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蘊：“我已經回你公寓了。下午下班的時候給我帶點吃的，我懶得出門。”
顧道很快就回了信息，“我馬上回去。”
顧蘊：“先把你的事忙完，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顧道：“你床頭柜上有安神的香包，你拿出來放到枕頭下面，睡著能舒服一點。”
顧蘊：“我家小弟真賢惠，以后誰有幸娶了你呢？”
說完還配了一個壞笑的表情。
顧道：“你！”
顧蘊：“又一個受虐狂。我休息了，你安心上班，別翹班。”
顧蘊看著顧道發過來的跪坐做乖巧姿態的小表情，嘴角扯了一下。
想到顧道的真實身份，臉上的臉上瞬間就收了個干凈。
關于這件事她得好好想想。
真得好好想想。
紙包不住火，遲早有一天要燒了個干干凈凈。
顧道在十歲以前的生活范圍就是家里和醫院，其他地方他都不能去，人多的地方他去了會呼吸不暢。
他每天最快樂的時光就是等她放學，跟她聊天、跟她玩兒。
因為他，她在小學和中學挑選的都是離家最近的學校，最遠的學校離她家也就十分鐘車程，每天放學就跑回家陪他。
跟他說學校各種趣事，路上看到的各種各樣的人。
有時候，她沒有這么多內容要講，就要通過看書和瞎扯來彌補。
無論她說得多不好，顧道總是兩眼發亮的聽著，一點也不嫌棄。
為此，她的口才和閱讀的習慣都是因為顧道才養成的。
她閱讀的速度很多人都未必跟得上，看一頁書最長的時間也就四十五秒，最短的時候是三四秒就能看完一頁，還能講解下來。
她和顧道是互相陪伴著彼此成長起來的，誰在誰的心里都有濃墨重彩的一筆。
顧道的身體穩定之后，他開始自己出去交朋友。
家里人并沒有過多去干涉他的交友，結果不干涉之后就交了一群狐朋狗友。
顧蘊不清楚這是基因的問題，還是她以前的引導錯了，會給顧道打下這樣的底子。
饒是心里再有不滿，她也從來沒有想真正對顧道失望過。
她相信她一路陪伴長大的小男孩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而對顧道傷害最大的他的身世，卻像個不定時炸彈一樣要在他身邊引爆，這是她無法忍受的。
她沒事敢甩幾個耳光的弟弟怎么能讓別人欺負。
顧蘊想到這里，那點中午時的困倦頓時消得干干凈凈了。
顧蘊拿著手機，給霍予沉撥了個電話。
霍予沉接通電話便說道：“不生我的氣了？”
“這事兒先擱置，等我回頭翻舊賬。霍予沉，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別讓陸家人干擾顧道，最好讓他們不要出現在顧道面前。他好不容易在殷城建立了他自己的小事業，我不打算貿然讓他換地方，太刻意，也太小題大作。這里是你的地盤，你給我想想辦法。”
“我會去著手這件事。”
“還有，褚韻智和褚韻峰為什么要告訴劉婉寧顧道的消息，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是看不得顧道好，還是想把顧家扯進這個爛泥潭里？”
“顧蘊，這不是個爛泥潭，這件事里顧家一直都在，沒有消失過。我相信顧叔叔的為人，也相信顧夫人的秉性，這里面有我們還不知道的事。只要弄清楚了，我相信大家心里的疑問都會迎刃而解的。”
“我對過去的疙瘩解不解開，沒有任何興趣。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別影響顧道！”
“你的范圍劃得太大了，我無法確定該給你什么樣的回答。”
顧蘊的反應是直接掛斷電話，然后轉身把手機有到沙發上，人則進房間睡覺了。
……
霍予沉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給顧蘊的火爆脾氣跪了。
顧蘊的心里有一把尺，每個人在什么位置她衡量得很清楚。
顧老爺子、顧常輝、顧夫人、顧道是同一個級別的，他和何慈頌的位置估計相當，其余的人在她心里就都是路人。
對顧家人，她的脾氣既收斂又直接，收斂的時候像小貓，不收斂的時候就跟個炸彈差不多。
只不過，這顆炸彈不經常爆炸罷了。
對他和何慈頌，她的反應則更直接，好的時候特別好；想甩臉子的時候絕不壓著，半點面子都不給。
霍予沉把玩著手機，思忖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他是想把這件事像毒瘤一盤盤踞在眾人心里的事給快速捅開，爾后迅速善后。
因為他對顧道沒什么感情，對南家的種種做法并不欣賞，導致了他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奶少考慮顧道的立場。
他相信褚韻智、褚韻峰和他媳婦兒也是如此。
他們對陸家都帶了一定程度的厭惡，顧道因為是陸家人，從客觀角度與感情出發，他們都或多或少的無意、有意的忽略了他。
畢竟顧道到目前為止都沒出現在他們面前過，他們的世界根本就沒這個人。
可在顧蘊的心里顧道是她弟弟，是手足。
他除了在血脈上是陸家人，別的沒有任何區別。
霍予沉嘆了口氣，覺得褚韻智、褚韻峰把顧道還活著并且在殷城的消息告訴劉宛寧有些莽撞了。
本來就挺亂的關系里，再加個陸家進來。
那會是個什么效果？
直接上演生活大爆炸算了。
該怎么既保護了顧道又能把那顆蟄伏了三十年的毒瘤給拔了？
褚非悅端了兩杯牛奶進入書房，說道：“跟顧蘊聯系上了嗎？”
“剛才她打電話過來了。”
“今天的事是我們做得不妥當，回頭我請她吃個飯，把這件事給說開。”
“飯的事回頭再說，她現在還在氣頭上，吃了只會傷身體。岳父和大伯那邊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們跟劉婉寧提過多少有關顧道的消息。”
“我問過了，他們當時也只是提了一嘴。顧道的名字也沒說，就說她的兒子還活著，在殷在。他們的本意是想讓劉婉寧在里面著急。”
霍予沉用手指旋轉著手指，跟轉書似的，手機在他的指間快速繞圈，肉眼只能看見一片殘影。
手機重新停在他的手里，霍予沉才說道：“我剛得到消息，劉婉寧在獄中的表現很好，已經達到減刑的標準，還需要服刑六個月。六個月之后，她的服刑結束了。顧道就在殷城，只要仔細找，不會找不到。現在網絡和媒體這么發達，視頻也隨處可發，顧道很快會知道他的原生家庭是個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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