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問：“好受了嗎？”
月傾城遲疑著點頭。
雖然接受了記憶，但一時間還沒完全消化的她，對阿雅的獸人語一知半解。
阿雅松了口氣，又幫她盛了一碗水。
然后拿過月傾城的餅片，撕成小塊兒小塊兒，泡在里頭。
阿雅說：“蘇，生病了也要吃東西，好嗎，不然你將無法渡過漫長的黑夜。”
月傾城看著這一碗“豐盛”的“泡饃”……
裹腹后，大家席地而睡。
冬天到了，鬧食荒，部落之間經常因爭搶食物爆發戰爭。狼人族也被迫背井離鄉，出來尋求生機。
這么久的波折，讓他們失去了許多健壯的族人，帳子也被搶走了許多。
眼下竟只剩老族長的那一頂，還破了不少洞，在寒風中顯得極為蕭瑟。
月傾城看著她們將火弄滅。
只留下炭在發著余溫。
想要一直燒火到天亮，是不可能的，什么物資都要節省著使用。
若能趁炭火的余溫睡著，那是最好不過的。
“蘇，快睡。”
阿雅鋪好獸皮，扶著月傾城過去。
月傾城躺下，看了看自己的右肢。
空空的。
只有一根布包著的木頭。
蘇是不用上戰場的，她還小，一般只做撿柴的任務和其他雜活。但她比較倒霉，一次野獸襲擊中，失去了一只腿。
但比起喪生在獸口的族人，比如她的父母，她又幸運許多。
而在這樣的環境下，宛如做了截肢手術的蘇居然能活著，似乎也算個奇跡。
月傾城側躺著，抱住阿憨，緩緩閉上眼睛。
屬于蘇的記憶，抽繭剝絲般鋪開。
……
第二日用過早點后，大家繼續出發。
他們沒有目的地。
避開寒冷，尋找食物，活下去，就是他們的目標。
硬要說出個目的地的話，不是沒有。
天狼城。
那是狼人族的圣地。
他們這支狼人部落，只是狼人族的一個小小分支。整個高原上，像他們這樣的狼人族不知多少。
但天狼城太遙遠了。
他們想去天狼城尋求庇佑，但更可能會死在半路。
到了中午休息歇腳，月傾城蹦著一條腿，跟在阿雅等小孩兒后面去收集柴火，婦女們則開火生飯。
部落的幾個壯丁在半路離開，早早出發去捕獵。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有收獲呢？
附近沒有許多柴火，小伙伴們敗興而歸，滿臉沮喪。
阿雅急出了眼淚。
獸人族都是忠厚而勇敢的，狼人族更是以此著稱。
阿雅有些柔弱。
其他比她小的孩子盡管沮喪，卻沒有流淚。
像是蘇，哪怕斷了一條腿，也就是當下痛得哭一下罷了，第二天馬上沒了眼淚。
想起昨晚阿雅怕她冷，把她抱在懷里取暖，月傾城就掃了阿憨一眼。
阿憨認命地點了點頭。
咻的一下離開。
沒多久，它回來，月傾城對阿雅說：“阿雅，我要找點尖銳的石頭當武器。”
說著她往前走幾步。
忽然她像發現了什么，高興地叫起來，“阿雅，你快來看，好多柴和枯草！”
阿雅興沖沖地沖過去。
果然看到了。
小伙伴們高興地歡呼起來。
她們猜測，可能是哪個路過的人嫌太重沒帶走，而是扔在了這里，不然不可能堆放得這么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