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三國之銀狐 > 第四十八章 回程
  建安元年的新年,黃門亭的鄉老們用一場宴會作為開始,也用一場宴會作為結束。

  當然,此時他們還不知道這個時候遠在河東安邑的天子劉協過得有多慘,在一眾關中軍閥的拉扯當中,十分凄涼得過了這個新年。

  事實上現在應該也不算是建安元年,而應該算是興平三年,需要到今年九月曹操迎劉協于許昌,才會改元建安。

  但按照后世的公元紀年來算,今年確實是公元196年,同時也是天下大勢,逐漸明朗的開始。

  從今年之后,先是張濟在與關中李傕郭汜等軍閥的斗爭當中敗下陣來,灰溜溜地逃到了南陽,最終死在這里,被侄子張繡接管了隊伍。

  然后是曹操擊破汝南黃巾,同時驅逐了袁術的兵馬,將自己的勢力擴展到潁川、汝南等地,漸漸從兗州向豫州延伸。

  劉備在徐州一邊和袁術打,一邊又要和呂布打。疲于奔命,慘不忍睹,最終在年末逃到許昌投奔天子。

  孫策一路高歌猛進,向會稽進發,趕走了會稽太守王朗,自此江東就落入了孫策的手中。

  而袁紹與公孫瓚也在年末分出勝負,鞠義因為糧草耗盡而被迫撤兵,結果公孫瓚趁勝追擊,大敗鞠義,盡得其輜重。

  但誰都知道,鞠義由于界橋之戰的功勛而在軍中威望很高,這次糧草耗盡,未嘗不是袁紹在后方掣肘。

  他兵敗之后,立即就被袁紹找借口殺掉。一者鳥盡弓藏,二者也確實是鞠義居功自傲所致。

  自此之后,袁紹就徹底控制了軍隊,雖然依舊要防范公孫瓚,但此時的公孫瓚也已經漸漸不是他的對手。

  在這個時間段,他一邊安心發育,一邊展開了對公孫瓚的全力圍殲。

  年底曹操迎天子于許都,東擊呂布袁術,南攻張繡劉表,漸漸在河南之地站穩腳跟,實力壯大了不少。

  天下大勢,自然從今年成為一個分水嶺,形成了一個以北方袁紹曹操,南方劉表孫策,西南劉璋,西北依舊一片混亂的基本格局。

  不過這些都是今年將來才會發生的事情,至少目前從表面上看,南陽還處于十分安穩的境地。

  黃門亭的依舊在這樣的安寧當中度過,有了一定自保能力之后,鄧茂也嚴格按照沈晨的交代,對周邊荒地進行擴張,積極開拓土地,收養流民。

  只是因為地緣問題,即便黃門亭所在的沙河地區周圍有上百平方公里的荒蕪土地,他們也很難迅速擴展開來。

  主要原因在于,新野位于南陽盆地的中部偏南地區,離襄陽更近。

  而武關在南陽西北方,汝南在南陽東北方。

  從這兩個方向流入南陽的流民,往往會前往離他們更近的縣城跑,比如酈國、順陽、宛城之類,很難會到新野去。

  所以現在黃門亭能夠吸納的流民還是不多,目前為止也就一千多人。

  但鄧昭和沈真也有自己的打算。

  之前襲擊過他們的黃巾山寨就位于東面約五十多里外的蓼山,而且那里不止一股,還有很多股黃巾小勢力。

  林林總總,可能有上萬人,如果能夠把這些人全部吸納進來,黃門亭就會壯大很多。

  只是黃巾不比流民,他們是造反殺官的賊寇,手上都沾過血,如果吸納進來的話,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進入內部反客為主。

  關于這個問題,沈晨給出了解答方式。

  那就是黃門亭的莊園一定要以宗族勢力占據,也就是從徐州搬遷過來的這一千人,才可以留在莊園里。

  而吸納的流民以及黃巾軍,則在外圍布置村莊,且要將他們打散,讓流民和黃巾軍混居,每個村莊要派人進行管理,同時將青壯編練成軍,防止他們搞事。

  這樣一邊控制他們的家屬,一邊控制這些青壯為軍隊,重新打亂他們的社會關系和組織結構,就不用擔心流民和黃巾軍串聯起來出亂子。

  在得到沈晨的建議后,鄧昭和沈真他們都覺得十分高明,然而他們卻不知道,華夏歷史幾千年來,各路軍閥都是這么做的。

  甚至不止軍閥流寇,就連朝廷也這么做。

  比如漢朝派去守徼乘塞的邊卒,就被允許帶著隨軍家屬前去。

  還有明末大順軍老營,也是隨軍家屬營。

  作為流民來說,家人是他們唯一的牽掛。基本上只要控制了家屬,就相當于控制了整個軍隊。

  而且還能激勵士氣,說家人就在他們身后,若是不死戰則家人必亡之類。

  因此將軍隊和家屬分別管控,就成為了重要控制手段。

  不過這樣做有利也有弊,控制家屬確實可以控制軍隊。可一旦家屬營被襲擊,軍心立即就會渙散。

  李自成的大順軍在與清軍于富池口一戰當中,就是清軍突襲了大順軍老營家眷,導致軍隊瞬間崩潰,士兵們都想去找家屬,無心戀戰,兵敗如山倒。

  所以這么做只是短暫對黃巾軍和流民收納出來的青壯士兵進行控制時的做法,等將來軍隊規模成型之后,就沒必要這么做了。

  等到一月中旬,在宗族待了差不多二十多天后,沈晨和鄧洪就得再次啟程,前往襄陽上學和赴任。

  而在這二十多天的時間里,沈晨也重新對宗族進行了規劃。

  他的規劃條理設計還是比較清晰的,在主方向上,還是繼續種田,招納流民為主,另外就是開始搞副業。

  沈晨是希望將彩瓷和烈酒暫時作為支柱產業撐起黃門亭的經濟,因為現在他們的收入來源大頭依舊是售賣糧食,其它收入很少。

  雖然糧食很重要,但從阜陽即便是買生鐵也需要大筆支出,還有油鹽這樣的生活物資,所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能先用產糧來換取生活發展。

  不過全靠糧食肯定是不行,未來隨著天下越來越亂,糧食的重要性也會與日俱增。

  因此就得發展新的商貿產業。

  去年周林為他們介紹了幾個襄陽的商人,對于黃門亭產的瓷器和高度烈酒,他們還是很感興趣,只是目前的訂單數量不多,產量提升不上去。

  這也正常,南方對于瓷器的需求很高,特別是現在北方大亂,大量流民和世家豪強遷往南方,需要大量家用瓷器。

  但目前的主流瓷器市場還是被江東白瓷和青瓷占據,黃門亭的彩瓷想要打入市場,需要時間。

  同時烈酒也遭遇了滑鐵盧。

  南方因為空氣濕潤的關系,人們在春天和夏天其實并不愿意喝高度烈酒,反倒是北方冬天比較寒冷,烈酒的銷量應該更好。

  所以從去年到現在,也就賣了幾千石的烈酒出去。

  不過南方冬天也冷,喝酒可以驅寒,那幾千石酒的銷路卻是不愁,很快就被搶購一空。

  但估計到今年夏天,這酒的銷量應該也不會上去,趨于下降趨勢。頂多就是特別好喝酒的人會喜歡,比如張飛淳于瓊這種。

  因此現在沈晨搞出來的瓷器和烈酒遠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受歡迎。

  當然,這也在沈晨的意料之中。

  什么穿越者發明肥皂玻璃就能立即大賣,純屬扯淡。

  再好的商品,也得遵循市場規律。

  新興事物想要打入市場,不僅需要時間來奠定,也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

  所以目前瓷器和烈酒的銷量雖然不是很高,但沈晨覺得先由商人們進行推廣實驗,等待市場反饋,然后再開始進行大規模生產。

  而通過這幾個月的市場反饋來看,烈酒在冬天很有市場。

  南方濕冷的氣候再加上小冰河時期冬天的苦寒,如果能在冬天喝幾口烈酒的話,不僅能驅散寒氣,還能驅散濕氣,因此至少在冬天烈酒大有作為。

  沈晨打算今年多釀幾批酒,存儲起來,等到下半年再售賣出去,相信周林以及襄陽那幾位大商人很樂意在下半年接受這一大批烈酒。

  至于彩瓷,現在白瓷和青瓷還是占據著主流高端市場,沈晨就打算瞄準中端市場,先把銷量搞起來,再往高端市場沖擊。

  反正他現在賣給周林他們也是中低端價格,周林他們肯定不會希望自己少賺錢,自然也想把彩瓷打入高端市場。

  畢竟這樣他們就能夠攫取暴利,以白菜價收購彩瓷,再以青瓷和白瓷的價格賣出去,利潤翻了好幾倍。

  因此不需要沈晨做什么,只要等著周林他們在益州和荊州拓展市場之后,彩瓷的銷量自然也會暴增,從而漸漸取代青瓷和白瓷在南方的地位。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沈晨已經把魚餌放下去了,剩下的就只需要等待市場發酵。

  也許再過一年半載,黃門亭就能開足馬力創造財富了。

  建安元年正月十九日,鄧洪和沈晨準備離開。

  從襄陽回來的時候,沈晨和鄧洪都比較清瘦,等他們從黃門亭出發的時候,兩個人都胖了一圈,反倒是那位六外祖母瘦了一些。

  因為他們兩個人回到自己家里,每天都是雞鴨魚肉,吃飯喝水都有人伺候著,回來過個年出過最遠的門就是去祠堂祭祖。

  而六外祖母以前在蔡府因身材長相問題,十分自卑,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身體是越來越胖,越胖就越不敢出門。

  來了黃門亭之后,大家都天天夸她,帶著她東家串門西家走巷,去哪里就成為哪里的中心,她很享受這種萬人矚目的感覺,反倒是天天在外面走得勤快。

  現在要走了,六外祖母反倒是有些不舍得。

  來時就幾輛車馬,三十多個奴仆。

  走的時候多了七八輛車馬,什么雞鴨魚肉,各類醬菜、腌菜、熏制臘肉都帶上,塞了七八大車。

  這么大的隊伍再想坐船肯定不行,因為淯水冬季是枯水期,雖然是條中型河流,但冬季走不了大船,只能走中小型船只。

  他們的人不多,可東西多,光那十多輛馬車一般的大船都夠嗆,只有樓船才可以,淯水枯水期可跑不了樓船。

  因此他們這次是選擇坐車馬南下。

  上次坐車南下的時候鄧洪和沈晨還十分窘迫,總共就三個人,祖孫倆加個車夫,坐的還是由兩條驢子拉的驢車。

  可經過短短一年的時間,今非昔比,這次南下就壯觀得太多。

  由沈真領著五十族丁護送,馬車十二架,總人數將近百人的大部隊,在鄉野當中很是招人眼球。

  過湖陽縣的時候,甚至湖陽縣令聽到自己境內居然有這么大的一支隊伍路過,連忙派人來打探情況,得知是鄧洪,當即親自過來見禮。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湖陽縣令的職位比鄧洪大,作為中縣縣令,湖陽令為六百石。鄧洪只是州府功曹從事,三百石。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來說,明朝司禮監掌印太監只是正四品官,內閣首輔一般會兼任三公三孤,是正一品或從一品,可內閣首輔見到司禮監掌印太監會把他當成普通正四品嗎?

  所以同樣的道理,作為劉表身邊陪伴的幕僚,即便只有三百石,那些州府從事也已經算是中高層官員,僅次于蔡瑁、蒯越、黃祖、張允、劉磐等人。

  湖陽縣令只要不蠢,自然會出來巴結。

  不過他之所以出來迎接的主要原因其實不在于巴結鄧洪,在這個官員一言不合就棄官跑路的年代,很多官員還是很有氣節。

  主要是去年夏天發生了全國性大旱災,不僅關中和關東地區受到影響,南陽和淮南也受到一定程度的波及。

  湖陽境內的主干河流是比水,也就是后世的唐河,水位下降得厲害,百姓取水困難,不得不選擇開挖水渠,以此灌溉農田。

  但挖水渠這個工作量非常大,上下游都要取水,水位越降,水渠就得挖得越深,需要調動全縣百姓參與進來才可以。

  結果就在這個關口,當時還只是主記室史的鄧洪向劉表進獻了龍骨水車,然后在南陽各地推廣,劉表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這半年時間,鄧洪跑遍了半個南陽。

  當時湖陽縣也正面臨著缺水的尷尬,鄧洪送來龍骨水車之后,縣令召集全縣工匠加緊趕制,制造出了上百架水車放在河邊汲水,解決了燃眉之急。

  于是鄧洪在湖陽鄉野自此聲名大振,聽聞幫助湖陽百姓解決了用水困難的恩人路過,湖陽縣令自然感恩戴德,邀請他去縣衙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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