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架在通紅的爐子上。
火苗雖然沒有跳躥起來，鍋的溫度卻是很快升高。
并不知道火藥厲害的工匠在那翻炒著。
曹鑠則和彌衡站在一旁說話。
正談論著投石車改造，鍋灶突然發出了一聲巨響。
不僅旁邊的幾個工匠和彌衡嚇了一跳，就連曹鑠也被巨響驚的一愣。
扭頭看過去，好在鍋是敞開著的，火藥爆炸并沒造成太大的損傷，只是翻炒的工匠滿臉黢黑，正一臉懵逼的看著被炸翻了的鍋。
“怎么回事？”曹鑠跑過去劈頭問道。
“我也不知道。”工匠驚魂未定的說道：“正炒著，鍋里的東西就全都沒了……”
“炸了當然就沒了。”曹鑠說道：“我剛才說過，只要把水汽炒掉，等到火藥變成黑色，也就可以把鍋從爐子上拿開。”
幾個工匠低著頭，一個個臉上還流露著驚慌失措的神色。
“公子，這是……”同樣不懂火藥特性的彌衡茫然看著曹鑠。
“你們知道火的厲害吧？”曹鑠向彌衡和工匠們問道。
眾人都點了點頭。
“火焰厲害是因為溫度極高，能把人燒成焦炭。”曹鑠說道：“我能告訴你們的是火藥爆炸，溫度遠遠高于火藥。或許你們覺著這一鍋火藥殺傷沒有多大，可一旦把它們包裹起來，爆炸的氣浪被東西裹住噴薄不出，它的威力將會增加數倍，造成的殺傷是你們根本不敢想象的。”
彌衡和工匠們一個個滿臉懵逼的看著曹鑠。
從沒接觸過火藥，他們當然理解不了曹鑠說的這些理論。
“算了。”見他們無法理解，曹鑠擺了擺手：“你們不理解就不用多想，等到真的見了，也就明白了。”
他接著吩咐工匠：“按照先前的配比，再炒一鍋。”
曹鑠并沒有怪罪，工匠們連忙按照先前的配比又把原料準備齊全。
這一回，翻炒的工匠沒再像剛才那樣心不在焉。
曹鑠和彌衡也一直在旁邊看著。
過了片刻，當鍋里的粉末完全變成黑色，工匠看向曹鑠。
“可以起鍋了。”曹鑠點了下頭。
得到吩咐，工匠們連忙把鍋端開。
“去取些麻布和蔡侯紙。”曹鑠又吩咐了一句。
立刻就有工匠飛跑著離開。
沒過一會，工匠扛著一匹麻布，手中提著一卷蔡侯紙跑了回來。
“把蔡侯紙鋪開，撒上一些火藥。”曹鑠說道：“剩下的火藥用麻布包裹起來，記得一定要包裹嚴實，蔡侯紙卷起的火藥連接在其中。”
雖然一臉懵逼，工匠們還是按照曹鑠吩咐的去做了。
彌衡向曹鑠問道：“公子，這是要做什么？”
“我知道火藥怎么造，也知道怎樣才能讓它發揮最大的效力。”曹鑠說道：“火藥爆炸具有極大的能量，把能量包裹住，一旦點燃它就會陡然噴發，和剛才的效果可是完全不同。”
雖然還是沒明白曹鑠話里的意思，彌衡也沒再多問。
其實他也不需要問的太多。
只要依著曹鑠的辦法把東西做出來，看了效果他也就明白了。
工匠們照著曹鑠的吩咐，先把蔡侯紙展開，在其中均勻的撒上火藥，隨后又把滿鍋的火藥倒在麻布上，把麻布扎了個嚴實。
做好這些，工匠們看向曹鑠。
都離遠一些，拿火過來。
曹鑠吩咐道。
立刻就有工匠去點了支火把交給曹鑠。
手持火把，吩咐眾人躲遠一些，曹鑠點燃了用蔡侯紙做成的引信。
可能是引信放的火藥太多，曹鑠才點燃，它就嗤啦一聲燒到了盡頭。
緊接著一聲巨響震的眾人耳朵嗡嗡了半天。
手持火把，曹鑠是一臉的懵逼。
幸好引信夠長，否則他連跑都來不及。
彌衡連忙跑到他身旁，躬身行了個大禮問道：“公子怎樣？”
跟著曹鑠來到這里的鄧展和祝奧可是嚇的不輕。
倆人跑到跟前，也顧不得行禮，把他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損傷，才松了口氣。
“看見沒有？”曹鑠對眾人說道：“這東西就叫做炸藥包，如果把它們投射到城里，會發生什么，不用我說，你們應該也都明白。”
“可是炸的也太快了……”彌衡說道：“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它已經炸了，怎么用投石車投射出去？”
“炸藥的用處很多。”曹鑠說道：“至于怎么用，了解了他的特性之后，你們好好研究。擁有了這種東西，將來我們攻略天下必定無往不利。”
“公子是說……”彌衡不太確定的問道：“除了做這種炸藥包，還可以造出其他的東西？”
槍械的構造太復雜，即使曹鑠說了，彌衡等人也不可能鬧的明白。
曹鑠很清楚，火藥才造出來，研制新式軍械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與其現在提出制造槍械，還不如等到工匠們把火藥的性能摸熟，再讓他們進一步研制。
“當然可以造出其他東西。”曹鑠咧嘴一笑，對彌衡說道：“不過現在你們不用考慮這些，只要把火藥的習性摸熟，再研發出新的火藥配方，至于能用它們造出什么，只能以后慢慢摸索。”
曹鑠不肯多說，彌衡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
他向幾名工匠吩咐道：“你們琢磨一下，怎樣才能讓引信燒的慢一些。”
其中一個工匠回道：“剛才可能是火藥放的太多……”
“那就放的少一些。”彌衡說道：“我還不信，不能造出合適的引信。”
工匠們低頭應了，再次拿出鐵鍋架在火爐上，又配了新的原料。
炒制火藥并不用多少時間，沒過一會，工匠們就把火藥炒了出來。
他們拿著蔡侯紙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火藥涂抹在紙上。
這一次他們涂抹的很薄，紙張上只沾著星點火藥。
“僅僅引信就夠你們研究好長時間。”看著正在忙活的工匠們，曹鑠對彌衡說道：“最近這些日子我們沒有戰事，不過我希望下一回出征，你們能提供給大軍足夠的炸藥包。”
“公子放心，我們必定研制出適用的炸藥包。”彌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