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三國之銀狐 > 第一百五十九章 火燒洧川
  尉氏縣,位于許昌東北約百公里之處,離官渡所在的中牟縣,則不足六十公里,是除開封以外,離官渡前線最近的城池。

  而任峻運糧之所以要從尉氏北上,不從開封或者陳留北上,是因為開封陳留為官渡右翼前線。

  歷史上這二縣為張繡駐守,利用張繡的西涼騎兵,牽制了大量袁紹騎兵。

  再加上左翼的夏侯惇保護,為中間的通道隔離出一條相對安全的糧道,任峻才能夠于許都往官渡之間勉強運送糧草。

  否則的話,他早就被鋪天蓋地的袁軍擊敗,生吞得連渣都剩不下。

  如今由于張繡沒有參戰,導致曹操不得不把夏侯惇放在了開封陳留一帶,以此來保護官渡右翼的安全,左翼則讓于禁在敖倉等地防備。

  好在曹操現在也不缺騎兵。

  本身延津之戰文丑送了五六千匹戰馬,后來關中的鐘繇又給了他兩千匹,為曹操補充了大量鐵騎,這才勉強抵御住了袁軍對于糧道的襲擊。

  不過也正是得益于張繡沒有參戰,少了一分助力,使得袁軍對后方尉氏、開封乃至于鄢陵等地的破壞都極大。

  這些地方的百姓紛紛往南遷移至潁川或者陳國等地,導致這片區域已是荒無人煙。

  從華夏文明繁衍到漢末時期,中華民族還遠遠沒有征服大地。

  曾經的沃野千里此刻已經被茂盛的野草和一望無際的森林取代,河流無人筑堤,無人挖建新渠,田野被洧川溢出來的水流淹沒,化作一個個沼澤湖泊。

  活躍在這莽莽野外的,除了偶爾來回于官渡前線與后方許都的公文信使以外,就只剩下一群群的豺狼以及餓虎。

  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那些狼群和勐虎甚至敢沖到官道上襲擊過往百姓,唯有數十騎持刀的斥候,才能讓他們稍微有些收斂。

  沉晨領著三千步卒,就這樣艱難地行走在曠野上,隨處可見深及半人高的野草蓬蒿,猶如海洋一樣在風中搖曳。還要穿過長達數公里的原始莽林,與虎狼搏斗。

  他不可能走相對好一點的官道,官道上的來往斥候實在是太多,每天曹操都要和許都通信,尉氏就是中間站,所以他只能選擇荒野前行。

  一路上太多的意外曲折,甚至還折損了幾個士兵,終于在十月二十二日的時候,抵達了鄢陵北面,尉氏南面的洧川亭。

  此地位置大概在后世尉氏洧川鎮以東,朱曲鎮以西,有大片起伏的丘陵,林木茂盛,曾經在驛道南面的村莊已成為了殘垣斷壁,荒蕪的田野早無人耕種,淪為了野生動物們的樂園。

  野鹿、野兔、野獐、河麂、貉子、野豬、野雞、野鴨,數不勝數,豺狼虎豹更是會隨意穿梭,走入林間驚起飛鳥無數,若非那條夯土驛道因常有信使斥候來往,還算整潔以外,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荒蕪人煙的南方山林。

  ….正值十月底,已是初冬,漫山遍野黃褐交接,枯葉紛飛,林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枯枝落葉。有往許都送信的斥候忽然注意到遠處飛鳥成群,一時狐疑,再一看的時候,有鹿群經過,便放下心來繼續趕路。

  沉晨帶領著三千軍隊,就埋伏在距離官道約百米外的林中。

  這片叢林連綿數公里,彷似一望無際,連結著道路左側的丘陵山脈,秋冬交際,又不是雨雪天氣,如果放一把火的話,方圓數公里以內都要變成一片焦土。

  “是個放火的好地方呀。”

  林內將士們在各自小隊長的帶領下,分散在各埋伏點,沉晨則和甘寧張飛巡視地形。

  這次過來,是張飛自告奮勇,說是要洗心革面,不會再魯莽行事。

  實際上還是因為這段時間太無聊,每天都不打仗,他和甘寧也閑得慌,現在聽說要打仗了,自然是萬分踴躍。

  聽到沉晨的話,甘寧說道:“那為何我們不干脆用火攻?”

  沉晨笑道:“火是不可控的,如果僅僅只是這一片的話,或許能用火。可周圍林木連綿數十里,若是用火,我們自己逃到哪里去呢?”

  “額......”

  甘寧一想也是,雖然周圍沼澤湖泊不少,但沼澤湖泊里都是茂密野草,一旦大火,鉆進去人會直接被焚燒干凈,太危險了。

  沉晨四處掃視,他早就注意到了這里可以用火攻,可現在是北方秋冬季節,起火的話很快就會蔓延出去幾乎不可能被撲滅,對生態環境造成的影響事小,玩火自焚把自己燒沒了就事大了。

  雖然也有劉備火燒博望坡,陸遜火燒夷陵的情況,但那都屬于特殊情況。博望坡的山林沒有尉氏這邊的廣袤,劉備軍放火一燒,他們往后退離火區,甚至還能進行追擊。

  夷陵之戰則是地處南方,南方夏天空氣潮濕,不易產生山火,且位于長江中游地區,雨季頻繁。所以陸遜只是把劉備的營寨掉燒了,沒有造成大面積山火。

  而尉氏這邊的情況則屬于山林、森林、草地面積極多,又是秋冬季節,天氣干燥,整個地區都像是個火藥桶,一點就容易連綿數十里地。

  所以除非他是打算和曹操的援軍同歸于盡,不然的話,還是不能用火攻。

  畢竟你派幾個人點小火肯定燒不到人,必須三千人同時放火才能短時間內造成巨大的火焰,萬一風向不對,或者火勢蔓延超過人跑路速度,那么他們這三千人也得交代在這里。

  “如果我們把周圍的樹木砍光,堆砌在道路上,讓將士們帶著干草,在敵人路過的時候,將干草引燃,豈不是就能只燒曹軍,燒不到我們了?”

  甘寧忽然靈光一閃,他雖然是武將,可也是出身于世家大族,飽讀詩書,并不算蠢,人為制造隔離帶防火就行啊。

  張飛注意到遠處馬蹄聲,摸著下巴道:“恐怕不容易,這道路上來來往往的曹軍斥候可太多了。”

  ….沉晨得到甘寧的提點,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問道:“興霸叔,你可會鳥語?”

  “鳥語?”

  甘寧當時就樂了,指著自己頭上的七彩錦羽說道:“我麾下八百錦帆卒,別說鳥語,飛禽走獸樣樣都會,當年我在巴郡,帶著他們四處打獵,鳥語甚至能引得百鳥群蹄。”

  沉晨就說道:“若我們砍伐道路兩側后方樹木,又挖渠引周圍湖泊沼澤之水來隔離火焰,只燒道路及兩側,再讓士兵們攜帶干草伏于道間,曹軍至,則立即焚燒,也許只需要把戰場燒掉,不會傷及到我們自己。”

  “那來往斥候怎么辦?”

  張飛問。

  這條驛道是尉氏通往鄢陵的必經之路,來往許都和官渡的信使無數,人家也不是傻子。

  沉晨說道:“可用鳥語傳聲,斥候來,我們就停下,斥候一走,我們就繼續。”

  他的設想很簡單,在道路上埋伏,北面是山丘,南面是森林,從森林到道路間上百米的林木不要動,百米之后,砍出一條數十米的隔離帶來。

  林木森森,只要不進入林內,很難看出異樣。而且工程量不是很大,只需要保證在自己人撤退的時候火焰沒追上來就行。

  所以在方法上,這是完全可行的一件事。

  當下想做就做,他們出發于十月二十一日,與劉備在平寧亭分別,此時則是十月二十二日,雖然不知道曹操援軍什么時候來,但他與劉備是約定是十月二十三日再進攻許都,所以時間應該很充裕。

  于是甘寧就讓懂鳥語的錦帆賊分散出去,伏于各官道之間,一旦發現來往曹軍信使,就立即吹動口哨,模彷鳥語,山林叢林本來就鳥聲不斷,他們只會用自己人聽得懂的鳥語交流。

  因此在施工砍樹的時候,曹軍斥候信使根本不知道,在他們路過驛道的百米外叢林中,正有人揮砍樹木,挖掘水渠,只覺得鳥語連連,最近山林里的動物好像更活躍。

  在三千人的努力下,這項工程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天時間。十月二十三日,他們就挖出了一條數百米的隔離帶出來,兩側還有水渠,能夠保護士兵安全。

  而站在道路上往叢林里看,雖然會感覺到比之前有些許差異,可隔離帶處于林內,若不仔細看的話,也瞧不出之前有什么差別。

  沉晨便安心地開始了火攻計劃。

  到了十月二十五日,清晨時分,一聲尖銳的鳥啼劃破虛空,引得周圍群鳥啼叫。

  官道之上,任峻帶著大軍緩緩徒步南下,尉氏到鄢陵四十多公里路,他們昨天出發,走了二十多公里,于距離洧川亭十二里外的范亭休息一夜,清晨再次啟程。

  上午食時過后,他們就到了洧川亭附近,距離鄢陵縣只有不到十公里的距離,再過約三個亭舍,就到鄢陵了。

  曹軍士兵緩緩前行,之所以不急行軍,是必須保存體力,且還要時刻與許都那邊保持聯系,防止許都那邊的沉晨軍驟然北上來截擊他。

  ….作為一個謹慎的人,任峻并沒有派人到處偵查。

  沿途的森林太多了,他查不過來。最重要的是這條官道每日穿梭來往的信使數量很多,平均一個時辰就有一隊,根本沒有報告異樣。

  所以他現在只是悶頭趕路。

  等走過了前方的丘陵拐角,任峻忽然聽到群鳥啼鳴,心中沒有在意,大隊人馬路過叢林,引動鳥啼也很正常。

  便在此時,前方道路上忽然出現了大量干草枯樹,任峻頓時警惕起來,無緣無故,道路上怎么會忽然冒出那么多干草枯樹呢?

  再仔細一看,那些干草枯樹倏地燃燒起來,四周勐然哨聲大作,仿佛有千軍萬馬殺奔而出。

  “都都都都都都!”

  右側丘陵小坡林內,剎那間人影綽綽,有人喊叫著:“放箭!”

  “敵襲,舉盾!”

  任峻幾乎是本能發出了一聲嘶吼。

  “休休休休休休!”

  箭失如雨,噼頭蓋臉地向著他們砸來。

  而趁著曹軍都在防備右側箭雨的時候,左側林間,沖出大量士兵,一手干草,一手火鐮,點燃后就開始往道路上扔。

  同時他們還不忘將驛道兩側的地面點燃,那地上全是枯葉和枯草,一個人點燃或許不會造成什么影響,一腳就能踩滅,可上千人同時點火,火勢“唰”一下就躥了起來。

  沉晨軍把干草紛紛往火力扔,濃煙就開始四處彌漫,煙中夾雜著滾滾燃燒的火焰,火苗躥得有三四米高,嘎吱嘎吱的樹枝燃燒聲音不斷脆響。

  “撤撤撤!”

  實際上在發現左側林間出現了沉晨軍后,任峻就知道了怎么回事,連忙想要命令士兵冒著箭雨撤離。

  結果萬萬沒想到,軍隊才剛調頭準備逃跑,后方也冒出了火光。

  驛道的西面是那片小山丘,山不高,最高處也就二三十丈,山林茂密,下方同時也起了火。

  驛道的東面則是沉晨軍埋伏的樹林,火焰不僅在焚燒驛道兩側,還向著這片樹林蔓延開來,很快周圍就變成了一片火海,滔天的熱浪似乎要將周圍一切都吞噬。

  “沉晨!”

  見到這一幕,任峻頓時就知道是誰的陰謀詭計,他被煙熏得滿臉漆黑,在馬上嘶吼道:“此地林木蔓延數十里,你也別想跑!”

  “不勞將軍掛念了。”

  雙方相隔不過百余米,聲音隱約能聽到,沉晨一邊吩咐士兵們迅速撤往隔離帶后方,一邊回頭喊道:“若我能僥幸逃脫,將會來此給將軍立個墳碑。”

  說罷聲音已是越來越遠。

  其實那片隔離帶頂多就是讓火勢蔓延更慢一些,很難完全阻隔大火,所以周圍這片數平方公里的森林,注定要化為灰盡。

  林中沉晨軍也是亡命奔逃,后方大火已經燃燒到了隔離帶附近,短暫的被隔離帶和水渠阻隔起來,但林木中無數滾燙的會飛四散,這些是隔離帶不可能阻攔的,所以后方的森林還是會起火,只是時間問題。

  ….現在沉晨軍的士卒們分隔為了南北兩支,山丘上的士兵們先用弓箭拖住任峻軍,在任峻軍后方還有士兵趁著他們過去之后,再用干草枯柴斷掉他們的退路。

  此刻整個驛道左右兩側熊熊烈焰燃燒,連綿數里,曹軍將士們都是倉惶想要沖出火海,最終讓他們絕望的是,沉晨是在森林的百米處挖的隔離帶,也就是說,他們要沖出百米火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叢林當中,上千士卒玩命一樣往東逃竄,除了他們以外,與他們同行的還有無數野生動物,在火焰這種天災人禍面前,任何生物都是平等的,但至少還有隔離帶起到一定緩沖。

  所以半個小時后,沉晨軍就逃出了這片森林,大部分動物也逃了出來,沖入了一片荒野平原,然后向著北面、東面、南面三個方向的遠端森林四散逃去。

  沉晨軍的將士們現在已經是累癱在了地上,急行軍跟玩命的逃完全是兩碼事,可以說他們這半個小時至少跑出了四五公里遠,幾乎是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身后跑得慢的都是爬一樣從林子里出來,生怕慢一步就變成熟人。

  再回過頭去看那片森林,近處還沒有燒起來,遠方數公里外已經是烈焰沖天,之前埋伏的山巒現在也變成了一片火山,就是不知道張飛甘寧率領的人馬已經逃了出來沒有。

  那片山巒后面就沒有了森林了,火勢大抵是把那處連綿幾公里的山巒燒光,再加上這邊的森林,因為過了這片森,就有洧川的一條支流。

  周圍還有大量的湖澤,造成的生態破壞也就周圍那么七八公里。比官渡、赤壁、夷陵造成的傷害要小太多。

  沉晨大口喘息著,頭上汗如雨下,等又休息了十多分鐘,見火焰已經在往這邊蔓延,便揮手喊道:“傳令集合,往南撤離。”

  “都都都都!”

  集合哨聲響起,諸多將士們清點了一下人數,沒有損失大家都在,于是列陣往南而去。

  洧川亭南面為南席亭,再過去為安陵亭,然后就到了鄢陵城下。

  沉晨與張飛甘寧約定縱火之后就去南席亭匯合,此刻身后大火漫天,火龍席卷,甚至因森林里枯葉較多,產生了燃爆效應,轟鳴爆炸聲響起。

  他們離開洧川亭,一路向南,最終到了南席亭,本來還在擔心張飛甘寧他們,沒想到他們比自己還要快。

  這個時候都已經占據了亭舍和周邊破敗的村莊休息,一個個也是累得不行。

  “阿晨。”

  見到沉晨回來,甘寧上去說道:“如何?”

  沉晨說道:“火勢燒起來了,任峻怕是骨灰都剩不下,我們休整一下,往南先把鄢陵占下吧。”

  “好。”

  甘寧應下來,正要去傳令。

  忽然馬蹄聲響起,張飛帶著數騎飛奔而來,身邊的騎士基本都牽了兩三匹戰馬,手中還抓著一個曹軍,大笑道:“哈哈哈,小先生,興霸,看我抓住了什么。”

  把那曹軍往地上一扔,摔得他鼻青臉腫。

  “這是哪來的曹軍?”

  甘寧詫異。

  張飛就說道:“剛才我聽見馬蹄聲,就追了過去,是一隊信使,看到火焰想跑,被我殺光了,帶了個俘虜回來。”

  沉晨便踩住此人,用刀架在他脖子上說道:“你們是向官渡去傳信的?”

  曹軍士兵求饒道:“饒命,我們是向任將軍傳信的信使,許都被包圍了,荀令君讓他駐扎于鄢陵策應許都。”

  沉晨咧嘴一笑道:“你可以回去了,告訴荀或,任峻已經全軍覆沒了,許都已經是孤立無援,讓他不要再掙扎了,早點出城投降吧。”

  說罷一踢腳,將那曹軍踢開。

  旁邊有人把之前俘虜的那些信使馬匹還了一匹給他,信使倉惶爬上馬背,往南而去了。

  三國之銀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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