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甚獨 > 第229章 ..
  聽了德音的匯報,縈芯一哂,丁氏與丁氏闔族,對她來說都是過去式了。

  至于她求太子拿自己的舉報之功換他們的輕判什么的……

  也得看太子掀開這個滿是蒼蠅的蓋子一線后,捂不捂得住呢。

  捂得住,或者他手段夠狠夠快,把這些蒼蠅一個不留的都打死還好說。

  捂不住,陛下焦頭爛額之時,太子不跟著吃陛下的申斥都算好的。至于從丁兆到丁氏的丁氏闔族什么時候全處死,就得看東吳是不是講究非得秋決呢。

  沒辦法,顧氏好歹還有個忠心能在黑手的撥弄下,好似不倒翁似得,如何傾覆就是不倒。丁氏這種全無風骨,全憑黑手搓揉變形十數年,玩兒到全然看不見本色的橡皮泥,扔掉本就是應有之義。

  若蒼天有眼,于此處目開一線,就能看見這條回廣固最近的路上,前面太子移駕全速前進,直至看見廣固城墻才放回勻速;中間全塘坐著穩穩當當的牛車,被太子儀駕越甩越遠;最后面縈芯和顧毗的車架與他們同向走了一會兒,又拐下直道,去了自己的目的地。

  太子的馬車里,孫釗面沉似水,渾身肌肉緊繃,只隨車細微晃動。他正在心里迅速抓取小寡婦話里的話。

  什么小世家、什么大才全是杜撰!

  從有人能在最少十年前就開始覬覦顧氏軍權來看,積蓄十年之功,這伙人所圖的確不小。

  十年,圖一太子之位,倒也劃算。

  可是……

  太子作為儲君,雖然著急回去化解這伙人的“殺招兒”,更著急的是想讓人去查小寡婦一直含在話里的意思:

  這一幫人,能只把手段和時間都花在侵入顧府,運用內宅手段染指軍權嗎?

  于下,這么長時間,只要是類似顧氏這樣單薄又有權位的世家,他們都可以伸出觸手。更有甚者……他們的臟手,怕是已經摸到父皇、母后身邊,能間接或直接的影響他們的某些決斷了!

  于上,這些人的首領或者堅定的同伙,已經爬到了略施巧勁兒就能摸到顧氏這顆參天大樹上碩果僅存的軍權的高度!

  所以,如果真的有這么一伙人,小寡婦最開始說的什么造反,根本就不僅僅是個勾引他聽她繼續胡謅的鉤子!

  哪怕如今四國立國之初,的確好似只在明面上積蓄了許多偉力于己身,才能建此偉業。可,造反從來都不只是“水到渠成”這一種遑遑大道!

  她是有意嗎?

  或者她自己也沒發現,她說的話到底有多嚇人!

  孫釗心中好似油煎,突然道:“先回太子府。”

  他得先安排密探好好查查心中的疑惑!

  直奔皇宮大門的太子儀駕,在除了他耶娘再無其第四人膽敢踏足的城內直道上,直接拐去了跨區的另外一條道。

  “哎——”全塘在馬車里晃悠了小半個時辰,好容易看見城門,這才抻了個懶腰收回許多思緒。

  巴西宕渠李氏殘存的的這一脈,得虧是把個能人生成了女娘,不然……

  她雖然資質卓越,可也暴露出貪心太過,遇事就想“一勞永逸”的兩大缺陷!

  這樣一番只有三分依據的“危言聳聽”,又想讓太子知道她的能力,又想讓太子罩著顧氏和李氏逃離眼看要掀起的波瀾,順便還想把君姑和丁氏一起打掉……

  嗯——差點忘了,她還順便收了顧毗那傻小子的忠心,進而大大降低收服整個顧氏的難度……

  粗略一數,竟然想一舉四得!

  太貪心了啊……

  比她杜撰出來的什么大才可貪心太多了!

  于她本身是不太好,于東吳么……

  可千萬別有人去教她,萬事全圖好處,不想付出除了心力以外的代價……

  哪怕人力無法,天道最終也會讓她“收支平衡”的。

  太子特意留下的小常侍余光見全中庶子沒骨頭似得隨著牛車大幅度緩慢搖擺,瞇眼捋須,好似在聽什么仙樂,心中納罕。

  縈芯回到故事別院,便跟顧毗一一送顧氏分支族人回家。

  大概是今天路走的太多了,此事讓她有種舉行了七天七夜的大宴后,送走參宴賓客的錯覺。

  大伯祖母拉著她的手,低聲問:“可跟太子殿下都說明白了?”

  “嗯!過幾日就見分曉了。”縈芯點點頭。

  “那你也別住這兒了,收拾收拾回主宅吧。那丁氏咱們也不怕她!伯祖母幫你把她攆出去!”

  縈芯身心俱疲,只點點頭道:“待我收拾收拾,過幾日就回去。”

  二伯祖母走時,道:“我知道你的好,可你年紀輕輕,也不用非得面面俱到。多累呢。就是阿石兄妹,該打就打。武勛的孩子都是打大的。”

  跟著后娘送女客的顧小娘聞言嘴一癟,又委屈起來。她已經明白,她再無一點倚仗,以后如何全看后娘的眉眼高低了。

  縈芯的笑意多了幾分,道:“我知道了,二伯祖母回吧,好好歇歇。待我回了主宅,再去二伯祖母家拜訪。”

  來催媳婦上車的二伯翁聽到了,“來!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咱家沒那些規矩,不拘著你出門。”

  他還打著向侄孫媳討教怎么幾句話就懟死丁兆的主意呢!

  二伯祖母無奈的掃了心眼兒只能過血過不了心思的二伯翁,被他用個巧力拉上了牛車。

  真不是二伯祖母看低夫君,就是讓侄孫媳把那些話寫出來讓他背給丁兆聽,他都背不明白呢!

  顧氏分支族人的車隊,進入城門時略等了等,大伯祖母睡了一路,停車時反而醒了,也不知道是夢到什么還是想到什么,突然對著隔壁車上的妯娌道:“二郎好福氣,比老族長強出三座山去。”

  二伯祖母點點頭,心下卻還在思考,她找太子干什么呢?

  顧氏別院,隨著族人散去,比舉喪時冷清了許多。

  一些生了去意的從屬也開始陸續告辭。

  顧毗頓生“人走茶涼”之意。要不是有嫂嫂在,真想拉著他們,求他們幫自己渡過這個難關!

  而他內心的支撐,剛剛洗了個痛快澡,帶著顧小娘一直睡到了天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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