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默怡卻要瘋了：“總之，我不許你播放我女兒的錄音！”
“你是在命令我嗎？”顧九霄取出手機，打開一段錄音，按下播放鍵：“我就播了，你能把我怎樣？”
手機里，響起一個年輕女人的傷心低語：“我懷疑，我的孩子沒死，而是被我媽給遺棄了。
我試探過我媽幾次，她給我的感覺，都是這樣的。
可是，我不敢和瀾山說。
我怕我告訴了瀾山之后，他會去找我媽拼命。
我求我媽了。
我跪下求她，求她把那個孩子的下落告訴我。
可她就是不說，一口咬定，那個孩子生下來就夭折了。
可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覺得，我的孩子，他沒死。
我了解我媽，如果我的孩子真的夭折了，她不會是那樣的反應。
雖然我是剖腹產，打了麻藥，整個人都昏沉沉的，可我聽到寶寶的哭聲了呀。
他的哭聲是弱了些，但那肯定是因為我打了麻藥，聽不清晰的緣故。
他肯定活著，怎么會夭折呢？
我……”
不知道是顧九霄的手下被守墓人發現了，還是守墓人停止了播放視頻。
錄音播放到此處，戛然而止。
沒聽到錄音之前，付默怡如同頭頂懸了一把利刃，好奇錄音中的內容，卻害怕聽到。
錄音播放完了，她發現內容不過如此，放松了許多，冷著臉說：“卿卿和陸瀾山的第一個孩子，的確生下來就夭折了。
當年，陸瀾山是個窮小子，我和她爸不許她和陸瀾山在一起，她不聽。
她和陸瀾山私奔了，害宋家丟盡臉面。
她爸怒不可遏，派了許多人去找她。
她和陸瀾山東躲西藏。
陸瀾山原本就窮，她還懷上了孩子。
兩個人東躲西藏，三餐不繼。
她爸派出去的人找到她時，她懷胎九月，就要生了，卻瘦骨嶙峋，只一個大肚子凸出來，胳膊腿細的像是麻桿。
她爸派去找她的人把她接回來之后，我看到瘦骨伶仃的她，心疼的心都要碎了。
我立刻把她送到醫院，去養胎。
不知道是懷孕時營養太差，還是她爸派去的人找她，她受了驚嚇，動了胎氣。
總之，那個孩子沒保住，生下來就夭折了。
那個孩子的尸體，她醒來后，我讓她看了一眼，怕她傷心，讓人處理了。
我也是一位母親，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那個孩子就是夭折了，我連孩子的尸體都讓她看過了，可她就是不肯承認。
就仿佛，只要她不承認，她的孩子就沒有死，還在某一個地方，好好的活著……”
她盯著顧九霄的眼睛問：“那個孩子就是夭折了，卿卿只是不想面對事實，才不肯承認那個孩子已經死了。
你播放這樣一段錄音，你想說明什么呢？”
“只是這樣一段錄音，當然不能說明什么，可是……”顧九霄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起來，“今天，你反常的表現，卻讓我有了一個想法……”
顧九霄的表情，讓付默怡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她明明不想知道顧九霄的想法是什么，卻又忍不住問：“什么想法？”
問完之后，她覺得自己嘴賤。
但很快她又想，就算她不問，顧九霄也會說。
她糾結這個，沒用。
“剛剛你一進門，你就說了，真假千金的事，你是從梁志旭那里聽說的，”顧九霄不緊不慢的說，“我記得，梁志旭是你兒媳梁夢媛的侄子……”
江慕白驚訝：“這你都知道？”
要不是梁志旭一年之中總會有幾個月住在他舅舅、舅媽家，連他都不會知道他舅媽的娘家侄子叫什么。
“當然，”顧九霄睨他一眼，“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江慕白：“……”
你是要和我們家開戰嗎？
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顧九霄繼續說：“當年，陸瀾山是個窮小子，不管陸瀾山怎么苦苦哀求，你和你丈夫都要棒打鴛鴦，不許宋卿卿嫁給陸瀾山。
后來，你兒子愛上了梁夢媛。
梁夢媛的父母都是醫生，出身普通。
一開始，你和你丈夫是反對這門婚事的。
但是，沒過多久，你和你丈夫卻同意了你們唯一的兒子、你們寄予厚望的宋家的唯一繼承人，娶出身普通的梁夢媛。
這不是很令人費解嗎？”
“這有什么好費解的？”付默怡一顆心再次提起來，臉上卻強裝鎮定，“就因為我和我丈夫非要阻止卿卿嫁給陸瀾山，卿卿的第一個孩子才會夭折。
當年，如果我們能同意她嫁給陸瀾山，有我們幫襯，她懷孕時，再怎么也不可能瘦成那樣，連孩子都保不住。
有了一次教訓，自然就不想讓唯一的兒子也吃那樣的苦。
當父母的，有幾個能拗的過兒女的？
就算是卿卿和陸瀾山，后來我和我丈夫也改變了主意，想要接納陸瀾山。
只可惜……”
她目光黯然：“卿卿那孩子沒福氣，就只差一步，她就苦盡甘來了，她卻……”
她捂住嘴，低下頭，低聲啜泣。
“媽……”宋白露坐在付默怡身邊，拍撫付默怡的后背安慰付默怡，她自己的聲音卻也哽咽了，“那是意外，我們也不想那樣的。
卿卿愛我們，她從沒怪過我們。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卿卿知道您又為了她傷心，她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
付默怡的頭埋的更低，不但沒有止住哭泣，反而哭的更加傷心了。
顧九霄沒有理會她們，目光緊盯著付默怡，接著說：“原本，其實我沒多想。
我也以為，是宋卿卿不肯面對現實，所以極力否認，她的孩子已經夭折的事實。
可是，聽到梁志旭的名字，我忽然想到，梁夢媛的母親，是婦產科的醫生……”
付默怡的身體一僵，連哭泣聲都似乎頓了一下。
只是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而已，就迅速恢復了正常。
可就只是這不到一秒鐘的變化，就讓顧九霄確定了他的猜測是對的。
他唇角微微上翹，勾起了優美的弧度：“所以，我猜對了，對嗎？
宋卿卿和陸瀾山的孩子，的確沒有夭折，而是被你給遺棄了。
而梁夢媛的母親，知道你遺棄孩子的事。
梁夢媛想嫁給你兒子，一開始，你并不同意。
后來，梁夢媛大概是拿孩子的事要挾你了。
于是，你同意了梁夢媛嫁給你兒子。
現在，梁夢媛又拿孩子的事，威脅你，讓你幫江蒹葭拿到股份，讓江蒹葭帶著股份，嫁給她侄子。
今時今日，陸瀾山已經是你宋家不可匹敵的存在，你擔心梁夢媛把你遺棄陸瀾山孩子的事告訴陸瀾山，為宋家招來災禍。
所以，你今天才會一反常態的做出，急吼吼跑到江家幫江蒹葭要股份，這樣失分寸的事。
我說的對嗎？
宋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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