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山海御劍錄 > 第三十九章 海上有座葫蘆島
  墨故淵實在佩服這汲清姑娘的奇異之處,本以為順著海水漂浮七日便可和她動身一起去往發鳩,誰知這汲清姑娘半路不知使出何種秘法,二人竟是在兩日時光尋得一處島嶼。

  汲清貪玩,也不等墨故淵提醒安危,就自顧登岸而去,雖說汲清還未能化作人形,可一身魚尾搖擺穿行竟是半點不弱于墨故淵,墨故淵一路小跑,深怕跟丟。

  墨故淵早在先前便聽汲清有所介紹,此島名為葫蘆島,如今被世人所記載的三十六島中的其一,因其特征樣貌和平常葫蘆極像,故而名字由此而來。

  葫蘆島亦是隨那葫蘆一般,分有大小,島上叢林灌木肆意橫生,雜草漫野,有著世外少有的珍稀草藥。除去一些煉藥師需要特定的藥材才會奔赴至此,尋常對于其他修道者而言算不得什么寶島之地,是以這葫蘆島多年來也少有人問津。

  墨故淵一路走來不時好奇打量四周,眼前是一片參天樹林,每棵樹皆是筆直聳立,且樹干之身沒有任何分叉,唯有最上方頂著一朵朵茂密的綠葉。雖是不懂此樹為何物,倒也看的頗為驚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故淵哥哥!”

  墨故淵聽聞,向著汲清方向看去,不知何時那汲清已是順著一棵樹干一路爬升至最處,此刻端坐在上,咧嘴朝底下的墨故淵揮手笑道。

  “太高了,你可得小心別摔著了啊。”墨故淵擔憂喊道。

  “故淵哥哥你也上來唄,這兒風景可好看了。”

  墨故淵搖頭笑了笑,依你這無厘頭貪玩的性格要是真不小心摔下來,自己還能在下面接著點。

  兩人上下說鬧,倒也玩的興起,墨故淵奔走在樹干之上,借著此地障礙蜿蜒,游身其中,步伐輕履矯健,修為比起從前已是天囊之別。

  墨故淵性子倔強好忍,稍有空隙便是修煉參悟黃庭經,一刻不敢松懈。初來大荒,就見識到這個世界的未知和恐怖,若沒有自保能力莫說孤身前往仙界,怕是一個不小心就會道消身亡,更別說如今還要兼顧魚清潺的走瀆安危。

  黃庭經乃仙界霧影宗道門修煉心法,習之可吐納行氣,咽津滓海。能知寒熱,可通血脈,調理陰陽,故而經上有言“存思黃庭,煉養丹田,小到消除疾病,大乘長生不老”。

  修身在經,修仙在己,是為黃庭。

  墨故淵如今已是邁入黃庭經第一重境界上清境,且這近一年時光已是達到上清瓶頸。墨故淵不解其中復雜,自然無法得知尋常人若是修煉這黃庭經,想要一舉踏進上清境沒個十年八載談何容易,如他這般可謂是百年難遇的修道奇才。

  其實除此之外,墨故淵不知,更多是他身上九龍琉璃玉帶來的修行輔助和他丹田之上的九龍脈紋。黃庭經主推便是以丹田沉氣,九龍脈紋恰好扎根在此,此間相輔相成,更是給墨故淵修行帶來巨大的利益,只是他渾然不覺罷了。

  陽光正好,倒影之下如同陸地海洋,微風徐來,亦是那般波濤蕩漾,樹影婆娑,難得安謐。

  兩人結伴前行向著深處走去,約莫走了一個時辰,眼前豁然開朗。比起先前雜草叢生,深林巨木,眼前之象乃是一條呈凸字狀的小溪,在小溪對面,一眼可覽全貌,乃是另一方橢圓形島嶼,正是這葫蘆島上端,葫口小島之地。

  溪水清澈見底,連接這大小兩島,墨故淵看的好奇,不自禁向前走去,俯身蹲在岸邊蹙眉凝思。

  汲清看的莫名,瞅著墨故淵這番模樣,自個也一會看向水底,一會看向墨故淵,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許久,終是熬不住,汲清開口朝墨故淵問道“故淵哥哥,這里有什么不對嘛?”

  墨故淵回過神看向汲清,繼而又伸手向小溪當中指去說道“你不覺得這溪水極為古怪的么?”

  汲清側首歪著腦袋再次看向小溪,眼珠子轉了半天也未察覺到任何異常。

  墨故淵在一旁輕輕提醒道“這溪水清澈,底下石子斑駁雜亂,看上去倒和尋常小溪無異,可你仔細瞧瞧這溪水兩端,不見任何水流方向,本應是一灘死水,可偏偏這水底青草郁郁,別有一番生機世界。只是卻又為何不見一只游物在內,莫說魚類,連一只蝦米都沒有,實在是過于奇怪了。”

  汲清瞪著大眼伸出頭看去,瞅著這條小溪還真和故淵哥哥說的一樣,未曾多想,順勢一股腦就往水里跳了下去。

  “撲通”水花四濺,把墨故淵嚇了一跳,急急喊道“你在干嘛,這溪水古怪異常,萬一有啥危險怎么辦,你快上來!”

  汲清來回穿梭,前后暢游,一會功夫就探出腦袋朝墨故淵笑道“故淵哥哥不是說這水中不見一只游物么,你看我現在就是啦。”

  墨故淵眼皮打顫,黑著臉,僵硬原地。

  看著汲清無憂無慮模樣,墨故淵終是有心無力,或許是自己想得太多,汲清這番攪亂也并未引起什么異常,許是這溪水僅僅瞧著古怪罷了。

  墨故淵心下正松懈之際,猛的心弦一震“不對,汲清如今身在水中,為何這水面半分波瀾漣漪不見?依舊平靜出奇!”

  異象漸生,水底隱有氣泡升騰,四周水草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肆意生長朝汲清掠去。

  墨故淵不作猶豫,飛身抽劍而起,一手將那快要攔截汲清的水草劈斷,一手將其從水中攬過撈出。隨著汲清一聲驚呼,還未等她反應,兩人已是落在了對岸邊,汲清回首望去,此刻那溪水早已不復先前清澈之態。

  因水中游草瘋狂生長反而看上去格外濃郁渾濁,不過這渾濁卻又不是尋常所謂那般骯臟雜亂,反而是因某一種顏色達到極深的濃度而產生的黏性。

  汲清只是瞧了一會便沒啥興趣,忽而覺得腰間一熱,正是那一手懷抱自己的墨故淵并未將手松開。汲清昂首望去,只見墨故淵神色專注認真,雙目沉著戒備,緊緊望著眼前一幕,極為小心之態。

  汲清看的微微恍惚,不覺心間好像有什么在奔赴亂撞,不敢多看,急忙羞赧低著頭不再說話,唯有紅暈滿面。

  墨故淵心思全部沉浸在溪水當中,哪里曉得汲清這番女兒姿態。忽見水中有一物正緩緩沉落,此刻無數水草正向其包裹而去,墨故淵瞧的眼熟,霎那間疾行朝水中躍去。只是還未落水,那小溪表面泛起一道綠光將墨故淵彈了開來,墨故淵心急如焚,顧不得其它又再次一躍而下,卻還是被水面綠光阻擋在外。

  汲清看的擔憂,不解勸阻道“故淵哥哥你怎么了?”

  墨故淵臉有焦急驚慌之色,道“那是混沌,她掉水里了。”

  原來先前墨故淵入水救人之際竟是不小心把胸前熟睡的小混沌給落下,如今沉入這小溪水底當中。

  混沌依舊處于沉睡之態,那四色雙翅將其肉身包圍,待落至水底便安穩立在一方平石之上。水面此刻皆被翠綠色液體覆蓋,濃厚深深,且異光漣漣,岸上兩人瞧的不太真切,眼前所有異象都只是那水草在瘋狂扭動。

  不消一會,只見溪水中央處,憑空出現一方漩渦,此刻水中所有一切紛紛朝當中墜去,仿佛有什么在底下吸引吞噬。

  “故淵哥哥你快看!”汲清纖手指去,溪水中央處,那漩渦之底一目了然,正是那閉目不醒的小家伙。

  此刻小家伙身后一對雙翅光華流轉,四色璀璨,翅身光色如那水波流轉,越演越烈。墨故淵瞧不出端倪,只希望混沌別出什么意外,自從那日她被梼杌從蛋殼中強行破開,初見之時,兩人皆是有種血脈相連之感。

  小溪不大,加上如今這番模樣更是頗為奇特,小家伙安詳沉于水中,任憑那游草纏繞而來,只是明眼人一看,倒像是小家伙在故意吸引水草過來一般。

  隨著最開始一層的游草包裹纏繞,只在小家伙周遭呆了幾個眨眼功夫,那鮮艷翠綠的游草便泛黃枯槁,直至最后化為粉末煙消云散。緊接著又有更多的水草前赴后繼趕去,此消彼長,不知是否錯覺,連這溪水當中的濃郁度都好似變淡了幾分。

  “她好像是在吃這水里的草?”汲清道出心中所惑。

  墨故淵亦是心有所悟,按照以往對其的了解,好似真像那么回事,難不成這溪水有益混沌的生長?可是為何遲遲不見那混沌睜開眼睛呢。

  兩人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悄無聲息佇立在岸邊,望著眼下這匪夷所思的一幕,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天上云層有破風之聲襲來,葫蘆島上的云海瞬間翻滾洶涌,一道刺眼奪目光輝如流星擺尾,飛速落來。

  墨故淵心下大異,光未至,已是瞧見一把極為明亮巨大的鐵劍當頭而來,鐵劍寒光畢現,氣勢凌然。

  “好強的劍氣。”墨故淵詫異不已。

  “放肆,竟敢偷我葫蘆里的萬年酒釀,我看是誰在這茅房里打燈籠,找死不成!”一聲粗獷兀然響起。

  隨著那柄大劍直插入水,有一衣衫襤褸之人落在兩人對岸,酒氣熏天,此時搖搖晃晃不已,踉蹌走了幾步,終是一股腦跌入水底,看來醉的厲害。

  墨故淵兩人如那呆鵝一般,望著水底,這人先前氣勢瞧著挺厲害的,就是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好像就挺突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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