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山海御劍錄 > 第四十九章 發鳩風雨之勢
  天際雷鳴電閃,烏云密布之下滿是陰暗,海水漆黑如墨,此刻與那上天混為一色,唯有道道閃電白光,可見天日一線。

  滄海深處,仙妖兩界眾派遙遙對峙,兩界為首幾人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未有交集,靜立在上,仿佛在等待著什么。頃刻,遠方有數道光影掠來,朝著彼此的營陣落去,一時掀起絲絲浪潮。

  此刻大海無風無浪,極為平靜沉默,只是海水堆積的比往常要更加深黑濃郁。

  “陶陶你這是?”見趕來的靈陶陶模樣有些頹唐,宮煜不明所以蹙眉問道。

  靈陶陶緩緩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礙,悄無聲息走至宮煜身旁,低聲輕言了幾句,宮煜神色微微詫異,片刻便不再言語。

  身旁不遠處,子佩瞧著靈陶陶一副略顯老練姿態的模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只是看得有些滑稽可愛,當下噗呲一聲,卻被一旁的藍萱瞪了瞪,只得尷尬躲了開去,既是先前所發生之事,宮煜藍萱幾人心知肚明。

  “孫大同這個廢物,平常就知道好吃懶做,如今差點丟了性命不說,還讓我崆峒顏面盡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一旁的張世成卻是在此刻猛的一陣唾罵,表情憤恨厭棄,正朝著身前一位崆峒弟子喝道。

  “張師叔,那滄海綠舟上的男子著實可恨,既是霧影宗弟子為何還要與我們不死不休,孫師兄當時見他亦是我仙界弟子,便分心大意了,加上后來那妖界神訣殿的白歌偷襲,這才稍有疏忽,依弟子看來,難不成是那霧影宗和妖界勾搭上了?”被張世成教訓的弟子,正是當時與孫大同一起圍攻墨故淵的另一位崆峒子弟,名為趙雷。先前在墨故淵手下受了不少傷勢,當下循循漸進說道。

  趙雷并未控制自己的聲音大小,加上天虹谷和桃花樓幾位就在不遠處,此番話語亦是落在了兩人耳中。

  宮煜率先開口朝其怒道“一派胡言,霧影宗久居南山經,一向與我等同仇敵愾,休要妄言。”

  “宮師兄此言怕是差矣,那人既會霧影宗心法,想必斷然和霧影宗脫不了干系,如今在這滄海之上膽敢與我崆峒相斗,何來同仇敵愾?依他們口中所說,當時本欲一起助靈陶陶將其拿下,可半路卻被水月閣的白離攔住,中間又來了個神訣殿的白歌,傷我門中弟子,那小子若說和妖界沒有關聯,說出去任誰也不會相信吧。”張世成見宮煜如此明目張膽指向自己,當下神色不悅說道。

  “張師弟,其中曲折又何必強詞奪理,分明是你門下弟子技不如人,想要占人便宜卻討不到好處罷了,如今又怎可斷言那霧影宗和妖界混為一談。若日后讓霧影宗知曉,你可知后果?”宮煜義正言辭道。

  一旁的靈陶陶聽的微微苦澀,其實這宮煜在天虹谷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長輩,唯一令人頭疼的便是性格太過執拗果敢,直言不諱。

  “宮煜,你莫不是仗著歲數大了就能在我面前指手畫腳不成?真當以為我怕你?那霧影宗先有玄木判出宗門,如今再多個來歷不明的人又有什么奇怪,我崆峒何時輪到你在這說教?”聽著宮煜的話語,張世成怒火攻心,當下伸手遙指宮煜喝道。

  宮煜見張世成一副氣急敗壞的神色,雖有意識自己措辭,卻也難得搭理。就在兩人弩張劍拔之際,上方一粟白光閃耀,一紫衣女子如天仙降臨,身后還跟著個鵝黃色衣衫的青澀姑娘,眼下向著仙界此方飛來。

  “可可師伯!咦,是落葵師妹!”青容驚呼。剎那臉色滿是驚喜,縱身向前掠去,雁山雙眼一撇,站在原地并未有所動作。

  藍萱張世成宮煜幾人微微一頓,將眼下事情擱置,紛紛向其點頭致意。

  “原來是長留的妙可可,看來西山經四派人都已經到齊了啊。”妖界之處,玄木微微呢喃道。

  李文軒和晗潤目光遙遙相望,妖界三門,仙界四派都已匯聚眼下,看來這次爭奪發鳩都是勢在必得了。玄木目光深思,忽有所想,只覺腦中那念頭有些滑稽甚至不可理喻。

  晗潤在一旁微微笑道“玄木,百年未見那妙可可,感覺如何?”

  玄木負手淡笑,道“卿本佳人仍是天上仙,我一糟老頭子有啥感覺。”

  “咦?不對啊,記得當年那妙可可可是對你另眼相看呢,六派會武,那妙可可只身闖關,最后卻敗在了你手里。當時仙界傳聞眾說云云,都說你和長留的三掌柜有一腿呢。”晗潤嫣然一笑,眉眼俱是風情。

  玄木瞧這晗潤興起,樂呵一笑,道“你當真想知道我有啥感覺?”

  晗潤認真點了點頭,目光隱隱泛光。

  “當年那一場比試,最后我與她法力竭盡,不得不仗著身法近身肉搏,那妙可可天生攜有體香,我是打得極為享受的,酣暢淋淋,好不快活。那種感覺就像書上繪本的神仙打架一樣,回味無窮,如今再見,更是如沐春風,仿佛當年再現。”玄木表情嚴肅,有聲有色道。

  似有察覺,那剛回來不久的妙可可轉首相望,見玄木正專注看著自己,頃刻面若冰霜。一手揚起作爪狀,比了個猴子摘桃的姿勢,玄木見狀訕訕笑了笑,移開目光洋裝不見,那妙可可卻是心滿意足拍了拍手,拉過青容和落葵開始嬉笑言語。

  一旁的晗潤忽有疑慮,道“千年前你在我青丘初化人形,莫不是已經看膩了山河壯景,才會遠赴仙界?”

  玄木模樣人畜無害,不答反問道“你是說青丘狐族的女子有那山壑起伏,波瀾壯闊的景色?”

  晗潤一愣,莫名其妙。

  李文軒在一旁聽得嘴角微微抽搐,當年在仙界因為自己天生體質原因,不得不偏向女子一類術門,是以如今身上這件粉色法袍亦是修煉緣故。當時自己一門心思沉浸修煉,也曾聽聞霧影宗玄木的風流,卻不曾想他還能身兼下流。

  “你回來當真就是為了尋求長生之道?若說這是你的道,未免太過胡扯了吧?”李文軒看著身旁同為昔年仙界的玄木,破口而出問道。只是話語說出口便有些懊惱自己一時的沖動。

  “胡扯?我出生妖界,又匿身仙界修煉百年,最后被放逐人界,哪一點胡扯了?”玄木不解問道。

  李文軒聽聞,沉吟片刻忽而說道“人間值得?”

  玄木一愣,多看了兩眼李文軒,點頭笑道“當然值得。”

  “原來如此,汝求長生,理所應當。”

  “李道友可謂老夫摯友。”

  晗潤望著眼前八輩子打不到一塊的兩個人,突然變得如此神秘,好似心有靈犀,只覺兩人腦子是不是犯病了。

  白離與白歌彼此相靠,望著眼下一幕,神情各異。

  一道劇烈閃電猛然劈下,海面一道炸裂涌起,似有仙人在遠方渡劫一般。

  “起風了...”白歌仰頭看向蒼穹,忽有一滴雨水落在眼簾。

  海面動蕩,浪潮層層堆積而起,沒多久的功夫周遭俱是大浪朝天,天上黑云被狂風肆意吹散,向著天際的兩邊紛紛褪去,只余當中露出蒼穹夜幕。

  眼下有一輪孤月耀眼掛在當空,月華傾瀉而來,月暈圈圈,那滄海之水仿佛被月光牽引,如蛟龍出海,攜龍卷奔騰之勢盡數朝天上席卷而去。

  仙妖兩界紛紛避讓,有道法不精或是大意失神者,皆被海水吸引帶入,隨浪扶搖而去,驚呼慘叫之聲一時之間此起彼伏。

  “七月初七,滄海倒灌,當年沉入海底的發鳩就要重見天日了。”張世成氣色激動說道。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那居中泛有白光的是何物?”妙可可朝海中看去。

  在海水一道道激射奔天而去之時,底部緩緩呈現一處巨大漩渦,此刻當中盡頭有陣陣白光漣漪。乍眼一看,那白色光芒好似一張編織有序的電網,此刻隨著漩渦方向,一路盤旋而上,待得上至漩渦口徑處,竟是不再涌動,將這海面交織封閉。

  “是有人布下結界,來源莫不是從底下上來的?”藍萱驚呼道。

  “斷然不會錯了,看來此次之行并未有我們想象那般輕松,這發鳩深處滄海,沉入海底多年,想必是某些異族久居在內。”宮煜揣摩說道。

  就在幾人神思之際,一道粉光率先朝下墜去,拂塵流星,化作飛劍當頭直刺,一個照面便被彈射了出去,正是李文軒。他那件拂塵可是近神兵的存在,竟是如此輕而易舉被彈退了開來。

  玄木晗潤同時看去,只聽李文軒緩緩說道“是上古九天叱咤。”

  眾人頓悟,九天叱咤,一件極為罕見的神兵存在,可排斥任何低于它能力的存在,異能更是遇強則強,可演變多種形態,相傳乃是上古女媧娘娘仙綾所化。

  “看來想入這發鳩我們必須得好好合作一次了。”玄木縱身高空,朝仙界朗聲笑道。

  對方,幾人彼此相視,目光皆是狐疑不定。

  就在仙界幾人躊躇之時,那一襲紫衣妙可可飛身揚起,嘴角噙笑,揶揄朝玄木說道“是躺著合還是坐著合,不過我看過你當初掉在赤水邊的那摹本真跡,好像抱著合更厲害點。”

  玄木踉蹌不穩,一口真氣還未吐出,差點就被嗆死,早知道就不站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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