驚：
“是誰？居然如此大膽！”
說著，蹋頓從榻上翻身而起，急匆匆走出屋子。一打開門，拼殺嘶吼聲從遠處傳來，涌入蹋頓耳中。
蹋頓心中一怒，連忙回身拿起直刀，一邊披戰甲，一邊高喊：
“通知難樓！殺過去！”
話音未落，卻見難樓匆忙向這邊跑來：
“單于！不好了，漢人已經攻破了城門，殺進來了！烏延抵擋扛不住了，快撤吧！”
蹋頓眉頭一皺，大吃一驚：
“是劉備還是袁紹的人？”
難樓大聲喊道：
“太黑了，看不清！”
蹋頓一時間拿不準，但昨夜袁紹的將軍是從東門進攻的，所以......
難道他們昨夜對戰了劉備，清晨又來攻望都城？
袁紹的隊伍能有什么戰力？！
蹋頓沒容細想，眼中閃過一抹兇光，惡狠狠下令：
“隨我殺過去！”
說著，蹋頓提著刀往外走。
還沒等蹋頓走下城墻，便見幾騎影影綽綽從遠處沖殺而出，朝著蹋頓飛奔而來。
蹋頓的親衛立刻圍在蹋頓面前，定睛一看，卻是烏延。
烏延見到蹋頓，疾聲高呼：
“單于，東門被攻破了，我手下的勇士已經擋不住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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