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三國之銀狐 > 第五十九章 水淹荊襄,兵進樊城
  關中的曹操迅速抽調兵馬馳援南陽,而在結束這次會議之后,司馬懿便立即回了自己的住所,私下給曹丕寫了一封信,告知曹丕他推薦曹植出征之事。

  于是數日后,替曹操送達命令的使者千里迢迢奔赴鄴城,見到了當時被曹丕灌得酩酊大醉的曹植,然后回長安向曹操打了報告。

  曹操聽后勃然大怒,寫信把曹植痛罵了一頓。并且此后再也不重用曹植,徹底絕了讓他當繼承人的心思。

  但現在是危急時刻,南陽方面急需要援軍。曹植不堪大用,馳援南陽的大將人選沒有著落。

  無奈之下,曹操只能臨時讓張遼北上回鄴城,接替曹植,領兵南下馳援。

  結果就是這一來一回,實在是耽誤時間,后來等張遼抵達的時候,南陽戰事早就結束了。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

  等到了九月十一日,夏侯淵和徐晃就已經南下至樊城馳援。

  大雨自八月底開始,到如今已經下了十多天左右,浩瀚漢江江面波濤翻滾,雨水洋洋灑灑,好似一只沒有停過。

  從數日前襄陽還只是被淹了兩三丈多深,到現在水面高達四五丈之高,把船只開到襄陽城外,甚至能夠居高臨下往城里射箭,可見這時候漢水高度。

  沈晨軍占據了城外大量地勢較高的山坡,即便是已經有所準備,都有不少營壘被淹沒,要不是他們有船只,恐怕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荊州大軍猛攻襄樊,夏侯惇和于禁拼死抵抗,雙方圍繞著城池以弓弩對射,風雨之中曹軍死傷慘重,軍心士氣跌落至谷底。

  好在像這樣水深數丈的時候并不多,漢江依舊持續泄洪,襄陽的泄洪能力在劉表時期得到了大力發展,令城里雖然被淹,卻總是很快水位又下去,不至于整座城池都沒了。

  但才剛到樊城的夏侯淵和徐晃就遭了殃,當時二人從武關方向疾馳而來,四天行了二百余公里,平均每天五十公里急行軍,到樊城的時候漢江已經暴漲。

  這個時候跟歷史上的襄樊之戰已經完全不同,歷史上是關羽七月份北上,包圍了襄樊,然后八月份于禁和龐德奉命前來馳援,駐扎在城外。

  等到八月底,暴雨開始,關羽軍有船,所以都躲到船上去了,結果于禁和龐德沒有船,營帳被水淹沒,他們就只能跑到附近的小山坡上躲洪水,被關羽逼降于禁,斬殺龐德,這就是水淹七軍。

  而位于樊城的曹仁和襄陽的呂常無法馳援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消滅。一直到九月底,徐晃大軍前來馳援,駐扎在陽陵坡,這才與關羽形成僵持階段。

  然后雙方又持續大戰到十一月,等到孫權偷襲荊州,關羽被迫撤離回去,之后在短短的一個月內,云長敗走麥城,戰事才算徹底結束。

  現在則不同。

  沈晨因為是在八月底才北上,當時雨季已經開始,所以當夏侯淵和徐晃前來馳援的時候,襄樊已經被淹了,他們就只能駐扎在樊城北面的偃城觀望形勢。

  這使得夏侯淵和徐晃居然隔著洪水,沒辦法馳援襄樊,成為了局外人,只能先臨時搜集雨具,抽調船只。

  趁著他們過不來的時候,沈晨便開始集中主力,對付樊城的于禁。

  九月十二日,暴雨還在持續不斷。

  鄧塞,位于鄧縣東南,樊城東北,是靠近漢江的一處高坡。

  此刻高坡之上,沈晨舉目眺望遠方模糊的樊城。

  今日大雨還在持續不斷,經過十多天的暴雨,漢江向兩岸泛濫,襄陽、樊城甚至鄧城都已經成為了一片澤國。

  唯有距離樊城以北三十多里外的偃城尚未被淹沒,但也是暴雨不斷,水流不止。

  在雨水的沖刷下,鄧塞山坡上流淌著大量泥石,其中還夾雜著不少草木,不斷向下翻滾,將山坡下方的洪水顏色染得一片渾黃。

  水流匯聚成小溪,源源不斷地注入下方的波濤里,可這些都只是小股水流罷了,更多的水源來自于天上,來自于漢水上游,特別是武當、房陵等山區,山洪爆發成災,不知道淹沒了多少土地。

  沈晨穿著蓑衣站在雨水里,旁邊周不疑則打著竹簦,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蓑衣和竹簦之上,仿佛天上有一種可怕的力量在向下而來,斗笠和雨傘上充滿了一股壓迫感。

  包圍襄陽的軍隊基本上都已經調至樊城這邊,總計七萬人,今日就要開始對樊城的三萬多于禁軍隊展開圍剿。

  曹軍在南陽布置十萬人馬,其中夏侯惇在襄陽有四萬余人,于禁在樊城是三萬多,另外兩三萬人則分布于宛城、新野、章陵等南陽各地。

  如今因為沈晨北上圍攻襄樊,而基本都聚集在了樊城以北的外圍地帶,因此算上夏侯淵徐晃,襄樊已經有十四萬曹軍。

  這還沒算上正在增援過來的臧霸部以及張遼部。

  不過因為天時地利人和的關系,洪水幫助沈晨軍分割了戰場,使得他的七萬人可以集中起來,進攻曹軍的薄弱點。

  譬如今日就是七萬打樊城的三萬于禁軍。

  周不疑抬起頭看著依舊厚重的云朵,瓢潑大雨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地下,扭過頭對沈晨說道:“師兄,今日的水位比昨日還要高了,幸好我們從襄樊撤離,不然我們肯定要被淹沒。”

  “嗯。”

  沈晨輕點下頜,負手而立,沉聲說道:“不止是我們,還有襄樊數十萬百姓,當初百姓被強遷之時,大抵也是怨聲載道吧。”

  “是啊。”

  周不疑嘆息道:“當初若不是師兄以個人威望強行遷徙,加上遷徙的地點并不算遠,只是一百余里外的沶鄉,恐怕百姓們都不會答應。”

  “現在他們如何了?”

  “他們聽說襄樊被洪水淹沒,知道師兄救了他們的性命,之前的怨氣也早就一掃而空了,家家戶戶都對師兄感恩戴德,很多人都在祈求著昊天,希望師兄能夠早日戰勝曹軍,希望洪水早點離去,他們能夠返回家鄉。”

  “這就好。”

  沈晨算是長松了一口氣。

  這次遷徙百姓他的壓力也是非常大的。

  首先是人數上,襄樊作為荊州治所,周邊百姓何止十萬?

  數十萬人口大遷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歷史上劉備離開新野,十多萬百姓跟隨,一天走了十里,走了一個多月才從新野到江陵。

  不過沈晨安置百姓的地方倒沒有那么遠,是位于襄陽南面一百多里的沶鄉,也就是后世襄樊市到南漳縣的距離。

  他當時給了周不疑二十天時間,一天走五里都到了,倒也沒那么麻煩。

  其次是百姓的怨氣。

  雖然遷徙距離不遠,可誰也不想背井離鄉。

  因此很多人都不愿意走。

  若非沈晨以個人威望和劉備在荊州積攢多年仁義名聲擔保,恐怕現在襄樊要被多淹死幾十萬百姓了。

  好在時間證明了沈晨的選擇是對的,如果他不這么做的話,那么襄樊守不住,百姓會死,到最后整個戰略也將徹底失敗,令曹操孫權得逞。

  周不疑又對沈晨說道:“現在敵人軍心低落,我軍士氣正旺,加上這水勢還在持續上漲,對于我軍來說,極為有利。”

  “嗯。”

  沈晨說道:“樊城城高都不過三丈,水位卻已經漲到了五六丈之高,雖然并未完全淹沒城池,卻已經令我們船隊暢通無阻。”

  漢水的水位是暴漲了五六丈十多米的高度,但樊城地勢又不是與漢水齊平,從樊城城墻到地面,再從地面到水平面,還是有那么七八丈高度。

  襄陽那邊也同理,就像長安城墻高度是十二米,可真正城墻高度只有八米,其余四米是算上了城外的護城河深度一樣,有一定高差。

  雖然襄陽護城河連通著漢水,漢水水位暴漲之后,襄陽從城墻到水平面的距離拉了得很近,卻也沒完全把城池淹沒。

  因此目前的形勢是城外汪洋一片澤國。

  原本用于防守的護城河,現在被灌滿,水位從齊平的地面飆升了近兩丈,襄陽和樊城除了城墻以及城內地勢較高的地方以外,其余全都被淹。

  也幸好當初沈晨選擇棄守襄樊,否則這個時候就是周不疑、文聘以及襄樊城池周邊的數十萬百姓遭殃。

  消息傳到軍中和后方安置百姓的南漳,當初那些不理解沈晨為什么要棄守襄樊的士兵們、百姓們,一個個都是后怕與慶幸不已,對沈晨充滿感激,荊州兵神的名號,亦是愈發響亮。

  鄧塞是片小丘陵,此刻被改造成為了碼頭船塢,一艘艘戰艦停在背靠著鄧塞的東面漢水河上,數萬大軍分布于周邊高坡下,船只連綿十余里。

  周不疑眺望遠方樊城,在洪水的沖擊下,樊城猶如一葉扁舟,搖搖欲墜,于是說道:“師兄,或可出戰了。”

  “是時候了。”

  沈晨扭過頭,對身后鄧艾、單彝、吳當等弟子道:“傳令,讓黃忠、文聘、呂常率領三軍出動,包圍樊城北城門、東城門、南城門,上城墻猛攻。”

  “唯!”

  眾人得令,便立即去傳達軍令。

  沈晨隨即道:“明理,你鎮守營壘,夏侯惇被困在襄陽肯定無法來援。不過夏侯淵和徐晃肯定會在外圍,小心他們偷襲鄧塞。”

  “是。”

  周不疑點點頭。

  沈晨便回了營寨,再次下令,調撥本部人馬兩萬余人,乘船往西而去。

  現在他帳下四將,甘寧在沙羨圍攻孫權,張繡在夷道攻打孫皎,其余趙云、沙摩柯在猛攻夷陵,算算日子應該夷陵已經拿下,差不多快北上了。

  寇封孟達等人也在襄助張繡趙云他們,黃射被解放出來之后,協助甘寧進攻州陵,孫權軍幾乎不能動彈,有覆滅的危險。

  而此刻他的主力精銳直取襄樊,雖是七萬打十四萬,優勢在曹軍,可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焉有不勝之理?

  很快上午隅中過后,遍布樊城東面沿岸丘陵山坡的荊州軍開始傾巢而動。

  除了本部留下一萬五千人由周不疑統領以外,黃忠兩萬人作為主力直取樊城東門,文聘和呂常各自領一萬人進攻南北二門。

  沈晨則親自率領船只過了樊城向樊城的西北方向駛去。

  黏稠的云朵遮蔽了整個天空,風雨籠罩了四野,瓢潑大雨之中,荊州軍無數船只紛紛啟航。

  最先行動的就是位于中軍的黃忠部,他駐扎在沈晨所在的鄧塞以南的匽聚,沈晨軍令傳達過去之后,他就馬上傳令諸軍,準備開始戰斗。

  黃忠部將陳式、張著、張翼、卓膺等人便各自率領部曲登船,剎那間上百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啟航,風帆遮天蔽日。

  船只上準備了云梯、弓弩等一應攻城器械,向著樊城的方向率先進發。

  遠處樊城之中,于禁位于東城城樓上,他面容憂愁地看著下方還在持續不斷上漲的江水,江水漲了十多米高,淹沒了樊城的陸地,增高了護城河,現在離女墻只有一丈多距離。

  這意味著下方的陸地完全能夠行駛大船,人在水上走,船在天上行,是罕見的地上河。船只甚至能開到城外,直接從船上一跳,就能居高臨下跳進城中。

  于禁知道沈晨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因此命令城中所有士兵日夜在城墻上堅守,即便連日暴雨不斷,也不能回城中高地營房里休息。

  士兵們吃在城墻上,睡在城墻上,雖然穿了蓑衣有雨具防護,可渾身都濕漉漉的,很多人為此生病,以至于怨聲載道,軍心士氣都低落到谷底,幾乎很難提振起士氣。

  就在這個時候,于禁的副將何茂忽然指著遠處如茫茫海平面般的波濤洪水中說道:“將軍,那邊出現了船只黑影。”

  “啊?”

  于禁連忙抬起頭去看,就看到在翻滾涌動的洪水之中,黑影幢幢,出現無數身影。

  這一幕如死亡的號角聲音令樊城城墻上所有曹軍心臟為之停滯。

  在短暫的靜止之后,于禁發出撕心裂肺地吶喊:“敵襲,傳令,吹號,所有人都上城墻。”

  “嗚嗚嗚嗚嗚!”

  尖銳的號角聲響徹天空。

  整個樊城中的于禁軍都像是被吵醒。

  城內亂作一團。

  有堅守數日好不容易休息,在城中高地營中休息的士兵被迫起來。

  有利用小船從高地搬運物資、弓弩的士兵將輜重運送到各個城門,由城墻上的士兵將東西搬到城上。

  還有的士兵紛紛握緊了手中的長矛,迅速從各自休息的地方鉆出,跑到雨中女墻外嚴正以待。

  曹軍將士們拖著疲憊的身軀,依舊在各行各事,猶如蟻巢中群群螞蟻,做著分內的工作。

  “快快快!”

  城內到處都是各種小船劃著,他們的旁邊就是屋頂,現在已經被水淹沒。

  猶如水上之城,士兵們能夠休息的地方已經很少。

  但由于城墻上只有城樓里能夠存放少量物資,這使得一旦戰事起之后,他們就得螞蟻搬家似的把物資搬到城墻上。

  否則像石灰、弓弩、刀劍這類東西,一旦被水打濕,很容易發潮、生銹乃至于揮發。

  混亂中夾雜著各種聲音,一隊隊士兵從樊城女墻后的垛口冒出頭,一名名士兵坐船至城墻下從被水淹沒了半截的城墻樓梯急匆匆往上跑。

  他們弓上弦刀出鞘,到處都是鐵甲葉子呼啦嘩啦的碰撞聲、焦急惱怒的催促聲、齊整整的吶喊聲,還有簡短急促的號令聲和尖銳的警哨聲,城墻上下亂成一鍋粥。

  而在這種極度混亂之中,每個人的情緒都低落無比。天上的雨還在噼里啪啦往下掉著,很多在城墻上的人看到,在更遠的地方,又有兩支浩瀚艦船隊伍,出現在了遠方洪水江面上。

  樊城的西北方,東南方以及正東方,有三支船隊襲來,整座城池,都面臨著艱難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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