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手機里刷到了附屬醫院的新聞。
腦子里跟炸彈引爆般，轟隆一聲巨響。
陸沉淵給了林煙一個早安吻。
林煙抬手僵硬的把手機遞給陸沉淵，“白曉茵殺了金吉。”
昨晚，陸沉淵被電話吵醒，打來電話的是郭振廷。
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白曉茵現在已經被警察抓起來，等待她的是不知道多少年的刑期。
沖動殺人，至少會留下一條命。
陸沉淵承認，知道這件事以后，他做不到內心毫無波瀾。
“跟我們沒有關系。”陸沉淵將手機遞還給林煙。
林煙心軟，哪怕她心里再埋怨白曉茵的恩將仇報，也不忍心是這樣的結局。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白曉茵的人生，從嫁錯人開始，原本的燦爛走向絕境。
人生最重要的一步，就是選擇配偶。如果這一步錯了，那往后余生每一步都是錯。
白曉茵用這樣的方式去結束這個錯誤。
林煙問：“她女兒怎么辦？”
陸沉淵說：“不知道，聽說已經沒有親人了，應該會被孤兒院領養吧。”
陸沉淵語氣平淡，仿佛敘述的主角跟他的過去毫無瓜葛。
金吉死有余辜，白曉茵搭上了自己的人生，太不值得。
至于陽陽的去處，跟他無關，難道要他去收養？
…
在警察局里，郭振廷找到了陽陽，她的身上還穿著病號服，手里一直緊捏著那半媽媽還沒有幫她削完的蘋果。
蘋果已經氧化發黑上面的血跡已經干涸。
郭振廷鼻子發酸，走到陽陽身邊，蹲在地上視線跟她平視，他的目光隱忍著淚水。
“別怕，郭叔叔來了。”
陽陽抱住郭振廷，她害怕的在發抖，“郭叔叔，救救我媽媽，她被抓起來了，我想要見她，為什么不讓我見。”
郭振廷的心都碎了。
一步步想置身事外，一次次陷入其中。
“郭叔叔先帶你醫院，陽陽乖不要害怕，你媽媽不會有事的。”
說完，郭振廷帶著律師去找人溝通，他想要見白曉茵一面。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交涉，終于同意見人。
白曉茵戴著手銬穿著拘留所的馬甲，被女警察送到接待室。
白曉茵如枯木一般，枯萎的眼神里是絕望，眼淚已經流干，再流不出來。
她不后悔殺了金吉。
只有殺了他才是解脫，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陽陽。
在這個世上，她已經沒有親人，只剩下母女倆孤苦無依，相依為命。
“最后，只有你肯來見我。”
郭振廷視線不敢再落在白曉茵的身上，校園里所有人眼中的女神，她長的漂亮，性格又很好，是懵懂青澀的少年眼中，一道永不落下的白月光。
“我已經找了律師，爭取夸大處理，你別怕，法官也是講人情的。”
郭振廷知道，哪怕請來律師，白曉茵也會面對漫長的牢獄之災。
現在能救她的，也只有高高在上的陸氏集團總裁，陸沉淵想要保誰，總會有辦法。
這條路，郭振廷也預料到結果，行不通，如果沒有之前那些事，興許可以。
現在的陸沉淵，白曉茵在他眼里，已經毫無情面可講。
陸沉淵壓根就不是善良的角色，精致的利己主義。
白曉茵不抱有希望，“我這輩子已經這樣了，如果不是陽陽，我或許會跟金吉一起死，我不知道陽陽以后怎么辦？送去孤兒院，她是個好孩子，我…”
白曉茵已經說不下去了。
進來這兩夜，她時時刻刻都在擔心陽陽，那是她的命，如果她不能陪在陽陽身邊，陽陽怎么辦
郭振廷向來冷靜自制，情緒的烘托，一股濃烈的悲愴在他心頭滋生。
“陽陽我來照顧，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郭振廷在國外有三個孩子，承諾照顧陽陽，是他最沖動，也是最不權衡利弊的一次。
白曉茵像是注入了最后一絲生機，“真的可以嗎？”
傅余白在陸沉淵的辦公室里，轉了一圈又一圈，看的陸沉淵心煩。
他緩緩的擰上鋼筆帽，“咔噠”一下，發出細微又清晰的聲音。
“沉淵，白曉茵也真狠啊，我真沒想到她柔柔弱弱的樣子，就……”
傅余白看到新聞都震驚了，到現在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
“幫不了她，自己走的路，就讓她自己走完。”
陸沉淵態度明確，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無一例外。
傅余白拉開椅子，長腿劈的很開坐在陸沉淵對面。
“可惜了，她還那么年輕，就算能留下條命，出來也好幾十年了，沒準連活著出來的機會都沒有，沉淵你就不說拉她一把？”
陸沉淵眼皮微掀，傅余白對白曉茵的認知里，似乎還停留在校園時代，那個一直喜歡穿裙子的清純校花。
“無能為力，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為了她，差點妻離子散，還能怎么幫。”
傅余白前幾天也是隱約聽說了這件事。
他繃緊下巴，理解陸沉淵現在的處境。
他選擇不幫，情理之中。
“她女兒在老郭那兒，怕是人精的老郭動了凡心，見不得小姑娘無依無靠。”
陸沉淵默不作聲。
郭振廷什么樣的選擇，是他的事情。
傅余白小聲嘀咕說：“老郭這么摳門人精，還能收留白曉茵的孩子，他肯定是還喜歡白曉茵。”
…
李天心知道金吉死了的事，人在巨大的哀傷中，上次見面怎么就成了永別。
她哥哥那么強壯，最后死在女人手里。
林陽看到老婆在盯著手機流眼淚。
他快步上前，關切的語氣詢問，“老婆，你怎么哭了？手機里看什么呢。”
李天心用手抹了下眼淚。
“我沒哭，眼睛進沙子了，別總是大驚小怪的。”
林陽終于松了口氣，把洗好的葡萄端到李天心面前。
李天心什么也吃不下，她最好的哥哥死了，她有什么心思養胎。
心里恨不得把白曉茵這個賤女人，千刀萬剮的給殺了。
如果不是陸沉淵找人廢了她哥哥的手，怎么可能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丟了性命。
林煙跟陸沉淵，都是間接害死她哥哥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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