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山海御劍錄 > 第三十五章 渺滄海之一粟
  滄海之域廣袤無垠,若以大荒作計量,滄海之中可容納數以千計的荒島。除去大荒這樣的存在,海內更是有著數不清的大大小小島嶼,某些禁忌神秘之地從未被世人發現,甚至傳說有那上古神獸和隱世仙人扎根在內,故而古人有云“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大荒兇名顯赫在外,尤其在于仙妖兩界,更是無數人的夢魘存在,若是被流放至此,可別想著有朝一日還能重返故里。

  在這弱肉強食的島上,要么生存,要么就剩尸骸,除非你的修為某天能達到四大兇獸的級別方可雄踞一方。除此之外,大荒島上更是隱藏眾多玄秘暗倉,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是而世人更多愿意把大荒當做滄海的標志,而對滄海本身感官并未覺得如何。

  其實不然,除去大荒這樣的特例之外,上古有記載曾言,滄海久負盛名的乃是七十二島。各島分散在滄海之域,島上異獸奇珍數不勝數,有無根漂浮隨浪而行,有懸空匿于云層之島等等。

  在后來更是成為無數修道人士的夢中天堂,島上隱藏著許多天財地寶,更有一些稀世珍草,乃是煉丹師必備的昂貴藥材。只不過其理位置難尋,縹緲不定,加上滄海浩瀚,想要尋一處仙島覓得重寶,沒有機緣在身怕是大海撈針無疑。

  所幸這千年時光以來,仙妖兩界眾多修為通天人士,前赴后繼趕往滄海之域探查,已是有個基本了解。雖說這七十二島尚未全部被找尋,可已有三十六島是已經公之于眾。其島上盛產之物,如今也成為仙妖兩界某些方面的重要來源渠道,只要不深入滄海某些禁地所在,倒也相安無事。

  到此之人要么是仙妖兩界的名門大派的子弟,要么就是一些過慣了刀尖血口的野修人士,不論何人到此,目的基本一致,皆是奔著那現世的異寶而來。可惜大多數的結果都在葬身在這滄海之內,世人道滄海風云變幻莫測,可又誰知人心貪婪可怕。

  這一日,風和日麗,海面偶爾掀起陣陣波浪,搖曳晃蕩。一艘深藍色行舟疾行在上,如履平地,細眼望去,船頭甲板上隱約有幾人迎風獨立,挽浪揮灑。

  深藍色行舟乃是北溟鯤本命法寶,名為破軍,可遨游天上人間,日行千里。雖不善攻伐,卻是一件極為罕見的防御型神兵,北溟鯤耗費足足一千五百年才在這滄海煉化,其中艱辛一覽無遺。

  只是此刻這幻化人形的大胖小子憂郁的靠在桅桿前,惆悵滿面。

  離開大荒已有近一月,當初自己受于凌九泉之意,加上又有魚清潺在旁不得不施展一部分真身馱著幾人離開。滄海若說大是一個點,那么其深度怕更是一個未知點了。

  本以為自己無非就是領著幾人帶路而已,可誰知那墨故淵和羽涅修為就那么一丁點,別說御水踏浪而行,哪怕水下時間一長,都無法換氣。

  某一次若不是自己留了個心眼,那家伙差點就自個淹死在海底了,偏偏那小子性格極為倔強,哪怕危在旦夕依舊不愿開口求救。若不是看在他為魚清潺下海撈食的份上,北溟鯤還真就巴不得那小子淹死得了,自己剛好可以帶魚清潺回去,省的操心。

  另外這魚清潺不知是腦袋被水進多了還是沒見過世面,那墨故淵不知從哪搞來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法逗的魚清潺極為開心,什么擲石子,編花繩,瞧著就挺無聊的,偏偏那魚清潺玩的不亦樂乎。

  墨故淵修行不夠,長時間海上之行總歸要走下去,么的法子,自己只能繼續當那船夫帶著幾人向前行去。這已經很憋屈了,自己一代滄海霸主,修為雖不及那四大兇獸,可滄海之內自己到底是那大妖級別的,讓人騎在頭上傳出去多沒面子。

  北溟鯤暗自凄涼,所幸有魚清潺在,還能忍上一番,可時間推長,卻是叫苦不迭。

  為何?只因那一副二世祖模樣的羽涅是個殺千刀的逼崽子。

  某夜航行,遇狂風不止,幾人黑燈瞎火佇立在上,還要吃那冷風暴雨。魚清潺本就是水類精屬,加上又有修為在身,自然毫不在乎。然而那墨故淵和羽涅二人可就遭罪受了,雖有道法護身,可長時間下來的風吹日曬總歸是有些難以忍受,墨故淵還好,只當磨煉體質,鍛煉意志,也不為是修行的一種。

  可那羽涅就不樂意了,哪怕東躲西藏的終是一身疲勞,最后不得不讓北溟鯤想想法子,若是在這么下去,自己還沒走出滄海,怕就要累死在這海上了。

  北溟鯤心中譏笑不已,更多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欣賞那大白鵝的狼狽,心里樂此不彼。

  但臉上卻真摯為難,誠懇而言道“對不住了兄弟,我也實在沒辦法,滄海的天氣就這樣,你們再忍忍,估計約莫再有個十年數載的就能走出滄海了。”

  一聽這話,羽涅頓時暴跳如雷,狠狠在北溟鯤背脊上跺了兩腳,可落在北溟鯤身上那不跟按摩似的,極為享受。

  本以為這模樣俊俏的小生會老實就范,可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北溟鯤嚇破了肝膽,欲哭無淚。那逼崽子多日耗著自己見沒有辦法,竟是直接大搖大擺在自己身上脫下褲子方便,不論大號小號,只要趁著墨故淵魚清潺下水修煉之際,這牲口就直接褲子一脫,一瀉千里。

  “混賬東西,你在干什么!!”北溟鯤驚嚇到不可思議。

  “天干物燥的,最近又不停的冰火兩重天,這不肚子鬧騰的厲害,鯤兄見諒啊。”羽涅委屈巴巴說道。

  “你!你不會滾遠點嗎!!你居然在我身上...!!”

  “不就拉泡屎嘛,再說了這方圓百里的走了這么些時日也沒見到有塊地,我也不想啊,只能勉為其難在你這將就一番了。”

  北溟鯤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得狠狠翻身將羽涅沉入海底,可誰知那牲口竟是褲子不提的直接又朝向自己膛前奔來,看那趨勢更為猛烈。

  魚清潺化龍需走江入海,眼下這滄海便是主修之地,而墨故淵亦是為了增強水法和肉身強硬,經常潛海磨礪,剩下那羽涅無所事事,竟是直接在北溟鯤身上干出這番勾當。

  等到兩人先后趕回,皆是有些掩鼻蹙眉,莫名其妙道“喂,怎的才半天功夫你身上咋一股這么臭的味道,是吃屎了嗎?”魚清潺眉頭蹙的越深,墨故淵亦是不明所以,好像是那種味道無疑了。

  北溟鯤有苦難言,總不能說那羽大爺豪情萬丈,不計風度在自己身上瀟灑了一回,那傳出去以后自己就真成了屎盆子了,這是萬萬不能開玩笑的。迫于這廝的不要臉,北溟鯤深怕再有下次的天劫,只得祭出本命法寶破軍,這才讓一行人在海上有個棲身之地。

  如今靠在桅桿前的北溟鯤,滿是心灰意冷,尤其是這幾日羽涅好似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樣子,每每看向自己的眼神總讓自己覺得不寒而栗,怎的?你還想把屎扣我嘴里不成,北溟鯤不敢多想,恨不得自己這破軍能日行萬里,百萬里,千萬里。

  羽涅迎風站在船頭,白衣飄飄,如那謫仙人降世一般,尤其處在這碧海藍天之下,仿佛畫卷中走出的神人一般,奪目耀眼,仙氣凜然。

  魚清潺撇了撇,有些含羞的垂下頭,可落在身后北溟鯤的眼里更是充滿擔憂,情不自禁悲憤道“造孽啊!!!”

  魚清潺冷眼望去,氣笑不止“你長成那副熊樣就算了,偏偏還要嫉妒人家不成?”

  北溟鯤語塞,義憤填膺正欲拋開所有,不顧一切也要拆穿此人面目之際,那船頭的白衣人已是回眸淺笑喟嘆,在場聽聞幾人皆是呆若木雞。

  “潺潺,無需替我多言,長的帥本就是一種罪孽,既是上蒼安排,我亦無能為力,所幸人間不寂寥,還有那凌九泉同我一遭,此生也算多個知己。”

  北溟鯤抖索著嘴唇,顫抖指向羽涅,已是無話可說。

  魚清潺深以為然,雖不能感同身受,但既然說到凌姐姐,自然是沒毛病的。

  墨故淵百感交集,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自己迄今為止還是喜歡口口聲聲喊著魚姑娘。羽涅在當晚離開大荒偷聽二人講話之際,隔天就自然熟絡喊起了潺潺二字,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廝不會橫刀奪愛,有意為之的吧。墨故淵忽而楞了楞,雙手使勁在自己臉上拍了拍,一會的功夫都不知自己想的是個啥。

  “你怎么老是喜歡自己扇自己呢?”魚清潺不解問道。

  墨故淵呆滯,眨著眼睛看向魚清潺,不知如何回答。

  “這也怨不得他啊,換成是誰看見我這絕世容顏在對比自己,肯定心里憋屈難過,恨自己為啥沒有我這張臉,扇自己兩下也不為過,下次記得多用點力就行,我怕你重蹈覆轍。”羽涅負手走下船板,恰好一陣風浪襲來,羽涅重心不穩摔了個狗吃屎的模樣,哎呦呼喊個不停。

  魚清潺咧嘴好笑道“果然腦子都長在臉上了。”

  “就怕長過頭,只剩一層厚厚的臉皮了。”北溟鯤嘲笑不已。

  墨故淵心中疑慮頓時無影無蹤。

  羽涅站起身,不以為意的拍了拍身上,繼而若無其事朝北溟鯤走去,眼神揶揄,嘴角更是翹起一抹弧度,道“我倒要看看是我這臉皮厚還是你這鯤皮厚。”

  北溟鯤瞳孔顫抖不已,緊張到顫顫巍巍“你休要胡來,不然我可喊人了。”

  “嘿嘿,你喊呀,這滄海一月看不見個人影,我倒要看看你能喊誰。”羽涅興致越發深濃。

  北溟鯤望著越來越近的羽涅,似乎就好像看見一坨金燦燦的玩意朝自己臉上貼來,真是生不如死啊。

  大胖小子北溟鯤,白皙粉嫩,可是相當潔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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