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三國之銀狐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石二鳥之計
  夜幕降臨,襄城已是寂靜無聲。

  城池已經被沈晨軍占據,三千人馬除了少部分把守各個城門,輪流駐守的士兵外,大部分都在抓緊時間休息。

  他們從中午到襄城,大概到晚上九點鐘,將近八個小時的時間,士兵們獲得了充足的睡夢。

  反倒是沈晨在這中間就只睡了四五個小時,而且還是斷斷續續,平均每個小時都要起來一次,巡視各個城門,然后到處安撫百姓。

  一張張安民榜貼在了城市里各處,沈晨也親自帶領士兵在城內拜訪有賢名的老者或者儒生,告訴他們自己是因衣帶詔,奉天子名詔前來討伐曹賊,絕不是逆黨,也不會殘害百姓。

  有趣的是剛開始那些老者和儒生都不敢置信,也不愿意配合。但當沈晨告訴他們,自己與司馬徽是很好的朋友時,一個個態度大變,紛紛愿意配合他的行動。

  司馬徽是陽翟人,陽翟離襄城也就三四十公里,他的賢名潁川人皆知,聽聞沈晨與司馬徽友善,又做了保證之后,自然也就相信了沈晨的話。

  沈晨軍入城之后,同樣是秋毫無犯,除了占據了縣衙府邸,用做休息之后,士兵們紀律被嚴格約束,沒有任何侵犯百姓利益。

  之所以黃門亭士兵擁有這么高的素質,得益于軍官個人素質極高以及人數少,容易指揮的原因。

  黃門亭的軍官來源于最早從徐州時組建的那支南下的一百多人宗族隊伍,他們都是鄧沈二氏以及老黃門亭的族人出身,是最聽話也是素質最高的一批人。

  到達南陽之后,沈晨要求他們人人要學會讀書習字,并且下了基層,每個軍官都要控制和約束好自己隊伍的士兵。

  他在此次出征之前,寫了一張紙,要求復印數十份,全都交給每一名軍官,紙的內容自然是三大紀律以及八項注意,軍官們必須讓士兵嚴格遵守,違令者即便是親族也只能揮淚斬殺。

  在如此莊重的紀律要求下,三千士兵列隊進城之后,自然是表現出了岳家軍“凍死不折屋,餓死不虜掠”的氣質,即便是再疲倦,一直到沈晨拿下縣衙才敢休息。

  到了接近夜半時分,沈晨從城墻上最后一次巡視歸來,到了縣衙內,此時士兵們都休息得差不多,紛紛已經上城墻去駐守,只有少部分白天需要看守城門的士兵現在還在縣衙府邸到處躺的都是。

  不是他不想讓大家睡在城墻上,而是如今已經是春夏交替的時節,潁川又屬于中原腹地,上午還陽光明媚,下午就下起了小雨,所以他只能讓大家在縣衙里面東倒西歪地躺著休息。

  到了縣衙里面之后,沈晨就開始做總結。

  這次孤身北上的戰略目的,就是調動葉縣、昆陽、舞陽等地的守軍,逼他們出城決戰。

  如果事情順利的話,那么甘寧現在應該已經殲滅了曹洪的部隊,目前就只剩下昆陽和舞陽的曹軍了,以及還有隨時可能會打過來的許都曹軍。

  沈晨認為,許都的曹軍是絕不可能讓他出現在許都附近的,所以過來襄城的可能性極大,甚至連夜趕來都有可能。

  因此按照時間推算,大概再過個一兩個小時,他就必須撤離襄城,回到昆陽一帶夾擊劉岱。

  那么能不能假戲真做,真的攻取許都呢?

  之前甘寧提出個這個想法,沈晨給的答案是不現實,真北上攻取許都,能騙過曹洪,騙不過劉岱和王忠,他們就在后面,你攻打許都必須路過昆陽,人家又不是瞎子。

  所以一旦他攻打許都,那么就要面臨曹洪、劉岱、王忠以及許都方面守軍的兩面圍攻,甚至在汝南的李通和滿寵都會回來,陷入三面包夾之勢。

  屆時就算打到許都附近,也沒有什么意義。大概率要被曹軍團團包圍殲滅,因此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是絕不可能直取許都的。

  那現在呢?

  現在的話......沈晨腦中快速思索。

  他佯裝攻取許都的戰略意義就在于,他很清楚現在許都的情況。

  內城作為劉協的皇宮,百姓和百官都居住在外城,外城現在的城墻還沒有修起來,防御形同虛設。

  因此不管他是真的想打許都還是假打,只要他出現在了襄城一帶,整個潁川、汝南、南陽的曹軍都會被調動起來,瘋狂往這邊匯聚。

  就如同李云龍打平安縣城一樣,周邊的曹軍不可能去賭這個幾率,因此只要他在襄城,曹軍就會來,而且是非來不可。

  要是趁著這個機會,打一個時間差。在許都的曹軍南下襄城的時候,他選擇北上直取許都,那就有意思了。

  可是沈晨必須要考慮另外一個問題。

  即便許都的曹軍會來,也絕對不是全部,他們必然會留守一部分。

  自己這三千人即便殺到許都,頂多是給許都造成極大的震動,只要許都剩余的守軍堅持一段時間,自己這三千人還是會覆滅。

  所以許都還是不能去。

  現在擺在沈晨面前的有穩妥和激進兩條路可以選擇。

  激進是直取許都,非常冒險,可一旦成功了收益也很大,甚至能直接把曹操覆滅。

  穩妥就是按照按照原定計劃,南下和甘寧匯合,殲滅掉劉岱跟王忠之后,占據葉縣威脅曹操后方。

  考慮收益的話,沈晨還是沒有選擇激進。

  因為首先是真北上滅了曹操后方,迎劉協去南陽,劉表有篡逆之心,怕是得恨死他,到時候說不準就會跟他翻臉,以他的實力還不能跟劉表抗衡。

  其次是許都被迫,曹操必然無心打官渡之戰,甚至可能會立即南下回防,那么袁紹大舉進攻,勢必就會造成袁紹奪取整個河南,到時候占據北方的就不是曹操,而是袁紹了。

  袁紹的實力比曹操強太多,這對后續的危害更大,也許不用到建安十二年,整個北方,包括關中、河南、河北,都會落入袁紹的手里。

  哪怕袁紹歷史上過兩年就病死了,萬一他打贏了曹操,沒有犯病而過早去世咋辦?所以就得考慮這個問題。

  目前對沈晨最好的局勢就是既不能讓曹操在官渡之戰對袁紹進行致命打擊,也不能讓袁紹過得太舒服,最好是讓他們依舊再在北方對峙幾年,給沈晨足夠的發育時間。

  想到這里,沈晨就放棄了激進想法,轉而穩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沈桃匆匆來報道:“將軍,縣令來了。”

  “讓他進來。”

  沈晨跪坐在席上,凜然目視著前方門口。

  過了片刻,縣令走進來,諂媚地向沈晨拱手道:“不知將軍召見,是有何事?”

  沈晨起身向北方拱手說道:“我奉天子衣帶詔勤王,奈何糧草不濟,準備撤兵離開,叨擾縣尊還請海涵,因而請縣尊前來,是想賠罪。”

  縣令心中大喜,臉上卻說道:“些許小事,怎么能勞煩將軍呢?”

  沈晨說道:“人不可無禮,既奉大義討賊,豈能叨擾百姓?所以準備了些許財物,以安縣尊之心。”

  說罷拍拍手,右側廳堂內就有一名小廝端著盤子進來。

  進城安撫百姓的時候,沈晨也打聽過了,這縣令并不是什么好人,因出身于汝南召陵一個中小世家,與襄城縣里豪強有舊,就聯合在一起經常欺壓良善,頗為貪財。

  這也是他們為什么要占據縣衙的原因,否則的話,如果這縣令是一個令縣里百姓尊敬的賢良之人,這樣做肯定會令人厭惡。

  縣尊看到那個小廝是他縣衙里的一個奴仆,掀開盤子,露出明燦燦的金子,頓時露出貪婪的神色,但嘴上卻說道:“無功不受祿,將軍好意我心領了。”

  沈晨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聊表對襄城百姓的歉意罷了,還請縣尊寬恕我等無禮,不要拒絕。”

  “這......”

  縣令一時遲疑。

  沈晨也沒有給他拒絕的時間,說道:“我要撤兵離開襄城了,縣尊就此別過。”

  說罷直接往廳堂外面走去。

  “咻!”

  等到他出去之后,尖銳的哨聲響徹了整個縣衙府邸。

  還在休息的士兵們幾乎本能醒來,紛紛在各級軍官的帶領下,快步跑出縣衙,在門口集合。

  此時在縣衙里休息的只有數百士兵,沈晨出了縣衙之后,就命令傳令兵迅速召集在各城門駐守的兵馬,短短十分鐘內不到,就全軍集合。

  “走!”

  一聲令下,沈晨就往帶著大軍往東門方向去。

  三千士兵列隊整齊,如一字長蛇,前后各舉火把,踩在縣城夯土結構的地面上,發出橐橐的響聲。

  居住在縣城里的百姓這一夜根本睡不著覺,他們的門窗緊閉,漆黑街道早已經空無一人,偶爾從甕牖或者木窗當中往外去看,哪怕有安民榜,也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

  很快士兵就從東門離開。

  過了約一個時辰,城外再次響起了腳步聲,夏侯淵領著五千人馬出現在了襄城外。

  沈晨猜的沒錯,許都那邊確實不敢把所有兵力派出去,所以還有李典領著五千人保衛許都。

  為了防止恐慌和引起城內保皇派們的騷亂,荀彧下令封鎖了消息,由夏侯淵配合曹洪來處理這件事情。

  很多人以為荀彧是保皇派,但實際上他是漢室的死忠不是天子的死忠。

  對于他來說,誰當皇帝跟他沒關系,只要這天下是漢室就行。因此即便是衣帶詔,他也必須忍住幫助曹操。

  因為他去過袁紹那里,知道袁紹什么德性。如果袁紹勝利了,那天下就不是漢室天下了。

  而曹操至少目前還需要漢室這桿旗幟,短時間內也看不出什么篡位之類的想法,荀彧天真地以為他頂多是個像霍光一樣的權臣。

  所以一直到曹操稱魏公暴露篡逆之心之前,他都一直在為曹操盡心盡力地做事。

  由于信息差異,導致荀彧無法判斷沈晨的真實意圖,但為了穩妥起見,他又必須把敵人擋在許都之外,因而夏侯淵就必須要出現在這里。

  從許都來查探的斥候下午就到了,看到城頭“沈”字旗,大吃一驚,不敢耽擱時間,一邊飛速回報,一邊詢問城外百姓進城人數。

  沈晨倒沒有玩出城再進城的花樣,但他覺得無所謂,兵法本來就是虛虛實實,就算讓人知道進城的只有三千人,敵人也會認為這可能是先鋒,后方還有部隊,因此不在乎人數暴露給許都。

  等到傍晚的時候,許都那邊就得知了最少三四千人馬占據了襄城的消息。

  而荀彧也的確認為這可能是先鋒,他按照以前的常理推斷,認為敵人要到晚上才能到襄城,但提前出現,很有可能是急行軍的先鋒部隊,主力還在后方。

  于是荀彧和夏侯淵李典等人商量過后,做了三個應對方式。

  一是讓李典駐扎于許都外,防備敵人突襲。二是讓夏侯淵急行過來,搶先包圍襄城。三是派人迅速聯絡曹洪、劉岱、王忠、滿寵、李通等人,讓他們回援許都。

  這就是信息差導致的結果。

  夏侯淵于是從大概下午五點多鐘出發,到襄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鐘,花了三個半時辰,七個多小時,急行五十公路,抵達了襄城。

  看上去好像只是平均每小時七公里,也不算快。

  可要知道,歷史上夏侯淵最快的記錄也就是“三日五百,六日一千”,平均每天時速七十公里,刨除掉睡覺吃飯,算十四個小時趕路時間,也就是平均每小時五公里。

  所以這個時候的夏侯淵已經是比歷史上他最快的時候還要快,到襄城之時,部隊多已經疲憊不堪,士兵們體力別說打仗,再走幾步都得累癱。

  在這種情況下,他就必須要考慮士兵能否再打仗的問題,于是距離城外約十里之處先讓士兵們休息,再派人去打探情況。

  很快探馬斥候回稟,城頭上空無一人,也沒有點火把,整個城內都非常安靜,城門大開,毫無動靜。

  夏侯淵聽到這個情況非常意外,城樓上沒有人,城門都打開著,著實令人無法理解。

  他此時也不知道敵人主力是不是已經進城,黑燈瞎火大半夜,又找不到百姓能夠詢問城里情況,一時間非常著急,走來走去,尋思了半天,還是讓斥候冒險去看看。

  等了一刻鐘,斥候匆匆回來,告訴他一個消息,城里沒有敵軍。

  “什么?他們退兵了?”

  夏侯淵得知城內沒有敵人,立即領兵馬進入城內,從縣令那得知在一個時辰之前,城里的三四千人馬就離開了。

  “是的。”

  縣衙廳內,縣令向夏侯淵露出諂媚的笑容:“托將軍洪福,那來犯的賊人想必是得知了將軍即將到來的消息,說是要撤回南陽去。”

  “是這樣嗎?”

  夏侯淵狐疑地看著縣令,問道:“他們是什么時候來的,來時多少人,從哪個門進來,走時多少人,又是從哪個門出去?”

  縣令答道:“回將軍,他們是日中三刻左右抵達,來時應該有三四千人,從西門進,進城之后就占據了縣衙府邸休息。走時也是三四千人,于一個多時辰前離開,從東門出。”

  西門進,東門出?

  夏侯淵細細思索著這個不同尋常的情報,襄城南面就是汝水,所以南門是河邊,西門則是襄城與汝水對岸的連接門。

  因為汝水斜著從襄城以南經過,在襄城對面還有一座小城池叫汜城,所以從襄城的西門出去之后,就有一座橋梁與汜城相連,南面的百姓到襄城來,都會經過這里。

  沈晨軍從西門進來是符合他從南方北上的一個行軍路線,那從東門出又是什么情況?

  “你先下去吧。”

  夏侯淵坐在席上,苦思冥想。

  這東門出去下一座過河橋梁就是七十里外的東不羹鄉以及定陵縣了,沈晨軍要繞那么遠的路回南陽嗎?

  “卑告退。”

  縣令向他拱手退下,心里還在盤算著之前沈晨給的金子值多少錢。

  夏侯淵則繼續在房間里坐著思索,正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注意到門口有一個奴仆小廝彎著腰,像是沒有脊椎一樣佝僂著身軀探頭探腦。

  門口就有侍衛,見他鬼鬼祟祟,拔刀喝問:“什么人。”

  “讓他進來。”

  夏侯淵猜測這小廝可能有話要跟自己說。

  那奴仆果然進來跪地磕頭道:“將軍,小人有要事稟報。”

  “你說。”

  夏侯淵說道。

  奴仆說道:“小人伺候他們時,親眼見到來犯的賊首沈晨,贈予了很多金子給縣尊,讓他告訴將軍,他撤軍走了。”

  “什么?”

  夏侯淵大驚,然后暴怒道:“此賊誤我!”

  現在想想,從東門出去,不南下直接往北不就是潁陽了嗎?

  雖然他們在來的時候沒有撞見對方,可要是對方錯開了道路,直奔許都怎么辦?

  想到這里,夏侯淵立即喝道:“快,全軍集合,給我把縣令抓來。”

  一下子整個襄城雞飛狗跳。

  曹軍的紀律可沒有沈晨軍那么好,半夜三更動靜鬧得很大,引得城里百姓極為惶恐。

  很快縣令就被抓來,士兵道:“將軍,在他房中果然搜出金子。”

  縣令大驚道:“將軍,這是那沈晨放在縣衙的。”

  “你這奸賊,居然暗為內應。”

  夏侯淵拔出刀來,惡狠狠地道:“受死!”

  “將軍!”

  縣令嚇得魂飛魄散,正要解釋,刀已經臨頭。

  唰!

  白光閃過,這個在襄城為非作歹的縣令就被殺死。

  看著他的尸體,不遠處的奴仆小廝露出憤恨的眼神,襄城人無不厭惡此賊。

  “走,回許都。”

  殺掉了縣令,夏侯淵立即下達命令,直奔許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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