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士給曹鑠和龐統遞上筆。
倆人都在手心里寫下幾個字。
張開手心，倆人湊在一起，彼此看了一眼，隨后哈哈一笑。
“公子和士元料定的一樣？”司馬懿問道。
曹鑠和龐統向他張開手心，只見倆人手心里都寫著——不死營。
司馬懿當然能想到不死營三個字是什么意思。
“公子和士元的意思是……”司馬懿說道：“他們會誘殺不死營？”
“張秀和賈詡跟我們交過手。”曹鑠說道：“在他們看來不死營垮了，我麾下將士也都垮了，怎么可能不想方設法把不死營先給滅了？”
“公子以為他會怎么做？”司馬懿問道。
“你認為呢？”曹鑠問道。
“假意運送軍糧，誘使我軍上當。”司馬懿說道：“他們的運糧隊會離我們比較遠，只有這樣，不死營才可能長途奔襲。”
“我們都想到了，賈佩還會不會用這樣的計策？”曹鑠微微一笑。
“公子的意思是……”司馬懿和龐統問道。
“先不管他，找個地方駐扎。”曹鑠說道：“搭建鹿柴，讓將士們有個落腳的地方才是正經。”
曹鑠率軍挺進到距穰縣大約一百多里才停下。
鹿柴，相當于在野地中憑空拔起一座小型的城池。
到達地方的時候已經臨近黃昏。
將士們砍來木料，就地搭建著鹿柴。
“大概得要幾天才能完工？”叉腰看著正忙活的將士們，曹鑠問道。
“少說也得七八天。”司馬懿說道：“等到鹿柴建成，宛城和穰縣就被從中隔開，張秀如果不想法子打開局面，他這次必定是插翅難逃。”
“七八天……”曹鑠說道：“變數太大，周邊加派斥候，讓將士們小心提防。”
“公子放心，已經安排下去了。”司馬懿回道。
自從曹鑠離開許都，王嫣始終跟在他左右。
倆人之間的距離，從沒超出過五步。
將士們從太陽西斜一直忙活到午夜，鹿柴也就只是起了個根基。
寨子里，臨時搭建了許多帳篷。
曹鑠的帳篷當然是最大的。
帳篷里點著一盞油燈，王嫣正坐在燈下擦拭著長劍。
“劍有什么好擦的？”坐在鋪蓋上，曹鑠說道：“今晚你也不用另外鋪被子睡覺，天這么冷，我倆睡一起暖和些。”
瞟了他一眼，王嫣說道：“好呀！”
“你答應了？”曹鑠眼睛一亮，向她問道。
“答應了。”王嫣說道：“不過我要拿著劍睡覺。”
“為什么？”曹鑠說道：“那玩意擺在一邊，萬一睡覺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割傷哪都不好。”
“我不相信公子，長劍擺在旁邊，如果公子不老實……”王嫣微微一笑。
“你學壞了！”曹鑠滿頭黑線的說道：“不要和甄姬她們學……”
“甄姬姐姐沒有教我這些。”王嫣說道：“是春華告訴我的。”
曹鑠滿頭黑線：“好個春華，不教你怎么侍奉夫君，卻教這些亂七八糟的……”
“我覺得挺有道理。”王嫣說道：“和公子在一起， 在一起，沒有些戒備心，不知什么時候就會被公子給坑了。”
“你知道坑是什么意思？”曹鑠問道。
“公子經常說，當然知道！”擦好長劍，王嫣站了起來：“天色不早，公子也睡吧！”
她并沒有走向曹鑠，而是另外拿了一套被褥鋪在地上。
“攻破張秀，袁家小姐就該嫁到許都。”曹鑠說道：“到時我就能把你也娶進門。”
王嫣微微一笑：“公子別忘了，你還有呂家小姐、孫家小姐還有郭公的妹子。”
“那些不都沒過門呢……”曹鑠有些尷尬的咧嘴一笑。
“身邊這么多女人，公子怎么照應的過來？”王嫣說道：“要不就別算上我了……”
“你在吃醋？”曹鑠問道。
“什么叫吃醋？”王嫣反問。
“就是想到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當然沒有！”王嫣說道：“公子是什么人？曹家二公子，風流倜儻、俊逸飄然，哪個女子不喜歡？”
“終于承認你喜歡我了？”曹鑠賤兮兮的一笑。
“我什么時候承認了？”王嫣說道：“我是說別的女子……”
“你剛才說哪個女子不喜歡。”曹鑠說道：“意思就是每個女人都喜歡我，除非你不是女人。”
翻了他個白眼，王嫣撇了撇嘴。
“你就說，喜歡不喜歡我？”王嫣不吭聲，曹鑠卻沒打算放過她。
“不喜歡！”王嫣沒好氣的回道。
“那你就不是女人！”曹鑠撇了撇嘴。
“你才不是女人！”王嫣回了一句。
“我當然不是女人！”曹鑠說道：“我要是女人，你們跟著我干嘛？嫁給我之后，晚上你們用什么？”
“公子能不能正經些？”王嫣問道。
“我什么時候沒正經過？”曹鑠說道：“像我這么正經，又敢實話實說的，全天下都沒幾個。”
早就習慣了曹鑠這個模樣，王嫣也沒理他，鋪好鋪蓋問道：“可以把燈吹滅了不？”
“吹滅了燈，不就什么也看不著了？”曹鑠說道。
“晚上睡覺，公子還要看什么？”王嫣問道。
“看你！”曹鑠說道：“等你睡著我，我可以坐在旁邊看你一整夜。”
劍術高超的人都有敏銳的直覺。
即使睡著的時候，如果身旁情況不對，也能及時發覺。
曹鑠說他會在一旁看著，王嫣絕對不信。
“你會在我身旁看著？”王嫣問道。
“當然。”曹鑠說道：“你睡覺有個壞毛病。”
“什么？”王嫣還真不知道她睡覺有什么毛病。
“磨牙！”曹鑠說道：“像只小耗子一樣，從睡著一直能磨到天亮。”
“我怎么不知道？”王嫣問道。
“你睡著了，當然不知道。”曹鑠說道：“睡覺磨牙，一般是肚子里有蟲。”
王嫣不相信的看著他。
“就是肚子里有蛔蟲、蟯蟲這些。”曹鑠說道：“肚子有蟲的人，臉上會有一塊塊的蟲斑，不留意看，是不會發現的。”
王嫣下意識的摸了摸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