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縣是瑯琊國的治所,其西側有一條自北向南的河流叫沭水。
袁譚大軍車馬眾多,要過河,就要走莒縣的北側一條寬大的石橋。
然后從五龍山和大青山之間的一條官道穿過,再向北前往黔陬縣。
此刻聽聞有人把持石橋,不由得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覺。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不是說明一夫有多勇,而是說明關卡多么險峻。
前世玩一款游戲時,袁譚就指揮一支大盾兵防守橋頭,橋尾上排上幾隊弓箭手,生生耗死對方幾倍的兵力。
游戲中士兵不會輕易撤退,但現實中,只要兵士死亡超過一定數量,士兵必然潰敗。
其實袁譚帶的是騎兵,是沒有必要沖擊步兵陣列的。
關鍵問題是,袁譚軍中帶著他攜裹而來的諸葛亮、曹嵩兩家家,還有跟過來的王典、王盧九。
如果不表現優異點,得到他們的認可,沒有歸屬感,那就不好了。
畢竟現實不是游戲,叛逃其實是很常見的事情。
這一戰不但要打,還要打的漂亮,讓這些人看看自己的威風,進而死心塌地。
于是,袁譚令一部千人騎兵護持好隊伍,自與太史慈帶兩千騎兵迎上去。
兩千騎兵浩浩蕩蕩,有一種漫山遍野的感覺。
袁譚的心中,豪氣升騰,當即拔出環首刀(中興劍被普通環首刀劈斷之后,袁譚的武器就換成環首刀了),直接縱馬來到最前列。
旗幟搖動和袁譚的前行,頓時帶起士兵們的戰意。
“嘿!”
“嘿!”
“嘿!”
的怒吼一浪浪的傳開,漸漸形成整齊的呼聲,響徹田野。
就連后方護衛的騎兵們,也在千人督及軍司馬屯將的帶領下,跟著齊聲呼喊:“嘿嘿嘿!”
袁譚的騎兵,是以經過訓練的冀州精騎為底子,后續融入了青州各個豪強的私兵。
為了組織的紀律性,豪強的私兵是作為普通騎兵打散了,分拆到原有的騎兵序列中。
所以各級牙將、曲長、屯將、都伯、什伍等,都是袁譚的鐵桿。
畢竟他們的家眷,都在冀州。
在這種情況下,旗語及各方面通暢,對于命令的貫徹力是足夠的。
在他們的帶領下,新融入的騎兵,很快形成了真正的戰斗序列。
雖然沒有經過大戰,但耀兵海隅的過程中,因為騎兵的速度遠超步兵,袁譚給他們安排了很多的訓練。
千人序列模擬實戰的打獵,以及蕩平小股的匪賊,都使得新老兵丁的配合,愈發的完善。
可以說,這支騎兵除了箭法上弱點,但士氣、紀律和執行等各方面,已經不下于趙云帶領的騎兵。
此刻,整齊的呼聲下,士兵們戰意充沛。
導致,拔刀在手縱馬到士兵前方的袁譚想說幾句的心情都沒了。
戰意已經高昂了,再說就是廢話了。
前方斥候不斷的來回穿梭,袁譚等人漸漸來到了沭河邊的石橋附近。
舉目看去,只見約有一千名郡兵把守在石橋之上。
隨著視野的清晰,袁譚的面容逐漸有些凝重。
石橋的正中放滿了鹿角、拒馬,約有百名盾手居于鹿角拒馬之后。
大盾之下,前列約有兩百名長矛手,再后方覆蓋著約五百名弩手,石橋的最后方有兩百名弓箭手。
人數雖然不多,兵種搭配的卻很合理。
看來對方帶兵之人,不是沒有經驗的將領。
硬沖的話,兩千騎兵不夠埋的。
袁譚抬起頭仔細看向對方的陣容。
自己也有些小瞧瑯琊國的好人物了。
不過袁譚也沒有過多的擔心,因為他手下有大將太史慈。
當然袁譚不會驚慌的問子義怎么般,而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一副考校的樣子問道:“子義,你瞧這陣容,如何破之?”
太史慈道:“如此烏龜陣,沒有兩翼掩護,吾一人可破,但請公子觀之!”
說完一拍馬屁股,單騎上前。
袁譚:“......”
你沒看出來我是想考究你怎么帶兵么?
又不是考校你的武藝。
“得得得!”
這時,有親兵縱馬上前,策馬到袁譚身邊,道:“稟公子,王典、諸葛玄、王盧九三位大人請求前來觀戰。”
“喏!”
袁譚揮手示意。
正好也讓這新招的幾人,看看自己麾下大將的實力。
作為三國演義的愛好者,原本袁譚就對太史慈有著謎一樣的自信。
太史慈在三國演義中,可是吳國排名前三,甚至就是第一的武將。
在袁譚的理解中,太史慈、甘寧和孫策三個人的武藝,應該是不相上下的。
但是太史慈勝在箭術超群。
結合現實之后,袁譚才發現三國演義對太史慈的描寫,可能還不夠。
因為在打獵的過程中,太史慈的箭法有點神乎其神。
就是怎么射都中。
也就是在太史慈的精心調教下,袁譚的箭術才有了質的飛躍。
不一時的功夫,王典騎馬抱著韓龍,帶著王雄幾人縱馬趕來。
諸葛玄、諸葛瑾和諸葛亮三人,也縱馬而來。
以及原陽都縣的縣令王盧九。
還有昨天被打成豬頭的曹德,今天也一身戎裝而來。
只是頭盔帶不上,看上去略顯滑稽。
幾人先是對袁譚拱手行禮。
“主公,為何只派一人出場啊?”
問話的是王盧九,其神色略顯緊張。
“呵呵!”
袁譚淡淡笑道,“一千多草包,子義一人足矣,諸君且與我一起欣賞。”
話音未落,太史慈已經縱馬來到了石橋的橋頭。
其高聲喝道:“吾乃東萊太守袁譚麾下牙將太史慈,奉命來陽都接人,汝乃何人,為何阻我道路!”
“東萊太守乃是伯起公,袁譚是哪個黃毛小子啊?”
對方隊列中,也有一名雄武的漢子自甲陣中站起身。
“某倒是聽說袁譚豎子,假托王命,威逼北海不成,又兵發東萊,殺了太守蔡伯起!
現如今又覬覦我瑯琊國富,前來擄掠。
如讓你等來去自如,豈不有辱我家陰大人守土之責!”
對方如此言語,對袁譚充滿了敵意和侮辱,自然再無說和的可能。
太史慈眼睛微瞇,他抬起頭,迎著料峭的寒風,細細感應著風速的變化。
“哈哈哈,無話可說,被某言中了吧!兄弟們,給老子罵!
不但要罵袁譚狼子野心,還要罵他爹假仁假義!”
那漢子見狀愈發得意,口無遮攔。
陡然,只見太史慈彎弓搭箭,袖長的猿臂輕輕一拉,長弓便形成滿月的形狀。
“嘿嘿,射啊,汝射啊,有本事,汝來射啊!”
那雄壯漢子目測兩人距離超過一百二十步,便毫不在意的繼續嘲笑。
“啊”音還沒有落下,就見眼前黑影一閃,大驚中急忙低頭。
還沒有來得及慶幸反應迅速,后頸中便有涼意傳來,接著整個人倒飛出去。
那利箭竟是從口腔而入,射穿后頸!
“啊,啊!”
雄壯的漢子張了張嘴,可喉嚨里好像卡了什么東西,發不出其他的聲音。
下一刻,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眼前一根白色的箭羽。
我槽!
這太史慈學物理肯定沒毛病。
縱然知道太史慈箭法驚人,但這么遠的距離,還是超出了袁譚的想象。
打獵時大多四五十米外的目標,這超過一百米了吧!
他清晰的看見太史慈的箭矢方向稍稍調高,然后劃出一道弧線,準確的命中雄壯漢子的口腔。
雖然心中震撼,但袁譚面上卻是一片淡然,嘴角掛著笑意看向王典等人。
仿佛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
至于王典、諸葛玄、王盧九等人,則是震懾的說不出話來。
至于對面罵罵咧咧的郡兵,更是剎那間一片死寂。
只有幾名親兵模樣的人圍上去,還想看看那雄壯的漢子還有沒有救。
就在這時,對方營中一個伏在大盾下的將領忽地起身,手中長弓不知何時已經拉滿。
“子義,小心暗箭!”
王典覷的真切,急忙出聲提醒。
然而,太史慈早已拔出長劍,身子微微一傾下,劈落了閃電一箭。
下一刻,太史慈縱馬向側面跑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拉開距離的時候,其長劍不知何時入鞘,彎弓再次拉滿。
“咻!”
的一聲箭弦聲響起,那名對射的將領急忙伏身。
然而,“嘭!”的一聲響,太史慈的目標卻不是他,而是對方軍中牙將的旗幟。
高高的旗幟吱啦一聲倒下,原本靜寂的郡兵們頓時騷亂起來。
“有善射者,與我還之!”
隨著一聲厲喝,原先放冷箭的將領一聲怒喝,再次彎弓搭箭。
人群中,四五名雙臂修長的士兵站起身子,瞄準了策馬的太史慈。
“咻咻咻!”
眨眼之間,四五支箭矢射出,然而,這些人的箭矢不是準頭不足。
就是到太史慈的身邊的時候勁力用完,被其用弓身輕易打落。
就是這個效果!
放冷箭的將領顯然,并沒有把希望寄托在普通士兵身上。
那些雜亂的箭矢不過是擾亂太史慈的視線,和控制他的位置。
真正的殺招,仍舊是來自他自己!
其右手手指上悄悄的夾出了兩支箭。
再次雙臂發力,滿弓一箭,“咻”地射出。
然后電石火花間,右手上拈的第二支箭再次拉滿,“咻”地射出。
連珠箭!!
袁譚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連珠箭具有很強的迷惑性。
他不自覺的雙手握拳,為太史慈捏了一把汗。
“啪!”
太史慈再拔劍已經來不及了,他身子再次一傾,左手閃電般探出,竟是直接握住了第一支箭。
下一刻,其身子猛地平放,剎那間平躺在了馬身上,閃過了第二支箭。
他平躺的時候,之前抓住那支箭已經拉在弓上,整個人也沒有起身,也沒有瞄準,直接一箭還了回去。
“不好!”
對面將領顯然沒有想到自己必中的連珠箭都沒有奏效,急切間大喝道,“快閃!”
話音剛剛落下,之前起身射箭的一名弓手就捂著咽喉倒下。
“連珠箭,吾也會!”
這時的太史慈已經再次坐直了身子,其右手上赫然夾住了三支箭!
說話的同時,“咻”“咻”“咻”!
三支箭一支接一支的射出。
“噗!”
“噗!”
“噗!”
正想矮身躲箭的三名弓手,紛紛捂著咽喉,依次倒下。
眼中盡是不可思議和絕望的神色。
“好!”
看到這一幕,袁譚忍不住大聲喝彩。
書上看多了神射手,影視劇里也看多了神射手,但都沒有太史慈這般具有沖擊力。
因為影視劇是假的,書上多喜歡帶有夸張的修辭。
但這一刻,袁譚才真正的知道,這世間,真的有神射手!
而且絕壁是天賦型的。
這一切,不是物理學能夠解釋。
“好!”
“嘿!”
“嘿!”
“嘿!”
隨著袁譚的大聲喝彩,身后的兩千騎兵同時大聲喊了起來。
他們舉起手中的長矛,指著天空,興奮的大叫著。
本就戰意高昂的士氣,再次提升。
王典忍不住贊嘆:“子義,真神射也,古之養由基、大羿,或可比擬!”
至于諸葛玄和王盧九等人,則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有此猛將,何愁其他!
橋對面的郡兵已經出現騷亂了,最外側的百十人,更是直接轉身逃走。
看到這一幕,太史慈縱馬上前,厲聲喝道:“兀那賊人,還不速速退去,還待某把你們統統射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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