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山海風月記 > 第兩百五十九章 愧疚與情愫(白澤篇)
  “為什么要用靈力驅使妖獸呢?他們不肯自己動手嗎?自己修習法術多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呵,你這個問題問得有趣,也許在祭醴一族看來恰恰相反:既然是能夠驅使妖獸完成的事,為什么非要自己動手呢?”

  涼月不說話了,在深思熟慮過后她贊賞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放肆的摸了摸白澤毛茸茸的獸腦,說:“小白你說的真有道理。”

  “還真是放肆啊,就連涼生也不敢在本座的面前如此。”那時候,他雖為獸,受制于人,但臉上的笑意卻從來都沒有斷過。

  從理論上來說,他是妖,涼月也是妖,他們之間的共通點與話題似乎都應該比涼生多。可是那個傻丫頭,似乎就偏偏只瞧上了涼生這個混小子。

  雖然經常會有不合與爭吵,也許在他們兩人之間,就是這樣痛并愛著吧。

  她總是喜歡把他當做家人,不管涼生私下里多少次的勸阻,她大膽的喚他小白,也曾有過與他無間談心的時候。

  直到他笑著說:“既然你這么好奇,不妨讓本座把涼生給吞噬了,那樣你便能有機會目睹本座的真身與尊容。”

  每每說至此,她立即震驚和惱怒的張大了嘴巴,然后就是斷絕三天的甜食供應。那雙瞪著他的眼睛里,警告的意味十足,但在他看來,都只是無用的可愛。

  他也曾在月圓之夜問過自己,在殺了涼生過后,自己可悔?

  緊接著他就感覺自己的這個想法太可笑了,涼生本就是自愿的,又何來的愧疚可言。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他又沒有做錯過什么。當然除了不肯告知那個小子他不被選做祭醴族長的真相,其實是因為他的母親是一只妖。

  仔細想想,其實祭醴一族的這個規定與傳統習俗確實很是過分,明明生前最大的受利者是他們,卻在死后給附身的妖族留下無盡的悔恨與痛苦,甚至孤獨。

  怎么弄得好像,這都是他的錯一樣。

  就像是涼月醒來之后說的第一句話,冰冷刺骨的過分:“為什么?為什么?!我不允許!為什么他死了永無輪回而你卻可以活的好好的?而且還是用他的身體活的好好的?你們不是主仆嗎?你不是與他有過契約的妖獸嗎?為什么,他死了,你不與他一起去死!”

  即便是知曉在救活了她以后面對的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盡管是因此得罪了水蛭一族也要利用血池救她,可每當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面臨最壞的情況的心里準備時,她那些如同刀子一般的言語卻總能精準的躲避和割開他的每一道防線,然后,直戳要害,一刀見血,見血封喉。

  “你這個小賤人!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評判白澤大人的對錯?”他身邊的侍從,憤憤的走了上去,朝著發瘋的涼月就是一個巴掌,把她整個人都打得后仰跌盡了血池當中去。“大人沒有錯,本就是祭醴一族有族規在先,更何況,若非有當初那個人的叮囑,白澤大人又何至于為你去要挾水蛭妖族族長?你別給臉不要臉,能留你一條小命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你出去吧。”白澤看了那侍從一眼,示意她先離開。

  侍從離開后,白澤把涼月從冰冷的血池里撈了起來,他從沒想過要傷害她,可她的眼底永遠都只有無邊的恨意。

  他忽然感覺心口就像是有一個大洞,不停的往里頭灌著冷冽的風,眼前的人似乎變得與以前不太一樣了。

  “我是不會感謝你的,是你害死了涼生,你是罪魁禍首,你毀了我一輩子的幸福。本來……本來我和涼生可以好好的在一起的,都怪你,你這個……惡魔。”晶瑩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白澤壓抑了很久,才制止了自己想要為她拭去淚水的舉動。

  惡魔?

  自他成為塵世間一位有酒就醉、有覺就睡的閑散說書先生以來,他就已經許久沒有聽到有人這么稱呼過他了。就連那個成日里吊兒郎當,手里揣著算盤、一心想著賺錢入賬的牙尖嘴利的老板娘,給予他的最難聽的外號也只是‘沒心沒肺的妖族叛徒’。

  也許,在涼月的眼里,他就是與一只惡魔無異吧。

  他才沒想過要當什么惡魔,更沒有想過要做什么害人的事。

  用朱雀的一句話來說,既然有藍天與懶覺,何樂而不為呢?

  他不會傷害涼月,更不會殺她,可他,也不會再把她留在身邊了。

  “說句實話吧,本座曾經真的愛慕過你,或者說對你有過好感,但是,就到此為止吧。你不用走,本座會走,走到天涯海角,到一個沒有你的地方,你也可以,好好的過屬于你的新生活。再見,涼月。”白澤抬手化爪,一爪劈開了暗室的鎖頭,他的聲音沉沉的,卻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獸性與狂野,赤金色的眸子抬起,留給涼月的背影一如他徹底將涼生的靈魂吞噬的那天一樣。

  “你自由了。”

  在最后一道聲音落下的時候,白澤的身影以及那道遠去的腳步聲早已經消失在了暗道之中,涼月癱坐在血池邊,在呆愣了兩秒之后,暗室中傳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與刺耳無比的咒罵聲。

  白澤,充耳不聞,他揚了揚手里那把寫有‘笑口常開的’折扇,走出了勾欄瓦舍。

  彩蛋:

  “歡迎光臨。”來店里幫忙的小螢初在看到端坐在柜臺前的少年時,動作很明顯的頓了一下,緊接著她聽到了自己哥哥催促的聲音:“還愣著做什么?給白公子倒杯水來。”

  “白……白公子?”向來手腳利索勤快的沈螢初第一次僵硬的站在了原地,心跳加速砰砰砰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能夠聽見。

  少年一身青衣,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手里的折扇,腰佩白玉,墨黑如瀑的發一部分被一根簡單的發帶束在腦后,另一部分就那么邪佞懶散的披著,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玩世不恭看輕俗塵的無垢君子。

  白澤朝她笑了笑,在她愣神的功夫便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對身后的摯友道:“沈覃,有沒有搞錯啊,這就是你說的要介紹給我認識的妹妹?不到十三吧,我對小孩子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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