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山海御劍錄 > 第二百七十六章 秦穹所謀
  天色微亮,大霧隨之淡化了不少。

  墨故淵佇立一旁靜靜看向梁君,后者僵硬站在原地,似乎從先前的興奮中回過神來,此刻又是一番模樣。

  當年種種,已經過去了數百年,竟是沒想到秦穹苦心積慮就為了將地底下的陰魂搬入人間。倘若最后真讓他得逞,數十萬的陰魂大軍重臨人間,一旦失去束縛,結果又會是何等的不可估量。

  一念此處,墨故淵暗自下定決心,絕不可讓秦穹達成所愿,不管是出于何種緣由,既然是已死之人,自當入土為安。

  墨故淵想了想,朝梁君說道“既然秦穹想要借此破鏡的機會重鑄那些亡魂大軍,我們不論如何都要阻止他,數十萬的亡魂一旦身臨此地,怕是后果不堪設想。”

  梁君搖了搖頭,苦嘆說道“談何容易,秦穹化身廟祝,成為這里的山水之靈,對青云鎮來說,這里的天地他就是神,小天地中,誰又是他的對手?”

  墨故淵微微皺起眉頭,道“早前我打聽到消息,秦穹如今是還虛境,不知先生可知他是還虛境哪個階段么?”

  “還虛境出竅期。”

  墨故淵不經意呼出一口長氣,本能的看向混沌,混沌撇了一眼墨故淵,臉色一寒,自是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怎么樣,可有把握?”墨故淵心聲傳音問向混沌。

  混沌雖不愛多管閑事,可既然是有關魚清潺和墨故淵的,如今的她似乎也沒有那么抗拒。

  “區區一個出竅期罷了,即便能仗著小天地運籌帷幄,在我看來還是一只螻蟻,隨時都能捏死。”混沌譏笑回道。

  墨故淵悻悻,不敢質疑,不過混沌既然這么說了,看來她是會出手的,只要混沌答應幫忙,再加上自己幾人,相信還是有一定的把握可以攔下秦穹。

  “先生,晚輩還有一問,鎮上人傳言這瘟疫是梁言從合黎山帶出來的,而晚輩猜測是因為當時梁言身受重創,是膚體上的傷口感染,這才導致某種病情的傳染,瘟疫真是如此來的么?”墨故淵好奇問道。

  梁君聽聞,緩緩搖了搖頭,臉上忽然變得越發蒼白。

  “瘟疫一說,雖然是言兒帶到鎮上的,卻絕非是傷口感染導致,而是因為合黎山中有一只怪物。這只怪物正是秦穹圈養在大山里的異獸,身俱各種奇毒病菌,一旦被其中任何一種毒素附身,將會以很快的速度傳播,這也是所謂瘟疫的由來。”梁君心有余悸說道。

  “一只怪物,還是擅長使毒的異獸?”魚清潺狐疑一聲。

  “不錯,這就是我為什么不愿將這一切告訴你們,除去本身秦穹的修為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外,另外最重要的便是關于那異獸的存在。”

  三人皆是看向梁君,不明所以。

  “秦穹的實力不俗,前生又是驍勇善戰的武將,身在這青云鎮上就是這里的小天神。此外又有那只異獸相護,若是沒有一定的實力,你們想要攔住秦穹無疑是螳臂當車,自取滅亡啊。”梁君勸阻說道。

  墨故淵并沒有向梁君解釋什么,繼續問道“照你所說,那只異獸可是很厲害了吧。”

  “那頭異獸從秦穹建廟在此就和他相依為伴,兩者相輔相成,好像還有某種大道牽連。此外,就連這頭異獸都是還虛境的實力,你說你們想幫忙,又該怎么幫?”梁君苦笑說來。

  幾人一聽,照此看來自己若真要和秦穹為敵,那就要面對兩位還虛境的高手,這對目前還是化氣境的墨故淵來說,不可兒戲。

  如今羽涅還帶著落葵在,這要出了什么意外,后果誰也擔當不起。

  墨故淵細細斟酌,心中不斷思考利弊,一時難以衡量。

  魚清潺看出墨故淵糾結,不悅說道“怎么,想打退堂鼓了?”

  墨故淵灑脫一笑,道“哪有,我只是在經歷上一次流光城之后,聽取北溟鯤的建議,凡事行動前多想想,免得意氣用事給大家伙帶來麻煩。”

  “哼,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這一路遙遠,若是做點好事都要畏手畏腳還出來干嘛了?流光城一役是我們疏忽大意。不過現在雖說有兩位還虛境的確棘手,但不是沒有辦法,過幾日秦穹要主持小鎮陣法結界,我們剛好可以逐個擊破,先去合黎山那邊將那只毒獸解決,再回來青云鎮呢?”魚清潺自顧說道。

  墨故淵一愣,朝魚清潺看去,笑道“魚姑娘言之有理,這我倒是沒想到。”

  魚清潺撇了眼墨故淵,得意說道“平常見你少年老成的模樣久了,我這不也學的幾分精髓。”

  墨故淵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不敢茍同。

  梁君聽著他們幾人間的說笑,不知他們又有什么辦法,只是看他們的樣子,好似已經下定決心要插手此事。

  “幾位少俠,我知你們不是凡人,可一旦讓秦穹邁入合道境,其實力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們是不可能有勝算的。”梁君認真說道。

  墨故淵點了點頭,道“這一點我們也不敢掉以輕心,只能想個萬全之策,畢竟他要將數十萬的亡魂大軍從地底挪到地面,一旦讓他做到了,就怕以他不甘的憎恨之情,周邊地界又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梁君深以為然,直言說道“不錯,當初秦穹將我復活也就是為了證明這一點,他就想讓我親眼看一看他的實力一定是在我之上,就算當初敗給我也是他顧慮不周導致。而他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自己心中一直以來難以咽下的那口怨氣和執著。”

  魚清潺笑道“你倒是很了解他嘛。”

  梁君愣了愣,抱有幾分緬懷之色,道“如果不是身在敵對之國,又各為其主,我和他或許能成為真正的朋友吧。不說我對他了解,想必他對我也是了如指掌。數十年的金戈鐵馬,爾虞我詐,我和他之間的家國仇恨,更多都是在戰場上一較高下。”

  墨故淵看著梁君的樣子,繼而又聯想到當日見秦穹的姿態。兩人都長的豐神俊朗,氣度不凡。梁君是偏向文人一點,儒雅而清秀。而秦穹則更像一位身經百戰的將軍,一身殺意濃重,整個人也是一副不怒自威,威嚴方剛的模樣。

  只是聽梁君所言,二人在經過長達多年的較量里,似乎已經成為了亦師亦友的存在,彼此多了幾分惺惺相惜。可是對于秦穹心底的不甘,以至于他連自己死后的每一步都想到要該怎么做,執念之深,當真是匪夷所思。

  一旁混沌見屋內陷入短暫的安靜當中,當下也懶得再去理會梁君,聽他說完這么多之后,又聽墨故淵一口一個先生叫喚,傻子也看得出遲早是要放了這個孤魂野鬼。

  混沌撤開周邊禁錮,拍了拍手,忽然腦中念頭一閃,冷冷朝梁君問道“既然你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為何梁言身在西口家中你從未和他表明此事,讓他蒙在鼓里口口聲聲要為你們報仇?還有,當初你真的將梁言埋葬在山下?如今整個鎮上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而唯一真正活著的人只有梁言一人,這又是怎么回事?”

  混沌氣勢陡然,眼神犀利的看著梁君,沒有一絲松懈。

  一旁墨故淵和魚清潺聽聞,同樣有些想不通,雖然知道一些事情大概,可一些細節點上仍是有幾分古怪。

  “對啊,先生先前還說自己是被秦穹的武膽復活,只是為何眼下又成了陰魂之體?”墨故淵附和問道。

  梁君沉默半響,沒有去看幾人的樣子,低著頭,沙啞說道“不去和言兒說,是因為當我死去之后,受秦穹限制,根本無法靠近言兒身側。其實言兒早在當年被鎮上百姓驅逐出外的時候就已經死在荒郊野外,是我跪求在秦穹的面前讓他取出我體內的武膽換言兒一命,所以最后死的是我,言兒活了下來。而我成為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就是秦穹唯一讓我還留在這里的目的。”

  “言兒來過鎮上,私底下找人打聽過消息,知道有關瘟疫的傳聞是城隍廟放出的話,便私底下縱火想要燒去那座廟宇,只是憑他的能力,又怎能對秦穹造成半分傷害。我無法靠近言兒,更別說和他說話了,這些年我只能站在遠處眼睜睜看著言兒的一舉一動,我知道他心底的執著,可我又能如何?只要一旦靠近言兒,我便會自動化成白煙,消失不見。”梁君落寞說道。

  “原來如此,想不到先生為了梁言也是用苦良心。”魚清潺同情說道。

  梁君搖了搖頭,道“從秦穹成了城隍廟的廟祝之后,他第一件事便是將我復活,讓我親眼看著他每一步的變化和操控。他要將他死去的將士以亡靈的形式行走世間,所以便有了青云鎮的由來,這無非是打著掩人耳目的幌子罷了。經過數百年的醞釀,秦穹已是準備充足,所以方才借言兒之身,將那只毒獸的病源附身他身上,借此害死鎮上所有無辜百姓。以凡人陽氣滋生地底陰氣,從而讓地下亡靈感應到他的召喚,如此一來,便是秦穹他再次披甲掛帥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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