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的意思也是想讓你出國留學，換個環境，我拿了幾份學校的資料，你有空都可以看看，選中了哪個學校跟我說。”林煙把裝著學校簡介的檔案袋，放到了月月的床。
月月灰蒙蒙的眸子閃了閃，拿起了檔案袋，明顯她是感興趣的，又心里有顧慮，拿起來又放下。
很快月月用手撫著動不了的兩只腿，剛才的興奮已經煙消霧散，嘲諷的笑著說：“我這樣的出國，會給很多人添麻煩，我也不想上學，讓人家看異類的眼神看我，在國內不夠丟人現眼的，還跑到國外去丟人，謝謝你，我不想去。”
林煙這次不想那么順著月月，她態度強硬道：“事實上，事情已經發生你要去接受現實，不能總是這樣，難道你能躲在這里一輩子，這是不可能的，既然不能改變就去接受，讓自己活的更好。”
林煙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外面陽光正好，那么好的太陽，為什么要把自己處在黑暗里。
突然的光亮讓月月下意識的用手遮住眼睛，不被灑進來的光線刺痛。
沒一會兒，她適應了房里的光亮，將手移開，瞇著已經被刺痛的眼睛。
林煙推著輪椅到窗前，外面陽光明媚，枯萎的樹木也冒出綠綠的新芽，已經是初春，天氣回暖萬物都帶著勃勃生機，兩個梳著羊角辮的女孩，在門口踢著毽子。
“去吧，去看看更大的世界，找到自己喜歡的方向，如果你喜歡什么領域，就去深挖，我會做你的后盾，什么都別怕，二姨相信你，是最棒的。”
月月鼻尖酸涌，眼淚沒忍住流下來，她抱著林煙的手臂，壓抑的情緒的終于決堤。
他發誓這是最后一次掉眼淚，以后無論再面對什么困境，都不會有現在這樣糟。
……
林煙回去，當天月月很快就回復她，已經選好了學校，她看資料里的圖片很喜歡。
林煙唇瓣微揚，這時候她更明白賺錢的意義，可以去幫助她在乎的人。
“月月準備去出國留學了。”林煙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了她的兒子。
月月是小歐心結，她幫助月月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讓小歐沒有那么大的負罪感，能從那件事帶來的陰影里解脫。
現在小孩子都流行過生日的時候邀請同學一起來家里慶祝。
小歐不敢這樣做，他說想安靜一點，不被人打擾。
林煙知道，他是心里有陰影，一直在自責，如果他不邀請月月，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小歐問：“哪個國家。”
林煙說：“法國，月月畫畫一直不錯，看看她喜歡什么吧，她需要的是找到價值感跟認同感，不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
小歐惋惜的說：“她可以不用離開的。”嘆了口氣，“不離開也沒有別的辦法。”
小歐的睫毛又長又密，襯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像是染著水霧。
“她不會再站起來了嗎？”
林煙給不出一個回答，“不確定，科學技術都在發達，等等吧，一直繼續做康復，不讓肌肉萎縮，機會是留給對未來有準備的人，雖然這個機會不確定有不有。”
小歐說：“不放棄應該會有希望的吧。”
陸沉淵手拎著書包，頭發隨意的往后，弄成背頭，嘴里叼著的煙沒有點燃，“走了吧，時間差不多了。”
林煙愣了愣，“你們兩個干嘛去。”
小歐說：“媽咪，你是忘了嗎，你讓爹地送我去騎馬的。”
林煙已經忘記的死死的，她專門買了馬場，為了小歐跟晴天學騎馬。
她的童年什么都沒有，更想把自己的遺憾全在她孩子的身上彌補，貴族運動，小歐一個不落的都會。
陸沉淵相比比較累，小歐的興趣班，他經常要接送，只要他有空的話，就一直陪在那里，他對孩子的成長基本上沒怎么缺席。
“我也一起去。”林煙挽著陸沉淵的胳膊，“這家馬場指著盈利沒戲，都是留給小歐跟晴天的，不知道能留下來多久。
到了馬場，小歐去換裝備，小家伙已經過了喋喋不休的時候，現在跟他爸爸一樣，很酷的樣子話很少。
林煙已經開始擔心，“這小子以后怕找不到老婆吧。”
陸沉淵扯扯唇，“做父母的隨便他們，以后小歐想要跟誰在一起，娶誰我都不介意，唯獨嗎。”
陸沉淵肯定不會說，唯獨月月不行，不是覺得月月坐輪椅行動不便，歧視殘疾人，是怕了月月的家庭。
林煙擰眉，“唯獨什么。”
陸沉淵用手摟著林煙的肩，“沒什么，寶貝，小歐是不太喜歡騎馬的，你有沒有考慮把馬術課停掉，我覺得興趣這種東西，首先是要讓自己有興趣，不是去為了別人的興趣，”
林煙不贊同的說：“或許，小歐以后會感謝我，我沒有讓他學的很精，是什么都要會一點，給他提供很多選擇，再去找他喜歡什么，我小的時候，不會有這些，剛開學就要去擔心下學期的學費。”
跟林煙相比，陸沉淵因為出身在富庶的環境，他對孩子的教育很寬松，不喜歡林煙這種填鴨式的做法。
理解林煙是想她童年的缺失，全補在孩子身上，他不會太去否定林煙的做法，只要小孩子有這個承受能力，不會對他的生活造成影響，過程上的不開心，可以忽略。
陸沉淵視線遠處眺望騎著馬出來的小歐，他騎著的這匹馬，血種純到花了林煙上百萬。
“這些貴族運動，別說是想，聽都沒有聽過。”林煙很滿意，她現在可以為了孩子提供的一切，哪怕不依賴陸沉淵，她現在的能力也會把兩個孩子都養的很好。
陸沉淵骨節分明的長指輕輕撫著她的頭發，側身貼在她耳邊說：“沒關系，缺什么，我幫你補什么。”
說完陸沉淵拍了下她的屁股，“去換衣服，都來了馬場不要在邊上干看著了，我害怕的話不用去學，我帶你去騎幾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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