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甚獨 > 第165章 ..
  顧毗心中焦急,一路催馬,回到顧府。

  門子恭恭敬敬的迎出來:“二郎君回來了!這一路可是苦了郎君了!”

  翻身下馬,顧毗抓過門子問道:“阿兄呢?”

  門子打了個磕巴,“世子……世子還沒回來。”

  “那阿耶呢?”

  “侯爺在別院啊……”門子無措的道。

  “什么!”顧毗一驚,“阿娘呢?”

  “主母在家——”

  不等他繼續說完,顧毗把門子扔開,大步往他阿娘的院子走去。

  身后幾個親兵對視一眼,神色都不太好。

  他們未得可以解散的軍令,跟顧毗走到二門處,站好等待。

  顧毗衣袍翻飛,心里更是許多念頭翻涌。

  阿耶和阿兄至今未歸,請帖不發,家中各種裝飾也依舊,看著也不像有給阿兄十九日大婚作準備,難道婚期延后了?

  怎么不派人通知他?

  還是……

  阿娘終于說通阿耶,要悔婚?

  可是如今,五禮走完,婚書已下,阿兄來信說給嫂嫂請封夫人誥命的奏疏都上了。

  如今出爾反爾,要如何向陛下交代?

  他比要去給顧丁氏稟告的侍女們腿快,直接走到顧丁氏的院門外,朗聲道:“阿娘!毗歸家了!”

  顧丁氏的陪嫁匆匆迎出,上下一打量:“二郎君回了!快進來!看這一路累的,怎么黑瘦了這么多?”

  顧毗跟著她一直走到阿娘的閑廳,見阿娘也迎出來,趕緊行一大禮:“多日不見,阿娘可好!”

  “好好好,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可是趕了急路?如何憔悴了這么多!”顧丁氏一摸兒子冰涼干硬的手,立刻心疼的不行。

  其實她和陪嫁都是睜眼說瞎話,在費縣吃了大半個月的范家食肆,再由縈芯這一路精心照顧著,顧毗比走時胖了許多。

  只是一路急行沒工夫打理胡須,看著就不如走時清俊了。

  “路上是有點趕,因著阿兄無法親迎,毗晚了幾天才帶了嫂……李氏回來。生怕誤了吉日。”

  因為顧丁氏不樂意這門婚事,為此還申斥過顧毗,他便也盡量不去戳阿娘的怒氣,只是還得趕緊問問婚事到底如何定的。

  便是親兒子如此小心翼翼,顧丁氏生養他快二十年,還能不知道他的心思,立刻不悅的坐回身,氣到:“說要續娶的是你阿兄!說十五就能回的也是你大兄!可是如今人呢?

  晚歸就算了,連個信兒都不往回傳!

  得虧我還沒發請帖,不然顧氏就成了廣固的大笑話了!”

  聽著話音,像是因為阿兄失期,婚期延后了,顧毗暗松一口氣,道:“阿兄定是被軍務絆住了,恐怕這一半日就能到家了。”

  “就是他現在立刻到了,吉服要不要改?……還有好多預備,他不在我如何處置?”

  顧丁氏卡頓了一下,一時沒想起來還得什么準備必須得顧禺到了才能辦,只能強說。

  “侯爺也不回來,反正十九是來不及了!我已經給侯爺去信,告訴他婚期延后了!”

  顧毗從不理庶務,哪里知道詳情,“可是婚期延后,還得跟親家那邊商議……”

  “商議什么?我上哪、找誰商議去?

  李氏的家主不是就在你阿兄手下?婚事是他自己定的,他自己又趕不回來,就讓他自己跟那下屬丈人商議吧!”

  顧毗心內嘆息,自我安慰:

  事到如今,婚期也只能延后了,只盼阿耶……

  想到父親纏綿病榻的樣子,顧毗見阿娘一切如常,便道:“別院只阿石一個嗎?還是我去侍奉阿耶吧。”

  這方面,顧丁氏德行有虧,便不答話作個無奈狀點點頭讓他走了。

  等顧毗走出院門,顧丁氏的陪嫁勸道:“大娘子,小郎君總不去侍奉侯爺也不是常法,時間長了外人看了也得怪大娘子的……”

  顧丁氏無所謂的道:“我讓他去了,他不去我還能押著他去?我可是后阿姆,軟不行硬不行的。”

  陪嫁一笑:“總也得讓他們看看,大娘子是申斥過小郎君的,才能讓他們知大娘子的難處呢……”

  顧丁氏掃了她一眼,道:“那你去安排吧。”

  這陪嫁也是個麻利的,當天傍晚,就安排車架讓顧丁氏去接阿石放學,揚言說要立刻帶他出城去侍奉病重的阿翁。

  阿石果然不馴,直接騎著他的小馬逃了。

  顧丁氏當著一眾來接郎君放學的各家下人,抹了一把后阿姆無奈的淚,然后就上了牛車回了家。

  阿石怕真被送到鄉下去,在外瘋玩兒到宵禁之前才回家。壓根兒沒發現,說要送他去別院的阿姆,可是連箱籠都沒給他打包一個。

  五月十七日是這樣的漫長,當晚,月華平等的普照在東吳的大地上。換掉使人昏睡的止痛藥方,李清才得以被月光喚醒。

  伺候他的衙丁早就睡死了,所幸此人不打呼嚕。

  “阿登……”

  醒了是醒了,可是李清的記憶混亂的很。

  “阿登……阿誠……”似乎還以為今日阿登沒有值夜,李清終于換了人喊。

  回應他的,只有穿過窗縫的細風。

  “阿……咳咳……咳——”干渴的喉嚨終于不堪驅使,李清咳嗽的聲音卻因為胸骨的劇痛戛然而止。

  好在他的咳嗽終于喚醒了腳踏上的人。

  “嗯?”這人熟練的用手撐著榻邊坐起來,迷迷糊糊的去點燭火。

  “阿登……阿誠……”李清強壓咳意,牙縫里擠出聲音。

  “別喊他倆了,都死了!頭七都要到了,真喊來可怎么處!”這人擦著火石,嘴里嘟嘟囔囔,還以為李清依舊在夢囈。

  寂靜的夜里,他的話語完完整整的傳入了李清的耳朵,讓他半瞇的兩眼突然大睜!

  “咳……咳咳……”咳嗽是壓抑不住的,痛得眼冒金星,李清總算徹底想起那巨大的推力和阿誠緊緊抱著他的雙臂!

  “水……給我……咳咳……水……”

  “是是是……”放下剛點燃的燭火,這人直接拎起茶壺,用壺嘴給李清灌大半壺的涼水。

  多少年沒有喝過生水的李清顧不得申斥,趕緊平復喘息問道:“今日是五月十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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