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孫瓚糾結不定的時候。
關靖悄悄的靠近了公孫瓚的身邊,輕聲道:“主公,還不接旨?”
公孫瓚皺眉道:“長史,汝沒有看出么,此乃袁譚的奸計,我若接詔,便上當了!”
關靖提點道:“主公不接詔,這幽州怎么看主公?
一個不接詔命的奮武將軍,豈不成了叛賊。
接了詔,那便是前將軍,僅次于大將軍、驃騎將軍、車騎將軍和衛將軍的存在。
金印紫綬啊!
至于襄平侯,我們可以傳信一封給公孫度,說是天子誤信奸人之計。
我可以再上表薦給公孫度,他豈不大喜?”
公孫瓚的眼睛亮了起來,但還是有些疑慮:“我被劉虞欺壓數年,今日好不容易翻身,卻要受袁譚小子節制,這口氣如何能順?”
關靖心中無語,但依舊苦口婆心的勸說:“主公,怎么這時候卻當局而迷了。
天子給了開府治事的權,受袁譚節制和不受他節制又有什么關系?
他下令,我們可以找理由推卻嘛!
比如讓他給個幾百萬石糧草。
袁譚不是幽州牧,不可能一直呆在幽州的。
總之,詔命中對我們有利的全盤接受,對我們不利的,我們就設法化解或者不聽便是。
但是詔書一定要接,我們不敬天子,豈不成了叛賊,又如何牧守幽州!”
公孫瓚心中豁然開朗!
對呀,我是忠臣。
我抓劉虞后,還給天子上表呢......
于是他大聲喊道:“天子萬歲,臣公孫瓚,謹躬封詔命,誠惶誠恐啊!”
“萬歲!”
聽到公孫瓚洪亮的聲音,周圍的官吏登時大喜。
這下不用站隊了,兩全其美!
“萬歲!”
“萬歲!”
聲音如風一般傳開,漸漸形成了滔天的巨浪,直掀云霄。
接著,田疇把象征前將軍的金印紫綬,開府的符節等物,一一授予公孫瓚。
待兩人距離較近時,田疇問道:“如今前將軍,是否愿聽從驃騎將軍號令?”
公孫瓚大大咧咧道:“幽州民風彪悍,某一句話也說不定聽。
如今烏桓人、鮮卑人四處出動,且打過之后再說!”
關靖正想說話,卻沒來得及,只得郁悶的跺了跺腳。
“既然如此,那某就不多留了!”
田疇一揮手,帶著數十人,徑直走向劉虞的檻車。
但田楷率領一隊甲士上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兩彪人馬,針鋒相對。
田疇厲聲喝道:“汝欲阻攔天子使者么?”
公孫瓚有些煩躁,這個田疇。
某又不是不知道汝是假的天子使者。
汝還在這里沒完沒了。
當即大聲道:“還請天子使者在此歇息幾日,容某設宴款待!”
“不用!”
田疇毫不客氣的大聲拒絕。
他理直氣壯的看著公孫瓚:“前將軍,汝受天子恩德,拜為前將軍,開府治事。
此時正應該興辦大事,檢閱軍卒,封賞官吏,好替天子驅逐鮮卑。
而我,則應該第一時間檻車送你之前的主君,如今的罪人劉虞入廷尉。
還望前將軍莫要阻攔,否則前將軍剛接受了天子的詔命,就殺了天子使者。
我恐怕燕、趙地區的士人將都只會投東海而死,哪還有人會跟從將軍你呢?”
這田疇剛烈至此?!
公孫瓚有些慚愧,同樣大聲道:“天子使者見諒,某乃是感念天子恩德,才忍不住留使者歡宴,也好安排回去的扈從。
既然使者堅持,那容某等送送天子使者,某等決計不敢怠慢。”
隨即揮了揮手,田楷等甲士閃開一條道路。
但長戟當空交叉,從其下而入,無異于頭頂懸刃。
若是長戟落下,瞬間身死。
“哈哈哈哈,在此多謝前將軍!”
田疇屹然不懼,昂首走入長戟之下,其麾下侍衛,同樣昂首而入。
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皺起眉頭,露出懼怕的表情。
公孫瓚心中暗暗欽佩:真乃義士!
看到憔悴的劉虞,田疇強忍心中悲痛,與數十人護送著檻車,昂首向南城門走去。
在場的官吏和士卒,均如同波開浪裂,閃出一條道路。
看著一行人的背影,公孫瓚揮了揮手,招過公孫范。
公孫瓚壓低聲音道:“汝帶八百騎,待劉虞等人離城五十里,便于路劫殺,稱自己是袁紹大將文丑!”
“謹唯!”
公孫范拱手離去。
這時,關靖建議道:“將軍可趁機于軍中宣揚,我等和驃騎將軍袁譚約定,趁著烏桓人和鮮卑人來攻打我們的時候,我們去反攻他們!
這潞縣之中,必有烏桓人的奸細,只要消息傳過去,烏桓人和鮮卑人必然驚疑不定。
我等可趁機用兵。”
公孫瓚大喜道:“汝今日可真是前將軍府的長史!”
......
“劉公!”
剛剛出城三里,田疇便一刀劈開檻車,打碎了枷鎖,把劉虞放了出來。
劉虞在田疇的扶持下,翻身上馬,他的動作已不如往常那般靈活。
劉虞幽幽一聲長嘆,問道:“子泰,汝可是義士,怎么也開始矯詔了,而且矯的是天子之詔!”
他雖然有些迂闊,有些想兩全其美,但人并不傻。
田疇正色道:“昔日董賊在時,天子還是天子,今日李傕郭汜掌權,天子連衣食都難周全,身邊人多有惡斃。
李傕郭汜,暴虐好殺,根本不把天子放在眼中。
天子雙目昭昭,盼著我等去勤王。
可關東群雄,又有多少人心天子。
某只望救出劉公,振臂高呼啊!
至于矯詔,某可不敢。
天子使者乃是段訓,其本就要前往幽州,只不過生病困在青州。
眼見幽州事急,某又是從義士,便委托某代其為天子使者。
這詔書、符節,金印紫綬等物可都是他給某的。
而且詔書中寫的什么,某之前屬實不知!”
越說,田疇卻是理直氣壯,就好像真的一樣。
劉虞居然信了,他拍著大腿道:“段訓此僚,定是被袁譚收買,來誆騙子泰這樣的義士啊,如今這詔書,怕都是袁譚親自手寫!”
田疇一副執拗的樣子,道:“這,段訓當沒有如此膽魄吧!”
劉虞罵道:“段訓沒有,但他一入青州,性命便落入袁譚之手,而袁譚可最是膽大欣喜,老謀深算,豈不把段訓玩弄于鼓掌之中!”
“田公,劉公,看兩側隱有塵土,某恐公孫瓚必定派人劫殺,還是速速離去的好!”
這是,一名眼光銳利的侍衛拱手道。
劉虞點頭:“以公孫瓚之心性,必然如此,快走!”
看著劉虞的背影,田疇悄悄擦了把汗水,暗道我這個義士,什么時候也學壞了!
不管了,公子都說了,有黑鍋盡管向他和段訓頭上扣。
嗯,我們送死,公子背黑鍋。
很合理。
沒道理讓人又送死,又背黑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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