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山海御劍錄 > 第一百九十九章 柳絮一夜遍南枝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墨故淵一行人在歷經白天的波折后,繼續向東出發,途中又走了數日,不過倒并無其它意外發生。

  幾人樂的清閑自在,卻也沒有放松警惕。

  寒冬深夜,氣候也有幾分干燥。

  這一日,三大一小來到了一處山谷河畔前,四周楊柳依依,遍布河堤兩側,岸邊還有幾間草房,依稀可見屋中有燈火閃爍。

  羽涅走在前頭,回首向身后兩人說道“這一路都是崇山峻嶺,你們看,前面居然有人家。”

  墨故淵和魚清潺走上前來,站在岸邊眺望對面,視線下,河對岸大概有三五間草房,彼此距離有數丈之寬,前前后后,錯落有致。

  餃子坐在墨故淵的脖子上,岸邊垂柳落下,餃子剛好可以伸手抓住,一手扯住柳條,撥弄起枝上嫩葉,不亦樂乎。

  “這里的靈氣比我們之前走過的任何地方都要充沛,山澗有河水穿插,外面都是大山聳立,此方地勢卻極為平坦,如世外桃源。眼下明明是臘月寒冬,這里看上去一派春機盎然,真是難得一見的福祉。”墨故淵緩緩說道。

  自從邁入玉清境,墨故淵對天地間靈氣的捕捉也越發敏感,很多時候露宿在荒郊野外,墨故淵都是尋一處靈氣濃郁之地,好方便自己打坐修行,這樣的效率比起之前,更添一分速度。

  “這么說來,可是要在這里暫住幾宿?”魚清潺笑著問來。

  墨故淵點了點頭,這里山清水秀,生機勃勃,若是能在此地多修行一番,自然是很有好處。

  魚清潺知曉墨故淵心中所想,當下向羽涅看去,冷冷道“待會到了河對岸,你給我閉嘴,不許說話。”

  羽涅訕訕撓了撓頭,干聲說道“聽潺潺的,你說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那日過后,魚清潺曾義正言辭警告羽涅,再敢胡說八道,就叫凌姐姐把他抓回大荒,繼續關在那個地底世界里。

  天性散漫好動的羽涅當然不愿回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唯唯諾諾不敢反駁魚清潺。

  只是另羽涅有些苦惱的是,魚清潺這幾日對自己的態度格外冰冷,難以說話。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出一個結果,這女人許是因愛生恨,故意刁難自己了。

  當初告訴潺潺說自己以落葵優先,可能是傷了她的心,這才導致潺潺心里不悅吧。除此之外,羽涅也想不出其它什么可能了。

  同時他也替墨故淵感到有點遺憾,自己本來想幫他一把,可感情的事終歸是不能勉強,羽涅一直安慰自己想道。

  再則說來,魚清潺這樣對自己也挺好的,保持距離,以免讓墨故淵看的難受。

  可惜魚清潺不知道羽涅所想,不然就不只是把他扔出去那么簡單了。

  魚清潺看不出來,墨故淵自然也就更不懂羽涅所想。

  見羽涅如此識相,魚清潺滿意的點了點頭。

  “餃子抓緊我,我們要渡河了。”墨故淵輕笑一聲,不再耽擱,縱身躍起,輕點水面飛過,幾個眨眼間就來到了河對岸。

  幾人沿著小道款款而上,向著最近的一間草房走去,期間,魚清潺接過餃子,率先走了上去。

  一個姑娘家帶著孩子去說話,總歸是要方便些許。

  墨故淵和羽涅二人落在后方靜等,而羽涅閑來無事,抓起了小道旁的雜草,放在嘴角嚼著,不時還發出一些悅耳的聲響。

  墨故淵環顧四周,寂靜漆黑的夜里,山谷空曠,寒風陣陣,伴隨羽涅吹響草葉的音律聲,格外與眾不同。

  “你還會這樣的口活?”墨故淵好奇問道。

  羽涅聳了聳肩,道“許是以前就會的吧,反正我是記不得,剛才也是隨手一抓就放在嘴邊吹了起來,這鬼使神差還給我吹出節奏了。”

  墨故淵愣了愣,不知道從前的羽涅還會干什么。

  “倒是難得,你好好琢磨琢磨,說不定還有其它本事。”墨故淵笑道。

  羽涅來了興致,他湊近墨故淵,又緊張撇了撇不遠處魚清潺所在的方位,小聲向墨故淵說道“還琢磨個錘子,我都這么優秀了,你難道沒有危機感?”

  墨故淵蹙眉,不懂羽涅所說。

  他很優秀?墨故淵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不過有這個兄弟,是一點毛病都沒。

  見墨故淵一副不開竅的樣子,羽涅氣急,繼續說道“我看潺潺分明是對我有幾分意思,你說現在怎么辦?她整日對我冷冰冰的,不就是不爽我對落葵的心思嗎,她還以為我看不出來,這女孩子家的,心眼就那么小,我真是沒轍了。”

  墨故淵驚悚,比羽涅還要來的緊張,他抓住羽涅,死死盯著眼前這張模樣俊俏的白皙面容,說不出話來。

  羽涅拍了拍墨故淵,安慰道“放心,都是兄弟,俗話說得好,兄弟妻,可不欺,我這人雖不愛講客氣,可這一點我還是拎得清。再說了,就潺潺這樣,我是看不上的,跟落葵沒法比,你放心好了。”

  墨故淵心中略有松懈,可很快反應過來,他壓低聲線怒道“潺潺哪樣?你他娘的敢胡說八道,我跟你沒完!”

  羽涅嘿嘿一笑,道“潺潺古靈精怪,性格時而刁蠻任性,時而又溫柔可人,我是拿捏不準,也就你這呆子吃這一套。落葵就不一樣了,單純懵懂,可愛天真,跟我是大道相親,天生一對。”

  墨故淵聽聞羽涅說的頭頭是道,對于感情一事,他向來不懂,當下緊緊朝羽涅問道“那我該怎么做?”

  羽涅咳嗽兩聲,一派正襟肅穆,對墨故淵小聲說道“女孩子家嘛,基本都很矜持,不敢敞開心扉,潺潺哪怕對我有幾分意思,我猜也是惦記我的絕世容顏,見我長的好看,有點心動也不為過。至于你呢,本身這一路就頗為照顧她,待她極好,若要潺潺注意到你,起碼你這外觀得改變一下,不能邋里邋遢的,還有這一身衣裳也該換一下。”

  墨故淵皺著眉頭,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納悶自己哪里邋遢了,不過對比羽涅,自己的確沒他俊俏。

  見墨故淵還是不開竅,羽涅急道“難道這一路你都沒發現嗎?我和潺潺都是穿白衣服,雖然顏色有點差異,可你呢,整天就是布衣青衫的更換,明顯格格不入,不覺得我和潺潺看上去更像是一對?”

  墨故淵此時方才反應過來,他看了看魚清潺站在門口和人交談的模樣,又看了看眼前的羽涅,當下脫口而出道“明兒個起,我穿白衣服,你穿青衣服,以后都只能如此。”

  羽涅無所謂,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總算是開竅了,不過這只是第一步,要想捕獲潺潺的芳心,以后見機行事,多聽我的,這樣一來對你我都好。”

  墨故淵不疑有假,愣愣點頭,道“這點還是你聰明啊,這么久我都沒發現有什么不同,現在被你一說,我看你都有點礙眼了。”

  羽涅黑著臉,將墨故淵摟過,背轉身,兩人佝僂著腦袋開始商議日后接下來的表現和安排。

  可憐情竇初開的墨故淵啥也不懂,一個呆子居然聽一個傻子的言傳身教,還是一個感情同樣空白的傻子,一個沒有記憶的傻子。

  “喂,你倆蹲在草里鬼鬼祟祟嘀咕啥呢?”身后,魚清潺冷聲傳來。

  二人立馬站起身,臉上一陣擰巴,墨故淵是不知如何應對,羽涅是真心害怕。

  魚清潺見兩人默不作聲,也懶得多問,開口說道“這里是長留外山的一處驛站,我們倒是來的巧了,可給過往旅人或是仙界修士落腳補給。離我們這間近的草房正是長留山設立在此的客棧,我已經和負責的掌柜交代清楚了,他答應今晚可以讓我們住在這了。”

  聞言,羽涅一臉欣喜,笑道“這么說來我們已經到了長留山的地界了?”

  魚清潺點了點頭,同樣有些喜悅,多日的風餐露宿,一個女孩子家總算可以稍作整頓一番。

  幾人齊齊向著那間草房走了進去,期間,有一中年男子站在廳前,目光炯炯的看著墨故淵一行人,臉上掛有淡淡笑意。

  “天色已晚,還要叨嘮掌柜的,實屬麻煩了。”墨故淵走進屋內,頷首向那中年男子說道。

  中年男子罷了罷手,亦是笑著回禮道“先前這位姑娘已經和我說清緣由了,即是我仙界修士,途徑此地休息,哪有什么叨嘮不叨嘮的。我們長留山設立站點在此,本就是讓諸位落腳方便,不礙事的。況且剛才姑娘已經交付我一顆罕見鮫珠,各位俠士盡管臥榻休息便是。”

  墨故淵看了看魚清潺,后者向自己笑著點了點頭,眼里隱有幾分促狹。

  “如此便多謝掌柜了。”墨故淵再次拱手抱拳行說道。

  “我姓張,單字三,幾位少俠喊我一聲張三即可,我是長留山外山弟子,專門負責塵世瑣事,眼下時辰不早,諸位可要先隨我上樓休息一番?”張掌柜緩緩說道。

  “兩件客房足以,有勞張掌柜了。”墨故淵回道。

  張三沒有墨跡客套,率先向樓道走了上去。

  身后,墨故淵幾人踱步跟隨,相顧無言。

  深夜,空谷中的河畔邊,楊柳隨風輕搖,不少柳絮紛飛,落在草間,飄在水面,忽有一只黑色蟲渠融入夜色,悄然飛向大山深處。

  墨故淵倚窗斜靠,淡淡望著岸邊張三向著遠方走去的背影,臉色漠然,只是眼中隱隱有光芒浮動。

  “可有看出他的具體修為境界?”羽涅躺在床上,瞧著二郎腿問道。

  墨故淵抱著軒轅劍,再次看了看窗外冷清的夜色,將窗戶掩好,緩緩走近,道“應是和我一樣的境界,都在玉清境,剛才廳內,我們倆互相打探了一番,都沒有拆穿彼此。”

  “好家伙,這還是外山弟子,隨便來一個都是玉清境,這長留山臥虎藏龍啊。”羽涅吃驚道。

  墨故淵點點頭,道“剛才那人應該是通風報信去了,看來我們到這的行蹤很快長留山就會知曉。”

  羽涅來了個鯉魚打挺,興沖沖說道“這樣一來豈不是方便許多,落葵要是收到消息,肯定會趕來和我匯合的,我們就在這等著?”

  墨故淵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這里靈氣充盈,對我打坐修行也事半功倍,多呆幾日便是。若后面要是等不到落葵姑娘,我們就去長留主山吧。”

  羽涅附和道“如此甚好,深得我意。”

  只是墨故淵心底有幾分擔憂,當初發鳩一行,雖然和落葵交代些許,可具體不知道長留山究竟會不會聽信,萬一來者不善,有意刁難自己,怕是幾人呆在此地會有麻煩。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是墨故淵放心不下的,當初發鳩之島還在滄海水下的時候,當時自己碰巧遇見被蠱惑的白離姑娘,為了救他,曾出劍將那人逼退。

  后來在白離的告知下,墨故淵方才知曉那人竟然是長留的雁山。另墨故淵倍感意外的是,長留山一向以劍法著稱聞名于世,可那日感受,是一股濃烈腥臭的煞氣,不知雁山怎會修習此等詭異道法。

  見羽涅臉上表情喜色溢于言表,更多是迫不及待,回想起從前在滄海羽涅和落葵兩人相處的樣子,墨故淵心中一暖,同樣替他感到開心。

  拋開腦中雜念,當下熄滅了房中燈火,開始閉目打坐修煉。

  夜夜如此,從未有一天松懈怠慢過,修行一途,墨故淵牢記當初在人界昆侖山上神仙爺爺交代的叮囑。

  修行之路不可一步登天,循循漸進,不忘初心,腳踏實地才是證道的基礎根本。

  墨故淵愛聽道理,對別人說給自己聽的話,不論好與壞,都會記在心中,所以從小他就懂事明理,在落星村的時候,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大人常常告誡自己,人要學會多聽多看少說話,所謂禍從口出,言多必失,直言賈禍,就是這么個道理。

  尤其是對于家鄉的那些長輩老者,墨故淵更是打心底尊敬且聆聽教誨。

  年幼時無所事事,墨故淵時常就會跑到村口外邊的那座石橋上,傍晚時分,那里圍著坐有村里的一些老頭老婦,他們拉拉家常,閑言碎語,念念叨叨。

  墨故淵還記得村里一位長輩說過的老話,牙斬斬,死得慘。

  當時年幼的他聽聞只覺得十分上口,雖不太明白具體意思,卻一直記在心底。

  老人的話是金玉良言,是良藥秘方,是一生經驗所得,不是沒有道理。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亦是如此。

  只是對于墨故淵有時候的倔強和一根筋的性子,在他心中認定的事情,依然還是要義無反顧的去走上一趟,不愿摒棄自己的心性。

  對于這點,墨故淵不置可否。

  當年狐離卿能看出墨故淵的根骨資質極好,是一塊修行的好料子,自然也知道這少年的心思是如何的聰慧明智,懂得察言觀色,也懂隱忍。身兼正氣,卻不似一般匹夫之勇,心性果斷,更多是有自己主見和判斷。

  這其實也是墨故淵自小家境清寒養成的一些性子,不說其它,單是一點,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自然也就成熟的早些。

  在落星村,那些老人也都頗為喜愛墨故淵這個孩子,知道他父親前些年不小心墜落山崖死去,家中還有一位身患寒疾的母親行動不便。墨故淵這孩子不僅懂事早,還會替家里分擔家務,年紀小小的他已然挑起了家中負擔,是極為不易的。

  大家伙見這孩子可憐,都會時不時幫襯一把,而墨故淵也都將這些人記在心中,暗自告誡自己,等以后長大出息了,一定要學會報答。

  除了這些老人們經常說的一些道理之外,對于年幼的墨故淵來說,更多的是喜歡聽他們講一些光怪陸離的奇聞故事。

  好比天上的七仙女和董永的傳說,牛郎織女的相戀,還有后羿射日,嫦娥奔月,女媧造人和補天之說,還有夸父逐日的精彩。

  神魔志異的傳聞,不僅書上有說,老人們的口中更是頭頭是道,津津有味。

  去書堂的那幾年,教書先生偶爾也會說上一些,可仍是比不得村里老人口中所訴。

  當然,拋開這些,其實也有一些惡語相向,或是說三道四,背后指點墨故淵家的窮困和窘境,嚼著各種舌根議論。

  不論何種言語,墨故淵都是聽聞在耳,一笑置之。

  對他好的人,他銘記心中,對他不好的人,只要不是很過分,日后保持距離,敬而遠之便是。

  落井下石的,他也記在心里,書上有句話也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總體來說,村里還是有很多好人的,村民也都質樸善良,那些閑言碎語也不過是他們茶余飯后的一點雅興,打發時間,余生下的色彩滋味而已。

  其實墨故淵也一直好奇,那些老人為什么每天都能坐在橋頭呆上許久,一直都說著很多重復的事情,樂此不疲。

  有時候哪怕他們不說話,就只是靜靜坐在那里,都可以呆上一整天,只是他們目光迷離,怔怔望著人影寥寥的人來人往。

  后來他在書上看過一句話,他覺得好極了。

  目光所向,皆是回憶。

  歲歲年年,碎碎念念,人活著總要有個盼頭,不管大小,不論高低,不談年幼,這就是生活。

  這句話是和娘親坐在屋子階前,她笑著對自己說的。

  當時墨故淵被村里的一位同齡人欺負,那人便指著墨故淵嘲笑譏諷,說他是掃把星,童言無忌還罵他娘守活寡,孤兒寡母的,活不過今年臘月,要么餓死在家,要么凍死,到時候連個下葬的都沒人搭手。

  墨故淵豈能放任那小子的口無遮攔,當即就和他扭打在了一塊,墨故淵身子骨薄弱,雖常年勞作鍛煉,可缺乏營養又怎是那人的對手,結果被揍的鼻青臉腫。

  回到家中,知子莫若母,墨故淵雖然沒有說話,可兩人常年的相依為命,母親還是看出些許不同。

  那夜母子倆望月笑談,亦是母親有意安慰自己。

  哪有人不背后說人,哪有人不背后被人說,當面一套,可比背后一套強多了。

  人不會一無所有,也不會什么都有,得到和失去永遠在一條水平線上,不會一帆風順,也不會一直倒霉。

  苦盡甘來,總有春風得意的那天。

  墨故淵雖然覺得生活不易,可她有一位疼愛自己的母親,溫柔賢惠,是世上最好的母親。

  他很知足。

  念過的書,聽過的道理,不是說說而已,是要記在心底,舉止合一,身體力行。

  這一生聽過那么多道理,卻還是過不好這一生,不是道理的問題,是你懂的那些道理,依舊不知所謂,無動于衷罷了。

  所謂長大的代價,就是用過去的愚蠢換來自身的教訓,吃虧是福,那些道理便是不讓你吃虧,也能享受到的福,只是很多人后知后覺,最后才明白過來。

  可是啊,那樣就真的好么?

  那些至理名言,道里道外,說的再怎么好聽,再怎么通透,又怎比自己親自去經歷一番來的驚險精彩呢。

  不撞南墻不回頭,撞了方知痛徹心扉。

  不撞南墻不回頭,撞了仍是執迷不悟,不過如此。

  人與人,千奇百怪,沒有感同身受,沒有相同的彼此,我們都是獨一無二,且真正存在的自己。

  我是我,就僅僅是我。

  ————

  墨故淵斂眸修行,心境平淡,漆黑寂靜的屋內,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青白兩色柔光交替,順著墨故淵額前印堂,悄無聲息沒入,有光華在他臉上流轉悱惻。

  玉清境的初期已至圓滿,心海中滔天劍影仍舊孜孜不倦,時時刻刻都在這方天地里按照既定的軌跡奔赴掠陣,生生不息。

  隨著墨故淵的修為境界提高,心海中的劍氣也越發實質和堅固,隱隱還多出幾分劍氣長河。

  劍河浩浩蕩蕩,劍氣更是凜然森森,墨故淵站在心海之中,望著眼下這一片璀璨生輝的世界,臉上一抹笑意浮現。

  水滴石穿,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

  修行同樣也是,不僅要吃苦,還要吃很長的苦,這便是考驗耐力和堅持。

  來到山海仙妖兩界,墨故淵從未卸下此番重擔,孜孜不倦至今。

  拂曉云白,紫氣東來,墨故淵睜開雙眼,喃喃自語。

  “玉清境中期......也是化氣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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